听见这话,墨雪这才想到了刚才的事,是了,她刚才觉得身体如火一般在燃烧,不,不只是刚才,就连现在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比起刚刚那会儿她现在最起码是清醒的。
视线下移,眼角余光捕捉到了男人手腕上的那一抹殷红,她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抱歉,做噩梦了。”
说着,墨雪抬头,吻了吻陆以言的下颚,那样子就仿佛在为刚才的事道歉似的,无形之中又带上了一丝丝安抚。
在柔软的唇吻上下颚的那一瞬,男人的身子分明震了震,然后,刚才还有些紧绷的肌理这会儿彻底放松了下来,看着那重新变得熟悉的人,心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被奇异的抚平了,他低笑了笑,吻了吻那有些滚烫的额头,“不怕,我在,先去医院,嗯?”
闻言,墨雪软绵绵的手腕搭上了陆以言的脖子,竟是第一次难得任性的摇了摇头,“不要。”
幽深的眸子闪过明显的错愕,刚准备迈出的脚步这会儿顿时停住了,陆以言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一句不要,他低头,看着那牢牢圈住自己脖子的少女,眉头紧皱,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你还在发烧。”
“不要。”轻浅的声音这回比上一次更加的干脆,墨雪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床,甚至还自己挣扎着下来了。
看着那几乎摇摇欲坠的纤细身影,陆以言心下满是无奈,却也看出她是当真不想去,大手将人抱起直接放在了大床上,“好,不去。”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上的温度。
看着那被被子牢牢包裹着的通红的脸蛋,瞥见那颈间露出的暧昧的吻痕,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只当她是昨晚累到了,想想也是,毕竟白天的时候还淋了雨,晚上还没吃多少东西就被一番折腾,再加上又是第一次,哪能不生病?
越想心下越是懊恼,他掖了掖被角,“乖,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听着渐渐离去的脚步声,感受着身上仍在灼烧的痛楚,墨雪微微抬了抬手,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这会儿竟是艰难万分,整个身子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的软弱无力,想到刚才的梦境,她低叹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啧,真是不好的感受呢。
‘阿乌,怎么回事?’她似乎有听见阿乌在叫她。
【啊!对了雪雪!我刚才察觉到,你的生物细胞活性极其紊乱,还有还有,我还看见了你的肩胛骨上有火粒的图案显现!】乌鸟心有余悸的声音赶忙响起,立马将自己刚才看见的一幕说了出来,小黑石一个劲儿的打转,吓死鸟了,吓死鸟了,还好雪雪没事。
澄澈的瞳仁轻轻转动,眼中分明浮起了一丝疑惑,墨雪低低呢喃,“火粒图案?”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对呀!不过现在没有了,好奇怪。】娃娃音也跟着带上了一层疑惑。
火吗?
她不懂什么火粒图案,但她却听懂了火这个字,她转头,看向自己的手心,感受着体内灼烧的痛楚,不重,却也不容人忽视,一丝一丝一缕一缕,针扎着的疼。
很熟悉,熟悉到跟每每走进那间实验室的感觉都相同,墨雪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闭眼,努力的感知着那一抹灼热,下一秒,手心处分明有细小的火苗窜出!
如火一般的色泽,如火一样的温度,在房间里格外的刺目!
“雪雪!这是什么?!”乌鸟错愕了,小黑石跟睁大眼睛似的,直勾勾的盯着那手心处的火苗。
“你不觉得熟悉吗?”低低的呢喃从墨雪口中传出,眸底分明有暗光缓缓流淌,毕竟她可是因为有了这,当初才能从发现乌鸟的墓室里顺利离开。
果然,乌鸟的声音在下一刻惊叫而出,【啊!雪雪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跑古墓的时候我见到过!难怪我刚才感觉到你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说着说着,乌鸟又疑惑了,盯着那明显小了不少的火苗,【不过雪雪,这火焰是不是太小了点?】
墨雪轻点了点头,看着那手中很快消失不见的火焰,赞同道:‘确实很小。’虽说以前的时候也不算太大,不过,关键的时候好歹也能起点作用,而刚才的,与其说是火焰倒不如说是火星。
眼底有着明显的疑惑,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精致的小脸上若有所思,‘阿乌,我记得你说过,这具身体跟我以前的基因完全一样,那么,这些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东西也能跟随着过来么?’
【嘎?】这下子乌鸟哑语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雪雪你的意思是说?】
像是为了印证它的想法似的,墨雪嘴角勾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眼底在不经意间带出了一层寒意,似笑非笑,‘是啊,要么能跟随,要么,这身体本来也是个实验体呢。’
第320章 妈妈说要来看我
瞧,多么有趣,明明都已经换了一个身体呢。
虚空中的乌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嘤嘤嘤!雪雪好可怕,雪雪你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有趣的样子啊!
想着,她再试了试,许是因为身体脱力,许是因为还不稳定,这回竟是又没了半点儿动静,可她知道,那身体里的灼烧感却是真真实实,迟早的问题。
轻微的房门转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有诱人的饭香若有若无的飘荡而出,墨雪下意识的望了过来,瞬间看见了走过来的男人,那手中分明还端了一个陶瓷碗,有腾腾的热气从那碗中冒出,“陆以言?”
“嗯,好点了吗?”陆以言一边在墨雪的身上放了个温度计,一边探了探她的额头,过高的温度从掌心传来,虽不及之前的灼热,却也依旧是烫的厉害。
哪知这想法刚落,轻浅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没事呢。”
明明以往挨了骂就要打小报告的人,这会儿竟是完全相反,那轻笑的样子,那嘴角勾起的柔和弧度,以及那眉宇间的放松,若不是这掌心上还传来的灼热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他还当真就要被她骗了过去。
陆以言抿了抿唇,温度计从腋下拿出,只这么一小会儿,水银清清楚楚的停在了四十三刻度线的位置,望着那显然不在意的少女,男人的气息莫名低了一度,声音竟是有些嘶哑,“墨雪,你在发烧,高烧。”他在重申。
他伸手,四十三刻度线的位置毫不留情的横在两人中央,周围的空气莫名的凝固了一分,有微妙的气氛在屋内蔓延,打破了昨日的缠绵。
望着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男人,看着那眼底带出的丝丝生气与明显的担忧,良久,低低的叹息从墨雪口中传来,竟是带上了浅浅的抱怨,“所以说,温度计什么的最讨厌不过了。”
一句话,微妙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看着那仿若一瞬间瘫软在床上的少女,陆以言低头,眼底分明闪过了懊恼,碰了碰她的额头,又吻了吻那有些暧昧的吻痕,低哑的声音几不可察的响起,“昨晚……抱歉。”
那一刻,少女的身子分明顿了顿,感受着那轻的过分的吻,再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这下子墨雪哪里不知道他在抱歉什么,澄澈的瞳仁眨了眨眼,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来,唔,好像被误会了呢?
想着,她也不解释,一个翻身将毫无防备的男人压在了身下,在那道错愕的目光中,柔软的身躯自然而然的趴在了上面,脚丫子无意识的轻晃,墨雪低头,直接轻吻上了那唇,呢喃从唇齿间传来,“陆以言,饿。”
轻飘飘的几个字,陆以言身子猛地一震,竟也不怕被传染,想也不想的反客为主,大手下意识地从睡衣里探了上去,刚一贴上那层滚烫的皮肤,浑身骤然一僵,倏地反应过来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拉开了距离,那眼中的懊恼更甚,“墨雪,你在发烧。”言外之意,这事不行!
“发烧不给吃粥么?”墨雪疑惑的抬起头来,她歪了歪脑袋,一边瞅了瞅放在床头柜的粥,一边将那还在自己衣服里的大手往下拉了拉,直接贴上了自己的肚子,抱怨道,“瘪了。”那张通红的小脸上别提有多无辜了。
陆以言整个儿一噎,大手不动声色的抽出,食指曲起无意识地抵在了唇边,猛地咳嗽了两声,“嗯,先吃粥。”竟是绝口不提刚刚的事儿,没有人发现,那双澄澈的眼眸分明闪过了丝丝笑意,那慵懒的微眯起的眼,似乎连那身上的痛楚都感觉不到了似的。
仿佛是为了让人更好受一些,陆以言伸手,在墨雪身后又加了一个枕头,汤勺碰触瓷碗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他低头,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碰了碰粥的温度,感觉刚刚好之后这才将勺子递到了少女嘴边,“尝尝。”
墨雪只笑不语,澄澈的瞳仁直直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她张嘴咽下了口中的粥,很香甜,眼底在一瞬间闪起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很新奇,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喂雪豹了,尤其,还是这种时候,莫名地连刚刚不快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墨雪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字母,唇边不由自主的牵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她接起,轻浅的声音唤出,“妈妈。”许是因为刚刚放松的缘故,少女出口的音调明显比平时更软了一分,听起来就像是刚刚醒来的人,带着点儿迷糊,又有点儿像是大病初愈的人,软绵绵的无力感。
“雪雪?你在哪,你不舒服么?是不是生病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莫名地带上了一丝急切,墨念言焦急的在家里走来走去,眼睛还时不时地看向门外。
“唔,有点儿,妈妈不担心。”墨雪微微一笑,再出口的声音明显比之前要精神多了,那样子就好像自己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