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院里的炼丹房中,柳言风刚刚回来,就见屋中的钟天羽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柳导师,你之前说过,狂血蛇毒的解药其实你早就炼成了?”钟天羽询问道。
“没错,当初被楚昊山扣在那里的时候,我已经炼制出来,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柳言风刚解决完外边琉璃沙解毒的后续事宜,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声音略显疲惫。
“你现在可以跟楚昊山说了,说你已经将解药炼制出来,需要为楚俊解毒。”钟天羽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怎么行?”柳言风瞬间从疲乏中惊醒,如果将狂血蛇毒解了,他就不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楚家并且受到楚家主的庇护。
更重要的是,钟天羽的处境也会因此变得危险起来。
当初,他在楚雁山和楚白的帮助下进入楚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钟天羽摆脱楚昊山的控制。
当时钟天羽在事后得知了他们的计划后也没有表现出过激的反应,柳言风也一直觉得自己这样做并没有打乱钟天羽原本的计划。
“现在楚昊山不见踪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现身。”钟天羽也没料到楚昊山就这样消失了,这怎么可以?救出楚云山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不能白白浪费啊!
“可是只要你离开了楚家,他就有机会对你下手,楚三老爷和大少爷他无法轻易出手,你这个外人绝对是他第一个想要解决的人!”柳言风在为钟天羽担心。
“柳导师多虑了,楚昊山不敢杀我的,我在楚家主那里的存在感比你想象中要高很多。”钟天羽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可是……”柳言风还想说些劝阻的话,却被钟天羽打断了。
“柳导师,这件事的风险并不大,再犹豫下去,楚昊山真要是跑了怎么办。”钟天羽听不下去了,柳言风关心他是真,只不过太优柔寡断了。
不该冒险的时候显得冲动,该冒险的时候又做不了决断。这样的性子在神风学院几座大山的压迫下,不吃亏都难。
“你现在就去楚昊山的院子告知此事,就说此丹药极为珍贵,必须当面交给他。”钟天羽想了想补充道,“你放心,楚家主也在找他,不会因此怪罪你的。”
柳言风最终妥协了,他也明白了,一旦楚昊山露面,楚家主一定会对他进行管制,到时候他也很难有机会对钟天羽动手。
但这也仅仅是他想的。
不出所料,柳言风果然在楚昊山的院前碰了壁,不过这没关系,只要消息传达到就足够了。
钟天羽笃定,楚昊山一定会现身的,就算不是为了他的儿子,也到了该现身的时候,就像楚白说得那样,楚昊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楚家的地位。
夜里,钟天羽颇有闲情雅致地独自在街上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来到一座院落前,黑暗中稍显古旧的大门显得有几分瘆人。
门上的锁栓轻易被打断,伴随着“吱呀”的声响,钟天羽推门而入。
举目四望,有些窄小的院落安静如常。
这里就是钟天羽第一天进入行省被楚昊山带来的院子。
钟天羽以灵力为光源,在院子里四处观察着,任何一寸土地他都不肯放过。
在四周的围墙边,钟天羽甚至加大了灵力的输出,将墙壁照得透亮,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在寻找关于阵法的痕迹。
钟天羽在外面找了一圈后,又进入到屋子里,当初让钟天羽中招落入寒天玄冰阵的屋子中,同样是黑漆漆的一片。
钟天羽放佛没有顾虑一般,连试探都没有,直接就在屋子里搜寻起来,似乎并不担心会再次被阵法吞噬。
也许是找得累了,钟天羽找了张床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炼丹房中的柳言风接到了楚昊山手下的通报,说是二老爷邀请柳先生前去一聚,表达对柳言风炼制解药的感谢。
柳言风立刻动身去了,本想着与钟天羽一起的,但钟天羽一早上都没有出现过。
接见客人的前厅中,楚昊山已经在里面等候,见柳言风被手下领了进来,赶忙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出奇地柔和:“柳先生来了,快请坐,快请坐,俊儿的事情您费心了。”
“二老爷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柳言风自然也没失了礼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先前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过我也是救儿心切,还望柳先生能够原谅!”楚昊山客客气气地道歉,是为囚困柳言风一事。
柳言风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这就是狂血蛇毒的解药,因为确实很难炼制,交给旁人我不放心,所以才劳烦二老爷亲自收取。”
“柳先生能不计前嫌为我儿医治,楚某万分感谢!”楚昊山刚将丹药收下。
“老爷,卢管事来了。”有下人前来通报。
柳言风适时地准备离开:“既然二老爷还有事,在下就不打扰了。”
楚昊山同样没有挽留:“柳先生慢走,恕不能远送。”
柳言风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从容而来的卢良。
迎面相对时,卢良对柳言风微微颔首,柳言风微笑以对,径直走了。
两人所有的交谈都在眼神的接触中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家主楚冰秋的事了。
楚昊山的院子大门之外,楚雁山等到了出来的柳言风。
受钟天羽的委托,楚雁山在面见过家主后,特意亲自前来此处,为的就是阻断楚昊山暗中派人对柳言风动手的念想。
“麻烦三老爷了。”柳言风道谢,随着楚雁山一起离开了楚家。
楚冰秋的房中,楚白正乖巧地陪在楚冰秋的身边,不时抬头望望窗边,楚昊山应该快来了。
果然没多久,在卢良的通报后,楚昊山进来了。
楚冰暗自调整气息,尽量不显得那么激动,声音冰冷而严厉:“楚昊山,你可知错?!”
楚昊山闻言跪倒在楚冰秋面前,当楚冰秋喊他全名时,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孩儿知错!”
“说说看,你错在哪里?”楚冰秋压抑着怒火的视线紧紧盯着楚昊山。
“孩儿……孩儿不应该为了得到救俊儿的解药,就私自将柳丹师囚入家中逼他炼丹。”
楚冰秋不说话,只是那视线就如同刀子一般。
“孩儿不应该对钟公子和……大少爷有非分之想,试图强制将他们拉拢。”
楚冰秋寒声道:“还有呢?这次你干得好事不解释一下吗?”
啊?
楚昊山抬头瞄了一眼楚白,“这次”指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