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和神态太像了!
凤丞相太过震惊,倒退几步,浑身小幅度地抖动,连木棍都抓不稳了,手臂粗细的木棍从眼前掉落,哐当一声砸到地上。
“爹,有没有砸到你?”凤琉璃火速冲上前,扶住凤丞相的手上下查看,特别是脚板,木棍落的地方离凤丞相的脚不过一步的距离,她担心会被砸到,蹲下来轻轻按压靴面,“疼不疼?”
“不,不疼。”凤丞相避开她的视线,抬头看向影壁,泪水沾湿了满是皱纹的眼。
姑娘还蹲在身前查看他有没有被砸伤,力道不重,却恰好隔着靴子传到他的脚上,凤丞相只觉得那力道直接传到了他的心中,冷硬绝望的心升起了荒诞的希冀。
战九霄趁机提议:“岳父,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容小婿和琉璃将事情始末禀来?”
“好。”凤丞相哪里还会拒绝,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转头对身边的管家吩咐,“去把夫人请到正堂。”
“奴才这就去。”管家往旁边招手,一个护院走了过来,管家让开位置,“你扶着老爷。”
护院应声接替他的位置,凤丞相的右手却被凤琉璃搀扶着,有其他护院不放心凤琉璃,想接过这事,却被凤琉璃一口拒绝了,他看了眼凤丞相,凤丞相却没有表态,可见是默许了,他只能跟在身后。
等凤丞相一行人到正堂,丞相夫人也急匆匆地赶到了,人还离得老远,一看到凤琉璃那张熟悉的轮廓就止不住泪:“老爷,管家说的可是真的?”
丞相走过去接住她:“我也不知道,我们听听他们怎么说,要是他们故意骗我们,我这条命都不要了,也要为我们的璃儿讨个说法!”
“娘。”凤琉璃走上前,夫人泪水越发的汹涌,看着凤琉璃的眼神既期待又不敢相信,情绪越来越激动。
凤琉璃不敢刺激她,忍着哭意退到战九霄的身后,听着凤丞相安抚夫人的声音,她抹了抹眼角的泪。
凤丞相把夫人扶到座位上,自己也走到旁边坐下,屏退了下人,绷着脸道:“说吧。”
“岳父,岳母,当年琉璃为了小婿,孤身前往边关,后来出了意外,小婿阴差阳错之下误以为她被北鞍人杀害……幸得上天庇佑,小婿此次去陈国送亲,终于得以与琉璃重逢。”战九霄道出原先想好的措辞,哪怕是假的,也让他心中难受,“琉璃此番遭受困难,脸更是在战场中被毁,还望岳父岳母怜惜,不使她再受思家之苦。”
夫人听了这三波六折的过往,早已泣不成声,丞相拍着她的后背,他当官多年,更加理智些,但也是眼眶通红:“证据,我要证据。”
“爹,娘。”凤琉璃吸了吸鼻子,从战九霄身后走出,“娘亲的璎珞还剩下不少南珠,女儿还想做两个步摇可成?以后插在女儿的小揪揪上,叮呤当啷响个不停,可好听了。”
此话一出,夫人便认定了凤琉璃的身份,扑过去将凤琉璃抱进怀中,直呼“我的儿啊”,再多的话却被哭声淹没。
这是凤琉璃五岁那年说的天真之语,一字都不差。
凤琉璃也忍不住哭泣。
一时间正堂里只剩下哀哀哭声,丞相心中有了偏向,但还是不敢相信,此事不出差错则皆大欢喜,但如果有人欺诈,他们就对不起死去的璃儿。
待哭声平稳后,丞相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询问了几个只有自家人知道的问题,凤琉璃皆是对答如流。在朝堂上喜怒不形于色的丞相落下了泪,一家三口总算相认。
“受苦了受苦了。”夫人摸着凤琉璃的脸,颤抖的手想要摸摸她脸上烫伤的疤,却又怕凤琉璃会难受,始终没忍心摸下去。
凤琉璃将她的手压到脸上:“与这个相比,女儿更感恩还能重新见到爹娘,所以娘,不要为我难过,我们都该高兴,至少此生我们还能重逢。”
“对对对。”夫人含着泪点头,将凤琉璃搂进怀里。
丞相收拾好情绪,看着对面仍站着的战九霄,沉声问:“她如今这样,你有何打算?”
战九霄立刻深深作揖:“恳请岳父将琉璃再次交付与小婿,这次小婿定然不会让她再受一丝委屈。”
“你那两个侧妃呢?”夫人深知后宅凶险,当年一个齐蓉儿都能害得凤琉璃受尽苦楚,如今王府里可还住着两个侧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