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婚事催得急,离京的第一夜并没有在驿馆中留宿,为婧安换了便装以后,一行人就立刻赶路。
阿莎岚瞧着前方高头大马上的战九霄,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把头缩了回来,在行囊中翻翻找找:“你饿了吧?我带了些小糕点,你先垫垫肚子。”
“嗯。”婧安揉了揉瘪瘪的肚子,用膳的时候没什么胃口,现在五脏庙已经闹腾起来,“你什么时候带的糕点?”
“我昨天就让御厨做了,今早上拿来的时候还是滚烫的,有你爱吃的糕点,也有能保存久耐饥饿的糕点。”阿莎岚眼睛一亮,总算是找到了!
阿莎岚抽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将包裹放在小几子上,三两下就打开了,里头足有十三个油纸包,或浓郁或淡雅的食物香味交织,把她们肚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那个是什么?”婧安指着油纸包中间的一个信封。
阿莎岚拿了起来,一看信封上的字,她忽然就闻不到糕点的味道了。
“阿莎岚亲启,姬浔。”婧安看了看阿莎岚,“怎么不打开?”
紧紧握住信封,阿莎岚的指尖都已经发白,像是要把信给撕了一样。
姬浔就是个大骗子!
明明说好要帮她搜刮太医院后给她送药的,但只有药被小太监送了过来,他却没有现身。
她心中带着气,故意没去找他,一直等一直等,可就是再也等不到人!
甚至今天,她都要走了,他还是没有出现在送行的队伍里。
骗子大骗子,那天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阿莎岚鼻尖酸涩,将信封随便往小几子上丢,粗暴地打开一个油纸包,也没看里面装了什么,抓着一个就往嘴里塞,用力地咬着,像是要把所有怒气都撒了。
“他没有来送行?”婧安从皇宫出来就一直盖着盖头,不清楚姬浔有没有来送行,看着阿莎岚的样子试探地问。
回应她的是,阿莎岚又往嘴里塞了两个糕点。
“兴许,他不敢来送吧。”婧安压下阿莎岚疯狂塞糕点的手,“你不是说糕点是早上送来的么?糕点送进长宁宫以后才装了起来,姬浔千方百计地把信偷偷放进来,可见他是关心你的。”
阿莎岚委屈地掉眼泪:“我都要走了,他连最后一面都不见,我没想到上次在姬府分别,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上一次出远门还是和他一起从楼兰过来,夜里他怕我冷给我装了好多热水袋,帮我熬药,帮我挡风沙……可是从今往后,我冷了再也没有他给我递水袋,病了没有他帮我熬药,风大了他也不会出来帮我挡,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
抱着婧安,阿莎岚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生气了,她去太医院找他,她用剩下的时间黏着他,听他唠叨和他斗嘴,像以前在楼兰时只有他们两人时一样,整日形影不离。
婧安的泪水也决堤了,一泻而出,她也舍不得京城,舍不得太后。
“郡主,姑娘。”宫女轻轻敲着马车,哭声已经传了出来。
婧安克制住哭泣,还带着哭腔应了一声:“知道了。”
“对不起,我没收住。”阿莎岚抹着眼泪,仍是一抽一抽的。
婧安捏紧了她的手:“你要回去么?眼下还没走远,只要你想回去,我立刻让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