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国:“……”
四脸懵逼,他们总觉得苏禾这话说的有毛病,但是毛病具体出在什么地方,他们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苏禾这是鼓励他们要挣大钱,脱贫致富,没毛病啊……可是他们怎么听着有些扎心呢,就好像是被人活脱脱地嫌弃了一样。
相比于脑回路跟不上苏禾的李卫军等人,李娇娇的反应可谓是鹤立鸡群,一枝独秀,她用小迷妹看爱豆的眼光看向苏禾,一脸崇拜,“表姐你说的很对,我一定要挣很多钱!”
李卫军突然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个闺女会在外甥女的带领下走上一条邪路,与他们家的实际情况越差越远。
苏禾笑笑,低头凝眸看向右手里捏着的酒盅,轻轻摇晃着,左手点在桌上,绞尽脑汁斟酌措辞,总不能让她直接告诉李建设和李卫军,她从李卫军和李建设身上看到了‘鬼缠煞’,进而猜出牛艳艳的亡魂一定会在半路上缠着李建设讨说法这件事吧。
一口将酒盅内的温酒灌下,苏禾皱着眉头道:“既然你们非要回去,那一会儿我给你们带一个东西,路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只顾往前走就行了,回到家之后记得关紧院门,先去茅厕里蹲一会儿,然后临睡觉前把我给的东西放到我表哥枕头下面。如果路上打了闪电出了雷,明天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晚上只是刮了风,那我表哥就在家里多待几天,等什么时候牛艳艳下葬了再出门。”
说这话时,苏禾的表情像极了神婆。
不等李淑芬等人捋清楚她说的话,苏禾就起身下了炕,趿拉着鞋走到院门口,从门槛边上的一条细缝里将那块雷击枣木抠了出来,用手指以一种极其玄妙的韵律揉搓着枣木块,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杀刀诛,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冤家债主,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
“脱离苦海,转世为人,敕救等众,急急超升。”
话音落下,那块灰扑扑的雷击枣木上突然急射出一道金光,将苏禾的那一张脸映的金光闪闪,恍若是天神下凡一般。
不远处的鬼见愁里,几个留着寸头,操着一口东北腔的男人正对一群染着黄毛、言谈举止流里流气的后生拳打脚踢。
“狗东西,让你丫的坏了规矩,老子不把你揣成废狗就跟你姓!”
“妈的,既然你们管不住下面的狗玩意儿,老子今天就把他给踹废了,让你一辈子当个太监!”
第59章李淑芬暴走
一个容貌硬朗的男人嘴里叼着烟,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手里拿着一架德国进口的洋货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骂骂咧咧,“他奶奶的,不知道是哪里的狗日的坏了规矩?说好了在龙城的地盘上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没事,偏偏有人上蹿下跳不消停,大过年的,害得老子得窝在这邪门的山窝窝里。”
一个脸上顶着刀疤的寸头男立马狗腿地应道:“诚哥说的对,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坏了规矩,定然打断他的两条狗腿!”
‘诚哥’冷笑着看向刀疤脸寸头男,“自己裤裆里的黄泥巴狗屎还没管清楚呢,就想管别人的事情?道上的事情就给我按道上的规矩来,你的这些手下既然管不住狗玩意儿,那就全都废了,打断一条腿丢那桥洞里去,由他们生自灭。若是让我知道你暗地里帮了他们,我拧下你的狗头来。”
“诚哥放心,我疤六在道上混,规矩肯定是守的。如果不是当初诚哥你收留了我,我坟头的草都指不定有半人高了。诚哥的话我小疤六一定听。”
刀疤脸寸头男一脸谄媚地向周诚表完忠心,见周诚端着望远镜看,根本不待见搭理他,没脸没皮地笑了笑,扭头对上他的那些小弟时,瞬间就变了脸,“给我打,废了老二再打断一条腿丢到那桥洞里去,由他们自生自灭。如果谁敢帮他们,那就是坏了诚哥的规矩,到时候我亲自动手让你们断子绝孙。”
疤六没有看到望远镜下周诚那瞪得滚圆的眼。
周诚原本只想看看山脚下的那些村民哪家睡了哪家没睡,等夜深了偷摸着溜进去找点酒肉,好将就着把这个憋屈的年熬过去,却不料看到苏禾在雷击枣木块上刻画成阵纹的那一瞬间。
“卧槽,过年还真有仙姑下凡啊……”
周诚被远超常理认知的一幕吓得一呆,手中的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镜片被磕出一个裂缝来。
……
苏禾将金黄色的雷击枣木块交给李建设,再次出声叮嘱,“一定要将这东西贴身放好,路上不管发生什么,全都不要去管。有人喊你名字也不要搭理,就算感觉有人拍你肩膀,也不能回头,一直往前走就对了,回到家后先去茅厕蹲一会儿。如果一会儿是刮风,那就等风停了再回屋,若是一会儿打雷,那就等雷停了再回屋,记住了么?”
李建设将信将疑地接过雷击枣木块,放进口袋里,点头道:“行,我记下了。”其实他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苏禾口中所说的。
因为中间发生的这些事情,这顿饭的后半局很明显不如刚开始那么自在,李卫军与李建设匆匆吃了几口便结伴回去了。
等李卫军和李建设走后,揣着一肚子疑惑的李淑芬才问苏禾,“禾丫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妈听着神神道道的,不会是你学来唬人的把戏吧。”
苏禾挟了一块酥层饼,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含糊不清道:“是真的还是唬人,等下次见到我大舅和表哥之后问问不就清楚了么?”
苏建国盯着苏禾的脸看了好一阵子,突然闷闷不乐地灌了一大口酒,道:“赶紧吃吧,吃饱之后就早点睡觉,明天可得忙活好一阵子呢!”
李淑芬不懂苏建国脸上的不快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也没多问,乐呵呵地招呼李娇娇吃饱,给李娇娇安排到苏禾睡的那间屋子里,这才摸进灶间洗碗准备睡觉。
临睡前,李淑芬问不断叹气地苏建国,“你是不是整天闲着闲出毛病来了?我们娘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你还不乐意了是不?饭桌上拉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当着我侄女的面故意让我们娘俩难堪是不是?”
苏建国烦躁地动了动,同李淑芬说出了他的怀疑。
“淑芬,你还记得当初村里人传咱这出院子闹鬼是在什么时候吗?”
李淑芬翻了一个白眼,“俺闺女头天晚上才回来,第二天你妈就找上门说这院子闹鬼,非要和咱家换回老院子。”
苏建国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是个什么性子,如果这院子里不闹鬼,她舍得搬回旧院子住?你想过没,为什么当时我妈,志国家,卫国家全都说这院子闹鬼,而且传得有模有样的。可是等咱们住进来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淑芬被苏建国的话绕迷糊了,她捋了捋没有捋清楚,晕晕乎乎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和我在这儿打马虎眼。”
“原先禾丫头没回来之前,我妈她们在新宅子里住的好好地,什么都没发生,可是禾丫头一回来这新宅子里就闹鬼了。后来我们住进了新宅子,那鬼立马就消停了,你不觉得有古怪吗?”
李淑芬这下总算听明白了,她嗓门一下子就高了起来,瞪着眼骂道:“苏建国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闺女害你妈,害你弟弟弟媳妇,害你侄子侄女,是不是这个意思?”
苏建国连忙捂住李淑芬的嘴,“早先我只是这样想过,可是这件事实在太玄,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刚刚禾丫头怎么同你哥说的?她说她在龙城认识一位奇人,学了一些奇异的本事,我才觉得当初这院子里闹鬼那件事太过蹊跷。哎,禾丫头说到底还是和老苏家的人全都离了心啊,当初敢她奶走的时候可是半分情面都没留,今天却留大舅哥和建设住了。”
李淑芬就算脑子再不好使也听出了苏建国语气中的酸味,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来,瞪着眼骂道:“苏建国你几个意思?禾丫头和老苏家的人为什么离心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整个济源县就出了两个大学生,若是换到谁家谁会不让念,你老苏家怎么做的?你苏建国这个当爸的人又是怎么做的?”
“我闺女留我大哥和侄子侄女住又怎么了?如果不是我大哥家一直借钱给我,你早就饿死了,你妈看你一眼了?你弟弟弟媳给你一口饭吃了?”
“我看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如果你还是开不了窍瞎琢磨,我明天就把你送去老院子,你爱怎么和老苏家黏糊就怎么黏糊去,你回老苏家去吃香的喝辣的,我过了年就和闺女去龙城,你自己过你的自在快活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