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桓修白视线低下去, 放慢语调, “还会有的。”
席莫回茫然地看着他:“没了?”
“别伤心——”
席莫回视线越过他,怔怔望着墙面,贴在omega腹部的手掉落在自己身上, 揪紧了腰腹部的衣料, 痛苦地往后缩了缩, 蜷起身体,额头抵进枕头里, 仿佛正有一只大手,无情地伸进了他的肚子, 生拉硬扯出那个不存在于他腹中的孩子。
桓修白手臂穿到他腰下, 强硬捞起来抱住, 不断在他耳边重复:“马上就重怀一个, 明天就能有!现在马上, 我们来怀孕。”
说着就上手要解他衬衣扣子。
席莫回眼眶蓄泪,硬是撑着手臂推开他,“我不要了!”
桓修白讪讪收回手, 无辜地哄问:“怎么又不想要了?”
他的过敏影响还在, 连带声线都沙哑了, 丝丝连连, 断断续续, 憔悴又可怜, “你都不爱这孩子, 光我伤心, 你都不在乎。”
桓修白被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躲都没处躲,只能硬生生扛下,试图狡辩:“我当然在乎又伤心,要不然为什么第一时间来找你。”
“你这是伤心该有的样子吗?”
“……我……”桓修白努力跟上他的思路,找出理由,“我有你,要多少孩子都会有的,总该放下以前的伤心事,好好把心思放回你身上才是。”
席莫回一脸惨然,表情好像在说“看吧,你承认你不在乎了。”
他突然下床,套了鞋子,一张普世慈悲容瞬间黑化成阴狠绝杀脸,左手阿辛罗,右手祭出骨杖,操了神器就要出去报仇。
桓修白眼疾手快把人拦住。他现在点了全技能,胆子肥了,竟然敢直接上手夺席莫回的东西,拽了那本小破书往旁一丢,好声好气拢着他回去:“别生气了啊,没了孩子我们再生,你说要几个就生几个。”
他要是到现在都看不出来席莫回闹这一出是为了发泄情绪,得从头到尾顺着毛撸,就枉为小寡妇前夫了。
……等等,他死了一次,又换了身体,好像真的坐实了前夫?
“桓修白啊。”席莫回捏着骨杖,嗓音微颤。
“在呢,你说,我都依你。”
“你拿我当生育机器吗?”
“…………不、不会。”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席莫回忽然丢掉骨杖,失魂落魄地喃喃:“再生一个也和以前不一样……你不是那个阿桓了。”
桓修白:“????等一下!我货真价实,不信你随便验货!”
他扶着高脚椅背,指节苍白,轻轻摇头:“我累了。”
桓修白心揪紧了一下,“席莫回,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高兴?”
席莫回沉默不语。
“莫回?”
莫回不说话。
“小……莫回?”
小莫回攀在椅背上的指甲陷进去。
“那席美丽?”
席美丽开始缓缓呼气,调节上涌的血压。
“嗯……小美丽?”
“咔嚓”,椅背横梁拗断了。小美丽,哦不,席莫回收回那只貌似柔弱无骨的手,随意把木块丢到地上,迤迤然在高脚椅上落座,长腿交叠,双手抱臂横于胸前,将他的奶油色丝质衬衣压出一些暧昧的皱褶。
桓修白嗓子有些发紧。一方面是美色当前,另一方面是……虽然自持实力干的过对方,怎么看到断了根木头,还是觉得头皮发麻呢?
自席莫回坐下,就转瞬换了副怡然自若的神态,先发制人:“桓修白,你坐下,我们来谈谈。”
桓修白偷瞄了眼他向前探出的鞋子尖,又落在他脚腕上。由于翘腿的姿势,裤管稍微提上去一些,能清楚看到他穿的是深蓝色的织花暗纹袜,织纹密集的脚背不明显,但鼓起的踝骨微微撑开那点料子,衬着下面的皮肉颜色,能现出精致繁美的纹路。
桓修白像被施了魔咒,恍恍惚惚坐下。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好。”
“你是不是换了身体?”
“对。”
“你现在是人还是神?”
“应该是神?”
“你这具身体还是不是和我一起使用的那具?”
……说什么一起使用……听起来也太怪了?桓修白支支吾吾,直到对方一个眼神瞄过来,他脊背窜起一激灵,诚实回答:“不是。”
席莫回手肘撑在膝盖上,白俊修长的指节顶着自己下颌,眸色深深凝视了他几秒,忽然挺腰靠回椅背,视线下垂,不经意似得捋了下西裤上的褶子,口吻平淡:“这样吧,我们来走程序。”
“走程序?什么程序?”桓修白野性的直觉告诉他,不、太、妙。
“既然换了身体,身为‘人’的桓修白为了打动我而做的事,自然不能算在你身上。”
“……不要告诉我——”
“你重来一遍就好。”
你重来一遍……重来……一遍……就好……好……好……
这句话在桓修白脑中无限回音,犹如晴天霹雳,一道劈烂了他的小算盘。
他现在心情,讲实话,非常复杂,堪比寒窗苦读十余载,辛辛苦苦巴结导师,终于搞到了免试机会,就因为换了个二代身份证,导师就点起了烟,夹了烟淡淡说:你走程序吧。
“能……”能不能不要闹了!?桓修白想这么怒叱,于是他带着沉重的愤怒据理力争:“能不能给我放点水!?”
席莫回明明和他平视,偏偏看人时就能看出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含了一口温文尔雅的腔调,完全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梦中情绑票犯形象:“你想让我放水?”他压低嗓音,幽深的视线和对方纠缠在一起,质问着,“你有水吗?”
桓修白彻底疯了。
他跳起来拿人的瞬间,席莫回反应比他还快,执起骨杖横在他俩之间。他被桓修白逼到了墙角,对方隔着手杖压迫上来。omega喘着粗气,牙尖痒痒,深吸着他的暴雨信息素,周身的热度持续上升,热欲膨胀满溢无处可去,就差露出獠牙把眼前勾人的猎物嚼碎了吞咽下去。
席莫回压着唇角的讽笑:“你敢动我,尽管试试。”
桓修白抬起手——
席莫回警惕地握到了手杖端头。
但桓修白只是取下了耳坠。
席莫回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了红宝石坠子。以前,他催眠戈里叶的时候,曾数次忍不住摸弄这个坠子……
桓修白抬眸,眼中恢复一片清明,“你之前调转时间,只为让我多亲过你两次,是不是?”
领悟时间法则后,时间行进与后退的轴承就如同实物,清晰展露在眼前。有哪几个时间节点发生过重叠,也能一眼便知。
——在阳台上站到了天明,后悔地拨动时间怀表,跑回来答应给他亲,未免也……
太可爱了!!!
骤然被戳穿往事,席莫回正要恼羞成怒,握着法杖的手心里被塞进了水滴坠子。
“给我这个做……”他疑惑地张开手,桓修白唇边噙笑。
忽然,一种贯彻古今,通达时空的力量沿着接触的皮肤一路钻进到他脑海,席莫回震惊地瞳仁缩紧,“这是你的神格!”
omega趁机拉下法杖,手撑在墙壁上俯身贴耳,嗓音磁性,纵容而宠溺:“送你了。”
席莫回胸腔情绪激荡,低声自语:“什么东西也敢乱送我……”手上却把东西紧紧握住,仿佛要穿透皮肉,让这家伙的爱,渗透进骨血里。
他忽然叹息了声,勉勉强强地说:“我来替你保管吧。”
不是收下,而是保管。关系再亲密,他也不会想着去贪对方系命的东西。
桓修白轻笑了声,低头枕在他肩头,小声说:“席老师,也给我点甜头尝尝吧。”
席莫回听了那声称呼,右手不自觉搭在他后腰,声音倒是还硬着:“还想要甜头?要什么甜头?”
“你看,我这身体刚换,没想到换完后,缺了一部分重要的东西。”
席莫回下意识往下一摸。
“不是那里!”
“那是哪里?”
“这里。”桓修白抓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后颈,笑道:“这里缺了个牙印。”
“要走程序的。”席莫回别过绷着的脸,使劲控制住嘴角上扬的趋势。
“可以,那我们走程序。之前的躯体虽然破烂,但留下我太多回忆了。”桓修白感叹完,宣布道,“程序第一步,我们来重造一下身体回忆吧!”
“怎么造?”
桓修白嘿嘿笑:“就从四根小辫的教皇怎么变成两根开始。”
席莫回亮出了雪亮的手术刀,微笑:“我看先从男o厕所切割腺体开始吧。”
桓修白浑然不怕:“那也行。”
“哼。”
等桓修白洗完澡擦着黑发出来,抬起头,一眼看到了背对他坐在床边的教宗大人。
趁着桓修白进浴室准备的时间,席莫回竟然编好了发辫,换上圣洁的长袍。四缕发辫温柔地垂顺在脑后,和流水般的月色长发在宝石扣处汇集。他放在身旁的手指紧张地攥起丝质床单,长袍下的浅口红鞋露出,软软的鞋跟一下一下磕在高床底部,声音和幅度都很轻,却让桓修白几乎停驻呼吸,捂了一下眼睛,无声而快乐地咧开嘴。
怎么会……说好不答应的呢?
好可爱……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可爱的alpha了。
席莫回转过脑袋,银发流转,既忧郁,又娇美地让人心颤,问着他;“今天做了,明天一定能有吗?”
桓修白爬上去,从后面围抱住他的腰,尽情呼吸他的性素,清冽的雨水味里纠缠着炽辣的烟味,“我多来几次,保证几率。”
“一定得有啊……”
桓修白给予他信心:“放心,我可是omega,只是要劳烦你努力耕耘了。”
席莫回忍不住笑,拧了他一把腰。
桓修白贴上他的背,小心而珍视:“教皇陛下,别怕,我会温柔待你的。”
教皇陛下侧转圣纯的脸颊,揪住他后脑湿漉漉的黑发,拽过来狠狠啃了一口他的嘴唇,声音诱惑:“我可不想温柔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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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美美发病时这个古怪的脾气我真是太爱了。我好喜欢反差的美人哇啊啊啊,他为什么可以一会娇娇一会苏苏,一会病娇,毫无障碍跳转又超级可爱!!沉迷嗑美。
不过他这个脾性,除了桓二白,也很少有人吃得消吧……所以这就是桓二白能得到席美美绝美爱情滴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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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纯糖啦,仙女教母们,你们看,这个这个(眼神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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