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起点与终点
人类雇佣军上校泰森，被别西卜的魔法束缚着，两手违反解剖学地背在身后，额上冷汗涔涔，眼里却满是怒火。
“这家伙一直就不太老实。”别西卜解释道，“如果不将他禁锢起来，连我都可能着了他的道。”
能让地狱的魔王着道，高潜还不信泰森有这个本事。不过他看出来别西卜很不喜欢泰森，你瞧为了整治他，魔王都不惜说谎了。
“说说吧，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为了猎神的圣物？还是其他目的？”
“你又为了什么？”泰森冷笑着盯了眼高潜，“一个半神，和恶魔混在一起。”泰森扫了眼后面站成一排的十几个恶魔军团的将校们，“一群恶魔雇佣军？”
高潜不知道泰森是怎么知道别西卜是恶魔的，毕竟别西卜除了有蝠翼外，无论从哪方面看上去，都是个脸色苍白的绅士。不过对于泰森口口声声说自己和恶魔混在一起，高潜觉得有些刺耳。虽然这是事实，但高潜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价，我只问你，你受雇于谁？”
泰森哈地笑了一声：“你会问出这种问题，显然也是个蠢的，你以为我们......”泰森一语未尽，就发出一声惨叫，背在身后的手臂诡异地抬起，像是蜘蛛腿从脑后露出来。
“断了吧？”高潜估计。
“还没，不过快了。这家伙的骨头结实着呢，大概被用魔药改造过。”
泰森的惨呼突然失声，他张着嘴，脸孔扭曲，冷汗和口涎混合在一起，滴答在地上，然而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高潜笑了一下：“我得问话。”
“抱歉我的大人。”别西卜轻轻地打了个响指，泰森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地。
别西卜淡淡地摆了摆手指，两个恶魔出列，将泰森提了起来，强迫他扭曲的脸对着高潜。
一柄寒凉的刀刃顶上了泰森的面颊：“你知道怎么做对吧？”恶魔阴阴地威胁道。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是人类，你不能......你无权......”泰森的眼里涌起恐惧。
“我当然不会杀你，”高潜心里涌起一股厌恶，人类？拿着可以杀死半神的魔改武器，筋骨被魔药修改得让恶魔都吃惊的人类？“不过我可管不了别人，你也知道，这些可都是恶魔，他们可没有信用或者道义这种东西。”
像是为了回应高潜的话，顶在泰森脸上的刀刃又用了些力，一丝鲜血沿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
高潜淡淡地看着泰森因恐惧扭曲的脸，从他的身上，高潜没有感到半丝神血之子面对人类时会产生的怜悯和保护欲。
“只要一个名字。”高潜轻声道，“你就解脱了。”
泰森颤抖着，曾经的军团上校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高潜：“请别逼我，如果我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
高潜看了眼别西卜，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类似树枝折断的声响，还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高潜一步步向高处走去。他不用再等在那里了，别西卜会弄出名字来的，无论泰森是生是死。泰森活着，他逃不出别西卜的手心，死了更加不可能。
高潜一步步离开了垃圾场，在城市的废墟间漫步。人类，曾经清道夫抛却生命也要保护的人类，究竟变成了什么？
雇佣军和叛军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杰伦会说叛军在等待救世主？谁是救世主？该不会xx的真的是自己吧？他们为什么会等待救世主？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高潜猛地看向东方，天际线那里正在露出一丝鱼肚白。高潜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强烈的预感，作为大灾变唯一没有受到太大波及的大陆，也许那里才是所有疑问的终点。他只要回去，他只要回去就好。
然而......
“亚拉！”
高潜回头，艾琳站在月光下，像是从林间走出的仙子。
“艾琳？瑞拉没和你在一起？”
“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高潜疑惑地看着艾琳，她看上去有点不一样，只是他又说不出有哪点不一样。
“亚拉，你相信命运吗？”
“不信。”
“为什么？”
“命运由谁来决定？”高潜不答反问。
艾琳微微怔了怔：“当然是神灵，是命运女神......”
“他们都死了。”高潜提醒艾琳，“奥林匹斯神殿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
“艾琳，你的命运从来都在你自己的手中，只是你以前没有意识到罢了。有人和我说过一句话：规则已经被打破，命运被踩在脚下。艾琳，不管你曾经相信什么，现在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
艾琳久久地沉默。
而高潜也满怀心事，没有说话。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东方，对于高潜来说，那里是家，是心之所系，是神牵梦引的故土。而对于艾琳来说，那里是起点也是终点，是开始也是结束，是她无论怎样逃，都要回去的地方。
艾琳深吸了一口气，转向高潜。
“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不知道。”
“我以为战神马尔斯给了你提示？”
“与其说是提示，不如说是无序的一组散乱的图片，在没有看到那处地方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图片上的地点究竟是哪里。”
“看来我们只能四处走走，碰碰运气了。”
“谷物女神没有给你任何提示吗？她曾经附在你身上，你就没有，我是说，看到她脑子里的什么东西？”
“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在那一瞬间，我确实有一些模糊的感应......”
高潜饶有兴趣地看着艾琳。
这时，爱丽丝，肯尼，银戈，昏迷后又被女战士救醒的霍布斯，以及赞比和杰伦都来到高潜的身后。
“既然大家都到了，我想你可以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了。”高潜道。
艾琳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帝国大厦。”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艾琳用深灰色的眼睛冷冷地看了眼发出质疑的赞比。
“可是这也太......”赞比还想说话。银戈已经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我？我可没有，我......”
“那就闭嘴，亚拉，你说呢？”肯尼打断了赞比，转向高潜。
高潜望着某一处正在出神，这时被肯尼的话惊醒，他看了眼大家：“刚才说到哪了？”
“艾琳说我们应该去帝国大厦，但是又说不出理由。”
所有的人都看着高潜。
高潜深深地看了艾琳一眼：“好，就去帝国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