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江念微喊易韬吃饭,他才从楼上下来。
饭桌上。
江念微坐在易韬对面,抬眸就能看到他的脸,即便看了一万遍,即便这张脸早就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海里,还是看不够。
有多爱,就有多痛。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初中开始就有女生给易韬写情书,因为他太高冷,所以那些女生都跑来讨好她这个妹妹,拜托她递情书。
可易韬从来就不看那些情书,还让她以后不要揽这种活儿,她心里是很开心的,因为哥哥对那些女孩都不感兴趣。
她读初三的那年,易韬高三,她属于一中的初中部,离高中部并不远,再加上易韬本就是一中的风云人物,她们班也有不少女生爱慕他,对他的各种事迹是了如指掌。
比如隔壁英德高中的富二代千金聂西西高调追求易韬。
当时不管是她们初中部的女生还是高中部的女生,都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件笑谈,都坚定的认为聂西西不可能追得到易韬,别说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就算喜欢也不可能是聂西西那种靠家世背景进贵族学校的富家女吧!成天就知道玩。
典型的蛀虫!
即便聂西西高调追求易韬的事情在一中闹得沸沸扬扬,但几乎所有人都只是当做八卦来闲谈,包括后面聂西西忽然不来了,所有人也只认为是她被易韬的高冷给弄得没劲了。
就连江念微也是这么想的,但聂西西消失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易韬忽然喝得酩酊大醉被他的两个好朋友送了回来,他们将他扶到床上离开后,她给他倒水时突然被他抓到了手腕。
“聂西西,你不是说一定要追到我的吗?”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为什么?”
听到易韬近乎失态的呢喃,江念微震惊得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打翻在地,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怎么可能?
哥哥喜欢聂西西?
哥哥怎么会喜欢聂西西那种女生?
聂西西有什么好?
除了长得漂亮几乎一无是处!
江念微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胸腔内翻滚着惊悚和浓浓的嫉妒……
“我吃好了,我去医院给妈妈送饭了。”
易韬的声音打断了江念微的回忆,她拨了拨耳边散落下来的碎发,“我陪你一起去。”
易韬起身将自己的碗筷,“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江念微咬了咬唇,“易韬哥,我昨天去律所找你,见到聂西西了。”
易韬这才抬眼瞥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江念微近乎贪婪的盯着他的脸,“你们……重新在一起了?”
易韬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江念微知道他和聂西西的事情,但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淡淡的说了句,“没有。”
就提着保温饭盒朝门口走去。
江念微心里开心万分,看来是真的分手了。
随即小步跟上,“易韬哥,你能不能等我下,我想去医院陪妈妈。”
易韬脚步停住,“好。”
……
医院病房内。
易妈妈看到儿子和女儿一起来给自己送饭,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乐呵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见儿子走还不忘叮嘱他将女儿安全送到家。
易韬掀眉看向江念微,江念微连忙摆手,“妈,我今晚在医院陪你啦!”
易妈妈刚想拒绝就看到女儿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再一看儿子那一脸高冷的脸,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故意挤兑儿子,“还是女儿贴心。”
易韬充耳未闻,“妈,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易妈妈没好气的哼了哼。
等易韬走远后,易妈妈心疼的拉着女儿的手,“微微,易韬就是个榆木疙瘩,他……不值得你喜欢,你这么好,值得被更好的对待。”
江念微垂下眼睫,“妈,可我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爱上过易韬这么优秀的男人,还如何能喜欢上其他男人?
易妈妈长叹了口气,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收养了多年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要是古代那种婚姻必须听父母的时代,她就算摁着儿子也非要他娶了微微。
可如今的时代,儿女的婚姻根本就不由父母做主,儿子那倔强的性子也不是她能支配得了的,她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只能劝她想通点,别一根筋的扑在榆木疙瘩易韬身上。
不值当!
****
易韬出了医院就不知道去哪了,漫无目的的又将车开到聂西西家楼下,抽到第三支烟的时候忽然看到聂西西家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男一女。
虽然晚上的灯光有些昏暗,可他依然看得真切。
走出来的一男一女分别是宋熹运和聂西西。
他升了车窗,静静的鸷伏在暗处看着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他的眸瞬间沉了几分,拳头不自觉的捏紧。
宋熹运竟然能自如的出入聂西西家里?那他们之间岂不是……真的复合了?
所以聂西西昨晚迫不及待的跟自己分手是因为要和宋熹运复合吗?
易韬忽的有些呼吸不畅,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堵住了。
他隔得远,听不清宋熹运和聂西西说了什么,但俩人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密熟稔,宋熹运走之前还伸手揉了揉聂西西的脑袋。
和那晚一样,亲昵又自然,像是做过了很多遍似的。
他看不清聂西西的表情,但她显然并不抗拒,还朝宋熹运挥了挥手。
他死死的抿着唇,等宋熹运走远后才沉着脸发动车子离开。
聂西西刚回到房间,就听到楼下响起熟悉的轰鸣声,她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只隐约看到一辆车消失在暗夜中,总觉有点熟悉,像是易韬那辆限量版的宾利……
她随即自嘲的勾了勾唇,她真是出现幻觉了,易韬怎么可能大晚上来这里?他明明都有女朋友了,他昨晚那么生气的样子应该是因为自己这么快就发现了他隐藏的报复心思吧!
她撇了撇嘴,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影和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