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医生不会有这种体验,他沉着道:“在上课, 没看手机。”
他说:“可以, 要夜场, 你去看票。”
杜簿安安排行程只需要五分钟,他挑选了大学城附近的商场, 把最近几天的夜场单独截出来,询问宣止的对场次和座位的意见。
伯医生没有盲目替宣止答应,他推三脱四,尽力拖延。
晚上九点十分,宣止复盘完毕,杜簿安的消息冒出泡来。
“下课了吗,小学长?”
宣止按下语音通话。
小猫文化水平不高,打字速度不快。
宣止在员工区寻了个角落蹲下,把声音控制在一定范围。
杜簿安那头熙熙攘攘,他走在校园里,身边是真正刚下课的学生,与宣止这边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宣止未战先降,底气不足:“我有空了杜簿安。”
杜簿安笑了:“下午心情不好?”
宣止:“啊?”
杜簿安说:“你没叫我名字。不是喜欢叫我名字?”
“杜簿安,我没有。”宣止辩解。
杜簿安又笑了。
“要看电影吗?七夕档还没下映,这几部反响不错。”
如果杜簿安直白地用情侣、爱情等字眼,宣止也会直白地问回去:杜簿安,为什么我们要看这个啊?
但他没有,初入社会的小猫不懂民俗传统,伯医生还没来得及为他科普这些与生活无用的文化常识。
“好看吗?”宣止没看过电影,他的搜索框里充斥着“布偶猫很贵吗”,“田园猫是品种猫吗”,“大学生可以养猫吗”,“洗猫要多少钱”,现在又多了一条。
“电影怎么看”。
杜簿安引诱道:“要不要一起去试试,影城周围还有些吃的,味道还不错,请我吃饭?”
“好。”
“那我去定票,明天晚上11点可以吗?”
可以。
宣止点头,想起杜簿安看不到,宣止开口:“好的杜簿安,我要给你多少钱?”
小骗子突然客气起来了,杜簿安把购票记录发给他。
宣止倒抽一口凉气,一场电影竟然要他一天一小半的工资!
小猫忍痛打钱,只觉还钱之路漫漫。
他们约好明天晚上影院门口见。宣止浑浑噩噩下楼,一楼队伍只剩个尾巴,抠门小猫对着锐减五十六的余额长吁短叹。
回到a大时,校园里已经逐渐步入沉寂,宣止别别扭扭地跑回宿舍区,校花和新来的幼崽还在老地方睡觉,它叼着手机,把它的全部家当扔在校花面前。
校花对手机并不陌生,它伸出爪子踩亮了手机屏幕,刺眼的光芒让橘猫幼崽甜枣捂住了脑袋。
宣止看着甜枣暖黄色的毛发,他想:
图书馆有吐司,食堂有金桔,教学楼有蛋黄,现在好了,宿舍区来了甜枣。你们橘猫无处不在,彻底占领了a大。
宣止绕着两只猫踱步,它心里的那根刺还未磨平,校花不知道它在磨蹭些什么,娇娇气气地叫。甜枣领悟到些关窍,它从校花怀里挤出来,低眉顺眼地趴在宣止脚下。
这才是真正的未战先降。
高位猫会为低位猫舔毛,宣止伸出小舌头,欲舔又止。
白毛小猫咪在猫群里地位最低,宣止的战斗力也不强,它的额发快被其他校园猫舔秃了,却从未尝试给别的猫舔毛。
这对宣止来说是种新奇的体验。
舔别人和舔自己在口感上也没什么分别,宣止一口口舔着,自己身上洗护用品残留的香气逐渐在甜枣身上覆盖了浅浅一层。宣止有些飘飘然了,它第一次感受到在种群中拥有权利。
它几乎是瞬间就接纳了这只暖橘色的幼崽。
宣止沉迷地舔遍了甜枣的每一寸额毛,爪子恶霸一样压在橘猫幼崽小小的脑袋上,甜枣的性子是真的软,它毫不介意,还会在宣止按压自己脑袋时软软糯糯地叫。
宣止开始共情a大的学生了,它也承受不住小猫的撒娇。
它叼起甜枣的后颈,把幼崽还给校花。小橘猫比上次见面重了不少,宣止扭了扭略酸的脖子,把手机塞进下腹,和两只猫亲亲密密贴在一起,坠入梦乡。
杜簿安晚饭没吃。
他空着肚子等待晚上的约会,小骗子胃口大,吃得多,杜簿安留些肚子陪他一起吃。
他试穿了件米色的卫衣,宽松款,简单印了些字母。
张仰青:“不错。”
杜簿安换了一套牛仔。
张仰青:“可以。”
杜簿安没换衣服,在张仰青面前转了一圈。
张仰青眼睛没抬:“好看。”
杜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张仰青游戏赢了,响亮的一声victory,他打了个哆嗦:“你们gay出门约个会这么麻烦?”
杜簿安在阳台选了一件刚刚晾干的假两件拼接黑色卫衣,黑色主体七分袖,袖口是格子衫。
他轻描淡写地问:“你约过会?”
张仰青母胎solo:“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三木每天出门蓬头垢面,也没见人女朋友嫌弃。”
杜簿安胸前坠了一根金属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