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溯听着付诗文小心翼翼的语气就有点想笑,倒是没隐瞒,点头应道:“对,有这么回事。”
“啊……”付诗文顿了顿,这才又问道:“是很严重的罪名吗?”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买凶杀人,你觉得呢?”苏溯的语气很是疏冷。
付诗文有点被吓住了,哑声道:“但是我觉得肖月明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就是为了验证这件事的真伪?”苏溯淡漠问道。
“不是,我是想请你帮个忙,”付诗文吞吞吐吐的:“我和肖月明不是夫妻关系,我刚刚问了看守所那边的人,他们不让我进去探望,我是真的很想见他一面,我听说他也想见我,我……”
“如果是看守所的规定,那我恐怕无法帮你。”苏溯道。
“我是真的很想见他……苏苏,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付诗文近乎低声下气地恳求着。
苏溯淡淡道:“与其来求我,不如你直接去求看守所吧。”
付诗文那边像是被噎住了,沉默许久方才道:“行,我就知道求你不管用,还京城四少呢……有个屁用!”
付诗文说完就愤愤然地挂断了电话,苏溯咂舌,看向肖敬廷笑道:“还想激我,付诗文这招数真是十年如一日。”
肖敬廷莞尔,道:“稍后回剧组吗?”
苏溯点头:“恩,这次回去估计要在剧组那边住上几天,现在修神陈盈盈那部剧不是在赶时间赶进度吗?虽然钟导说没什么,但是好像还是有点受刺激了。”
“我听说钟导管剧组一直很严格,感觉怎么样?”肖敬廷问道。
苏溯认真想了下,眉眼舒展笑了:“没感觉,我觉得钟导挺好的。”
“那就好。”肖敬廷道。
……
《法医风云》的拍摄比之前任何一部剧的进展都要快。
钟离不算吹毛求疵,但是对待剧的态度比之前的任何一个导演都要认真,就算是一个镜头没拍好,为了整个镜头的完整性,钟离甚至会要求全部片段重拍。
换做是其他演员,多少都会有点抗拒情绪,可是到了苏溯这里——
苏溯和钟离相当合拍。
“卡!这里情绪不对。”钟离皱着眉头,许久方才招手示意苏溯过去:“你看下,你感觉这里情绪把控地对吗?”
苏溯看了一眼旁边明显已经有几分疲态的男主付渊,迟疑片刻道:“我觉得……还有延展的空间,这里男主看到自己的妹妹被害,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但是因为凶手很可能就在眼前,所以情绪处于一种愤怒到极致的收敛,这种感觉我……”
“我是没看出来的,对,就是苏溯说的感觉,付渊,你过来一下。”钟离沉声叫了不远处的付渊。
付渊叹了口气将水杯放到一边,径自走了过去。
“钟导,您说的我都明白,”付渊开口道:“我知道我这个情绪把控地不够到位,但是……我也希望您多理解我一点,我毕竟就是个新人演员。”
苏溯下意识看了付渊一眼。
付渊的确是个新人,今年刚通过选修节目选上来的,这次在剧组里面的角色又是个很复杂很深沉的角色,对于付渊而言其实是相当难把控的。
钟离在这上面相当缺乏容忍度,闻言立刻蹙眉道:“你这叫什么话?付渊,人要对自己严格要求,才能有进步空间……”
“可是钟导,我真的尽力了。”付渊叹气道,他指了指自己通红的眼睛:“我知道您要求高,我也很高兴您最初能够选择我,所以我这些天一直都熬夜看剧本挖掘角色内心,但是我可能是太缺少经验了,有些情绪的把控的确做的不够好,我也在努力啊。”
“苏溯也没经验,她也就演过那么几部剧,你看看苏溯的把控力看看苏溯的感觉,你就会知道你是能再进一步的。”钟离的语气不太客气。
付渊的脸色微微变了,许久方才低声道:“苏溯拿多少钱我拿多少钱,您拿我和苏溯比,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这话就有点带刺了。
付渊的经纪人都被吓着了,心底暗自叫苦,人也立刻凑到了前面来:“付渊!你说什么呢?这话你也能说?你之前怎么和我说的来的?你不是说你特别期待跟着钟导学习吗?这对你而言不仅是一个工作,更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是吧?你这肯定是气急了……”
付渊直直地站在那里,许久方才低声道:“抱歉钟导,我刚刚是有点急了。”
钟离许久没有开口,他盯着付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能不能做到不把情绪带进剧里?”
付渊咬咬牙:“能。”
“那就成,和我发脾气无所谓,你觉得钱少了,之后要求奖金也没问题,前提是剧演好。”钟离没什么情绪地挥了挥手:“这里,你过来再看下。”
那天结束的时候,钟离提醒道:“对了付渊,如果你剧本看不懂或者对人物理解有问题,你可以问问苏溯,她和你年龄相仿,对于角色的理解却好得多,你可以和苏溯请教一下。”
苏溯心底暗自叫苦,心说这叫什么话?
这不是摆明了得罪人呢吗?
果然她一转头,就见付渊的脸色都变了,却还是咬牙应了:“恩,成,钟导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学。”
“一起讨论一起讨论。”苏溯紧忙道。
钟离显然没多想,笑着点了头,示意重拍一条。
那天结束时,付渊看了苏溯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倒是付渊的经纪人和临战关系不错,看付渊气冲冲地走了,他索性走到了临战旁边:“临总,您说现在这些孩子都难带啊……”
临战笑了下:“是吗?”
“那可不是?我原本不是负责带戚念的吗?后来戚念出事了,公司冷了我一阵子,”付渊的经纪人点了根烟,叹气道:“然后就出事了,让我带新人,哎现在这些新人啊……”
临战对他点了点下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然而已经迟了——
付渊站在经纪人身后,冷冷道:“今天能安排吗?”
“安排什么?”经纪人有点傻眼。
“不是让我跟着苏溯学吗?我虚心求教啊。”付渊的神色带着说不出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