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钟鸣。
严钟鸣这会儿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苏溯迟疑了一下，道：“我先接一下。”
“恩，你接。”肖敬廷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目光却始终定格在苏溯的手机上。
苏溯想了想，还是径自接了：“严钟鸣？”
那边的人似乎怔了怔，笑道：“好久没听你这样叫我了，挺高兴的。”
苏溯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无奈地蹙蹙眉：“怎么了？”
“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啊，也没听到你的消息，你回京城了？”严钟鸣问道。
苏溯轻声应了一句：“对，回来了。”
“啊，那和肖少……和肖少还好吧？”严钟鸣迟疑道：“我记得你们之前是不是吵架了。”
“哦，那时候是有点矛盾。”苏溯说着，又下意识看了旁边的肖敬廷一眼，肖敬廷的脸色越来越黑，苏溯有点想笑，用手轻轻勾了勾肖敬廷的手指。
“那你们这就算是，和好了？”严钟鸣轻声问道。
“恩，我们之前只是有些事情没说清，现在好多了。”苏溯瞪了肖敬廷一眼，肖敬廷已经在伸手挠苏溯的手心了。
他的动作让苏溯酥酥麻麻的，苏溯嗔怪地看了过去。
肖敬廷就停住了，指了指苏溯的手机，似乎是很介意苏溯的对话。
苏溯笑意渐深，就听那边严钟鸣道：“那之后我们还能保持正常的联络吧？我其实挺担心的，之前就总觉得……那个，我这样说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保持这种关系真的让我挺高兴的，就是感觉我们又好起来了，我也挺开心能够和你做朋友，既然情侣做不成了，我们还能做朋友也不错。”
“当然。”苏溯微微笑了下，道：“当然，之前那段时间我情绪不高，多谢你。”
“哎，既然是朋友那就没什么了。好了，你们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时光，我也不多叨扰了，不然到时候我怕是要被肖少问候。”严钟鸣笑道。
苏溯微微一怔，没来由想起的，却是最初的一幕。
最初是不是有那么一天？
自己和严钟鸣被肖敬廷看到时，严钟鸣就一脸怂包地将自己拱手送上了。
苏溯想到那一幕，而今竟然也觉得有点恍如隔世。
“很快就要回剧组了，回去见吧。”苏溯微微笑了下，道。
“你现在真的和肖少在一起呢？”严钟鸣嬉皮笑脸地问道。
肖敬廷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苏溯的手机抽走了：“需要我给你证明一下吗？你还有什么事？”
他清冷而不耐的声音传过去，那边的严钟鸣顿时一个激灵，差点将手机摔了：“没了没了。”
他几乎不过脑地说着，肖敬廷嗤笑一声，迅速地将电话挂断了。
苏溯无奈地看向肖敬廷，目光带着三分谴责。
肖敬廷轻咳一声：“他废话太多了。”
苏溯莞尔：“不是说这个，你怎么听到我电话的？”
“……你电话漏音，不是故意听的。”肖敬廷无奈道。
苏溯有点好笑，倒是没去追究，只是肖敬廷终究还是没忍住：“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苏溯微怔：“怎么？”
“是关于严钟鸣的，虽然你说我应该让你自己接触，但是……”肖敬廷顿了顿，道：“我还是觉得应该和你说一下。”
苏溯沉默片刻，见肖敬廷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只好揉揉太阳穴点头道：“恩，你说。”
“本性难移这个词我一直是相信的，苏溯，我不认为人会在一夜之间想通，即使有了付诗文的事情我也不相信。”肖敬廷沉声道。
苏溯沉默半晌，道：“你还是对我身边的事情了如指掌。”
“如果你是说付诗文的事的话……”
“不是，”苏溯苦笑道：“敬廷，我们是爱人，是平等的两个个体，我们可以有共同的欢喜共同的快乐，也可以向彼此抒发情绪，期待从彼此身上获得支持，可是……这绝对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不是我一味地向你索取，不是你一味地想着要护着我，绝对不是。”
肖敬廷张了张嘴。
“我们之间……一直以来最大的矛盾，大抵就是出在这里，敬廷，保护欲和控制欲其实是很难分开的，有时保护欲太强并不是好事。”苏溯的眉眼带着说不出的叹息，道：“我没有尽信严钟鸣，我也不会尽信他。或者……你有证据证明严钟鸣这次接近我是别有用心的吗？他毕竟也只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小溯，他之前做过那么多事，哪一次不是别有用心？我只是让你注意提防，你在片场和他走的太近了……”
“所以你不舒服了，你就又在心底给他下死刑判决了。”苏溯苦笑道：“敬廷，你这样让我很累。”
肖敬廷沉默良久，见苏溯闭了眼，他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伸手将苏溯往怀里揽了揽，许久方才哑声道：“抱歉，我也不是一定要干涉你的交友圈，我只是……因为曾经的一些事情，所以太谨小慎微了。”
苏溯沉默半晌，道：“你相信人会改过吗？”
肖敬廷轻笑道：“我说了，我更相信禀性难移。”
“可是有些时候……我觉得人还是不能太依赖经验，或者对人的固有认知。”苏溯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是不是没有对你说过？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什么梦？”肖敬廷慢慢收敛了笑容。
“我梦到过我的一生，”苏溯的神色无比复杂，哑声道：“我梦到我嫁给你，我梦到我们一直不太和睦，到了后来我根本就不信任你，甚至伙同他人一起害了你，我……”
“那么在你的梦里，我是什么样的？”肖敬廷忽然问道。
苏溯一怔：“你很好，你待我很好很好。”
肖敬廷看了苏溯一会儿，这才轻轻弯起唇角：“那就好。”
只要我待你很好，那就好。
那就足够了。
“可是梦里面我真的见过很多人……”苏溯想要开口，肖敬廷却已经打断了她——
“梦里的我们，最后好起来了吗？”
苏溯看向肖敬廷，眼眶忽然有点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