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尘眼里的不信,很是明显。
“阿离,若是寻常人送的东西,我怎么会带?”
“歌儿——”
“那你去打听好了,这一次,与我一起回来的,叫做秦华,就是送我镯子的那个人,你大可以找人去问问他,是不是如此。”
凤卿尘对着门外的一个身影,点了点头,那束身影,就消失了。
虞歌这一次,也没有走,如果阿离不让行,无论她多想走,也是离不开这殿门半步的。
她坐到了椅子上,凤卿尘慢慢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将虞歌拥入了怀中。
“歌儿,你不要动。”
虞歌这一次,竟然听话的没有再动,因为她察觉到,凤卿尘的语气,已经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歌儿,我不在乎的。”
虞歌的脑海中飘过了无数个疑问。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秦华,之前我去过那个小镇,我见过他们,他们说你是他们见着可怜,收养的一个姑娘。”
虞歌点点头,秦大娘虽然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可是她对虞歌,却是实打实的好,只要是虞歌交待了的事情,他们绝对会守口如瓶。
“歌儿,他们还说,你当时,有了孩子。”
虞歌的身子没有动,阿离,他想说什么呢?
“我想,歌儿一定是不愿意的,或者说,是在你没有意识之下,才会发生那些事的,歌儿,我不在乎的,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在气我,你并不是真的爱上的那个叫秦华的男子,对不对?”
“歌儿,我可以抚养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在这里发誓,我会对他好,将他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般对待。”
虞歌的心里,有暖流缓缓的流过。
她知道,阿离的心里,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堪,他都会接受自己。
因为他爱的,是自己这个人。
“帝君——”
“歌儿,你不用说,我都懂。”
虞歌想说,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可是没等她问出口,凤卿尘自己就回答了。
“我知道,当初是我做的那些事太过分,伤透了歌儿的心,所以在那一段时间,歌儿肯定是十分难受无助,才会决定出走,那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不能作数的,没事,歌儿,你不要放在心上,有我呢。”
虞歌有些懵。
她在这里,什么都还没说呢,凤卿尘却是自己在脑海之中,导演出了一场大戏了。
“既然如此,你将那孩子接回来吧。”
等你看到那孩子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孩子了。
虞歌承认,自己的确是很爱阿离的,可是就算当初如何的心伤,她也不可能到了不能保护自己的地步,寻常人想近她的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
凤卿尘将头埋在虞歌的颈子里,闷闷的说了这个字。
可以看出,尽管他装作极其不在乎的样子,他的心里,还是十分难受的,只是因为,先做错事的是自己,所以自己才没有这个资格去计较。
“歌儿,你原谅我了吗?”
虞歌松了一口气。
“其实,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歌儿——”
“那时候,与其说是生你的气,还不如说,我是在跟自己较劲,我在想,我与你相识相知,已经不止几个一百年了,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你应该会知道,我想要的,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可是阿离,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我是否真的会相信。”
凤卿尘的为人,虞歌很是清楚。
他虽然腹黑,也说不上善良,可是他对自己的一颗心,却是比所有人都要纯正许多。
凤卿尘为了自己,可以连命都不要,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移情别恋,怎么可能爱上其她的人?
“歌儿,是我自以为是——”
“凤卿尘,你的演技,真的烂透了——”
在马车上的时候,那夏兮儿柔弱的靠向凤卿尘,若是真的如同凤卿尘讲的那般,夏兮儿是对他至关重要的人的话,那他绝不会闪得那么快。
而且那个叫夏兮儿的,她只是轻轻的一把脉,便知道她是有内力的。
虞歌不相信,像凤卿尘那样内力比她还高上几分的人,竟然会看不出来夏兮儿的异常。
这种种的迹象,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凤卿尘在骗她。
并且还是联合了所有人,在骗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虞歌首先就找到了凤湛,与他说明了情况之后,凤湛在那时,就将所有的事都招了,而后,虞歌还用了木樨香,去梦里见了地府里的几个家人,并且从他们哪里,知道了该如何挽回凤卿尘的寿命。
之后,她就让凤湛出了门,然后一直为她寻找各种古怪的药材。
在这之间,她还去了魅林,又从冥老那里知道了凤卿尘接下来的计划。
虞歌还找了玄机子,希望他能开一副不让凤卿尘察觉到其它药味的补汤,那些时日,她每天端给凤卿尘吃的,也根本不是什么补汤,而是凤湛在外面辛苦寻到,然后托温曦带回来给她的草药。
那样一日一日的温养着凤卿尘的身体,虞歌也一直在等,等着凤卿尘和她坦白的那一天。
“歌儿,我知道,我的这个坦白,来得太晚了,可是我还是要与你说一声对不起。”
“歌儿,我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我害怕,我太怕了,你知道吗?在南疆碧泉的时候,我亲眼见着,那灵笙死在楚潇的身前,我便知道,若是我有那样的一天,你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随我而去,我不想,不想你因为我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还有那么多爱你的家人朋友。”
“凤卿尘——”
“歌儿,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只是借口,可是我的本意,真的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会如此的生气。
“歌儿,是我错,我不该,不问你的感受,就替你决定了这件事。”
虞歌等凤卿尘坦白,等了很久很久,三年的时间,她每次去送汤,都希望他能与自己解释一次,可是他一直没有,不过,那解释,等了这么久,现在,也总归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