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彦旭挂掉了电话,挑着眉头看了一眼棋局。
“小六,你干嘛要让着铭瑄?”小六就是今天跟着武清来的两个手下之一。
小六听了自家先生的话,尴尬的笑了笑。小少爷本就是五岁的孩子嘛!再说,孩子不都是得哄着的嘛。
身旁陪着的另一个手下咳了咳,低着头憋着笑。
铭瑄看着跟自己下棋,让自己赢了几盘都没有发现的人,冷静的放下手中的棋子。
“这局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好!好!”小六的额头上冒着汗,一边守着棋子,一边因着。
澹台彦旭看着铭瑄憋着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不断地上扬。小六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纠结的陪着铭瑄下着棋。
乔乔看到了,站在沙发上攀着爸爸的脖颈落下了一个响吻,眨了眨眼睛,又缩回了武清的怀里看着电视。
铭瑄看着了,默不作声的盯着眼前的棋局。
澹台彦旭看了一眼时间,平常的时候,司徒若凝会在这个点醒过来一次。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端给司徒若凝。
转动门把手,司徒若凝刚好起身后背靠着靠枕,单手揉着眼尾的太阳穴。
澹台彦旭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客厅的声音。坐在床边,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她。
司徒若凝看着他笑了笑,喝了水放在了一旁。
澹台彦旭伸出了手,帮她按着穴位。
“几点了?”
“四点半了!”澹台彦旭放缓了力道,“武清他们陪铭瑄和乔乔在客厅玩,我定了宜客居的菜外送,今晚留下他们吃晚饭。”
“好!”
司徒若凝看着澹台彦旭,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
“彦旭,明天能不能陪我去北罗山的墓园看望一个人?”
“你刚稳定,还瞎折腾?”
“明天是他的忌日。”
“不行!”
“我前段时间答应过圣的。”
司徒若凝看着澹台彦旭还是一副不可商量的样子。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本来是想等过些日子再去的。可是……我刚刚梦到了他,梦里他说我的父母在找我,他还不停的对我说让我不要恨他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怨他们。”
司徒若凝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回忆着梦里的场景。
澹台彦旭见她又难受了起来,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帮她按着穴位。
“好!你别费神去想,我来安排。”
“阿彦,谢谢。”
“我知道那是你的一块心病,明天我陪你去。”
司徒若凝靠向他的怀抱,这是门铃响了起来,澹台彦旭感觉到怀中人儿身子紧张的绷紧。
澹台彦旭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手扶着她的背。
“起来收拾一下,估计是宜客居的外送到了。”
“好!”
……
下雪连续阴了几天的天气终于晴了,第二天一早,留下了武清和小六在家里陪着铭瑄和乔乔,澹台彦旭和司徒若凝去了墓园。
化雪的天气,有冷了些。澹台彦旭将司徒若凝围的严严实实的,帽子、手套、围巾、口罩一应俱全。
玄关处,司徒若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时间到了,与铭瑄和乔乔告别之后,这才出了门。
座上车,司徒若凝就看到了后车座上放着的花微笑着看了一眼他,澹台彦旭握了握她的手。
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北罗山的墓园。
山脚下停好了车,澹台彦旭陪着司徒若凝走了一小段的阶梯路,进入了墓园。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这个时间会来祭拜的人不多,可也有例外。
澹台彦旭和司徒若凝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位身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似是察觉到了有人看过来的目光,回身遥遥的与澹台彦旭和司徒若对视一眼。
年过半百的她,岁月多有眷待,只是……她的目光很冷,冰的排斥任何的靠近。
澹台彦旭和司徒若凝按着守墓人说的方向寻过去,正好就是那人伫立的墓碑。
看着墓碑上熟悉的照片,和墓碑上的名字,都一一确定过了,澹台彦旭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女人打量着他们,司徒若凝摘下了口罩点了点头,算作礼貌的打过了招呼。
女人在看到司徒若凝面容的那一刻,瞳孔放大。
“凝?”
司徒若凝快速的回头看向她,看着她的表情。“您是?”
女人不说话,戴上了墨镜、用风衣裹紧了自己瘦弱的身躯,从一旁的路离开。
司徒若凝挣脱了澹台彦旭的手,就要追上去,澹台彦旭握紧了她的手。
“阿彦!”
“她会来找你的。”
“万一呢?”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司徒若凝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目光复杂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我来看您了。”暖阳照在身上,心中的涟漪久久化不开,静不下。司徒若凝微笑的坐着自己在脑海中演练过许久的话。
“我离开了组织,我……我过的很好。他是澹台彦旭,是我……是我孩子的父亲。”压在心中的话一句都说不下去了,心乱了,呼吸也乱了,脑子里想着的东西都乱了。
澹台彦旭伸出去的手就在她的那句孩子的父亲僵在了半空。
司徒若凝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我们走吧!我们回去吧!”
司徒若凝急切的攥紧了手中的口罩,也没有等身后的澹台彦旭迈着步子,像那女人离开的相反的方向离开。
澹台彦旭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她,双手扣住她的双肩,掰开她的指尖抽出了口罩给她戴好,拥着她的身子离开。
山脚停车的地方,除了黑色布加迪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车。
司徒若凝站在车前看着那辆白色的车,在澹台彦旭的催促之下上了车。
明明心中烧了团火,澹台彦旭还是给她系好了安全带,才开着车离开。
远处白色的车停了一会儿,在澹台彦旭他们离开之后,这才离开。
车里司徒若凝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看着围巾的穗子,一晃一晃的穗子,就跟心中的涟漪一般不停的晃着,搅得心越来越乱,越来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