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深吸口气压了压心口因为见血而升起的烦躁,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二楼窗户看着她的东方曜。
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飞身直接跃上窗口,站在窗沿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东方曜,眉眼含着危险的笑:“刚刚都看见了?”
东方曜面色有些苍白,愣愣的点了一下头,居然承认了。
“呵。”穆九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刚刚不甚见到血的手背,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再次落在东方曜身上,又变得不正经,笑得邪气又邪恶:“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灭口了?”
东方曜没有逃避,目光直直的看着穆九:“你不会,今日我相邀你出来,我若死在这里,你难逃干系,殊儿,你相信我,我不会说的,况且是他们想要杀你,我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只是......你就不怕被别人知道吗?”
“谁?燕帝?”穆九轻轻一跃落在地面,浑身的邪肆不羁,跟平日里看到的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相信我,他比我更不愿意别人知道。”
她得罪谁都不怕得罪燕帝,相反,燕帝应该更怕别人怀疑他想杀卫殊灭口。
穆九体内的功法折磨她,刚刚她给人开了那么大一条口子,鲜血飞溅染红了她的眼,还有后面一个个倒在她面前的,心口闷痛,极为不舒服,她转身背对这穆九不想让他看出什么异样,因此也没看到东方曜定在她后背的目光灼灼近乎痴狂。
找到你了,我的主人。
除了她,没有人有这样的气场,也没有那个女子能如她这般桀骜邪气,张扬肆意,哪怕没有完全确定,更没有她亲口承认,但他知道的,她就是。
镌刻进灵魂的人,哪怕换了容颜他也会认得。
前世今生,两生两世,除了他,谁还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少主。”卫火收拾好了外面进来,还带着另外两个人,他们一起护送穆九回去,虽然很奇怪那些杀手为何是先冲着他们去,但不管什么,穆九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
“嗯。”穆九点点头,转身看了眼东方曜:“东方你慢慢选琴,我先走一步。”
不等东方曜回答,穆九已经走了,出了门拿了两颗清心丹吃了,她今日并没动杀心,本该没什么的,但上次对华寅动了杀心,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这才留了些隐患。
这坑爹的功法,迟早被坑死,这绝对是最冤的死法,没有之一。
穆九心情不好,走得很快,而在她离开视线的那一瞬,门内的人瞬间变了一张脸,刚刚还温润雅致,仿佛秋水润玉般的男子,瞬间被黑暗的气息笼罩,压抑、暗沉、诡谲莫测。
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然来到他身边,单膝跪地,无声无息。
若是穆九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因为那地上那人,跟刚刚死在外面的人竟然是同样装扮。
“一个个没用的废物,还要靠她来救,有什么资格待在她的身边?”温柔的声音一如往昔,可暗藏的语气却带着浓郁的杀意戾气。
她的身边只能有一人存在,那个人便是他,他会不惜一切,完成她所有的愿望和想法,唯命是从,为她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其他人都该死。
“把他们都杀了,一个都不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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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九带着人回府,那边萧君夙也收到消息,穆九被刺杀,因为那些人离得远,只看到穆九走的时候似乎情绪不太对,是否受伤并不清楚。
那人刚刚汇报完,之前还坐在原地不动的人瞬间消失,像风一样刮了出去。
北霜惊愕的拂了拂自己被刮乱的发丝,看着西归:“主子这是干嘛去了?”
“谁知道。”西归话落,一言不发跟上去了。
北霜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地方就疑惑了,主子跑那么快,西归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能追得上?
事实证明,西归是追得上的,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穆九回了府邸,直接将人交给华寅,华寅刚刚才治好卫金,现在卫冰接上,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他闲着。
卫金听说穆九遇刺,吓得都顾不上伤口爬了起来:“少主可有受伤?”
“他们还伤不了我。”穆九看他一眼,烦躁的皱眉:“你起来凑什么热闹,给我躺回去。”
卫金看穆九没事儿,这才安心的躺回去,询问卫冰的伤势:“老六如何?”
“挨了一刀,伤口没你深,但比你倒霉,刀上有毒,处理起来会麻烦些,要吃些苦头。”
卫金叹口气:“那也还好,没让主子受伤就好。”
少主金贵要娇养,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掉,但他们这些人没所谓,挨一刀,只要不死就不是大问题。
穆九身子往后一靠,嗤笑:“你可别会错意了,他可不是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
说着歪头看着卫金:“最开始伤了你,现在又伤了卫冰,明明我就在不远处,他们却去围攻我的侍卫,你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你们来的?”
卫金面色一凛,明白了:“他们是想杀了我们,削减主子的势力。”
“他们看得见的也就只有你们了,而我若是重整卫家军,必定少不了你们几个,与其杀了我让你们乱起来,不如将你们杀了,我成了光杆司令,岂不就由他们搓圆捏扁?”
穆九冷笑,目光懒散,桀骜中透着邪气:“还真是沉不住气,传令给卫水他们,小心些,别死了,我可没空去救他们。”
卫金点头:“属下明白。”
穆九抬手将又想起身的他压回去:“好好养你的伤,慌什么?现在才刚刚开始,别自乱了阵脚,等我弄清他是何方牛鬼蛇神再灭了他也不迟。”
自信从容、冷静睿智,毫不畏惧,这就是他们的少主,年纪虽小,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且佩服。
穆九去看了卫冰,拔毒过程痛得哇哇叫,看到穆九去了立刻忍着,那倔强的样子着实委屈又可怜。
穆九叹口气,索性走了,让他叫出来估计还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