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牧一怔,这两件事之间似乎没什么联系。
“师妹说,之前给你的衣服感觉不太对风格,所以春款她又选了几种不同的款式,让你自己去试试。”荆燚笑吟吟道,“可以多选几件,日后换着穿,看着也舒服。”
宦牧呆然片刻,不敢跟荆燚争辩,只好应命。
荆燚笑吟吟地看着三个娃子换了新衣,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一旦被朝廷盯上,就算是强如仙人的灵偃师父,也只能认命衰亡,仅保了荆燚他一人而已。而此刻若被盯上,荆燚连这保俩孩子的能力都没有,直接全灭。
唉……这事闹的,怎么没完没了的。
那边,孩子们天真烂漫毫无察觉,尤其是单玑,一高兴了就可劲的吹哨子,欢乐的很。
“可惜我不会摩尔斯码,不然让这丫头吹个电码也挺有趣的。”
荆燚淡笑看着几人热闹,自言自语了一句,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各个关节扭动了一下,笑眯眯地扑了过去,和他们一起选上了衣服。
春意盎然,春衣灿烂。
毕方谷也似换上了春衣,树木绽放新芽,野花丛生绚烂缤纷,在南谷也出现了一些小动物的踪迹。
哇,神奇了。
轻雅盯着一只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有趣道:“我还以为南谷没有动物呢,居然也有。”
“这是深山老林,怎么会没动物。”
荆燚摊在特地让宦牧做的摇椅上,慵懒地应道:“不过你们刚来,它们还不适应你们,所以不敢上前。这么几个月算是混熟了,也都凑过来了。”
轻雅点点头,道:“这里的动物,能吃吗?”
荆燚一呆,道:“这些野生的有什么吃头,全是骨头,煮起来还费火,还是别费那劲,让它们陪你们玩就行了。要吃的话叫小牧去外面买,家养的肉多,煮起来也省事点。”
轻雅挑眉,道:“师父,您吃过几次?”
“咳!我可是很爱护小动物的,从来没因为好奇吃过!”荆燚说着,撇撇嘴道,“要不是它们老在我眼前晃,我才不会好奇它们是什么味道!”
它,还们啊,看来是吃过不少次。
轻雅好笑,果然是荆燚的风格。
“说起来,今儿怎么就你呀。”荆燚连摇都懒,一动不动地摊在摇椅上,随意地说道,“那小丫头没吵吵着让你陪她玩?”
轻雅微笑,道:“师父您忘了,您让她和大叔去做马车,一大早就出去了。”
“啊,对,我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荆燚打了个哈欠,道,“你跟他们一起玩去吧,我在这里歇会儿,晒晒太阳。”
轻雅摇头,道:“没兴趣,不想去,就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荆燚一笑,道:“说吧,什么事?”
轻雅默了一下,道:“没事。”
“没事?”荆燚笑吟吟道,“没事你不去欣赏那丫头,坐在这看我干吗?”
轻雅脸红,道:“我,我没有在欣赏她,我,我是在保护她,怕她有危险。而且,她那边有大叔在,大叔会保护她。”
荆燚哈哈大笑,一下子坐起来,偏头托腮看着轻雅,道:“不用解释,我明白。”
轻雅挣扎了一下,认命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教我琴?”
荆燚笑应道:“快了。”
轻雅撇嘴,道:“能具体点吗?现在学着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感觉耐心快耗尽了。”
荆燚笑吟吟道:“唉——果然娃子大了,教起来也麻烦了。小时候不懂,教啥学啥,从来不问。再大些就懂了,也根本不会问。就是你现在这样,半大不大的时候,什么都问,讲了也未必能听明白,最麻烦。”
轻雅不悦,道:“您说了不懂就要问,现在又嫌麻烦,算什么意思。”
“我又没说不答,还不许我抱怨几句了?”荆燚换了一边托腮,笑吟吟说道,“你们现在学的,怎么说呢。我教的部分,是循序渐进按次序来的。我给你们从原理讲,只要你们能听明白,后面就好学的多。就算不明白,等见识过肯定也就明白了。”
轻雅蒙然,道:“哪儿有次序,我怎么没看出来?”
荆燚扬眉,道:“我刚教了你们第一步,这么快就忘了?”
“哈?第一步,是什么?”轻雅说了,才恍然道,“啊,活着是第一步啊。”
荆燚好笑道:“活着自然是第一步。活着需要气,而后,无论做什么都会用到气。所以,先教你们聚假气存真气,以备后用。”
“然后呢?”轻雅奇怪,道,“让气化为内力,对不对?”
“不急,我慢慢会教你们的。”荆燚笑吟吟道,“小雅,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口一口才能吃成胖子。”
轻雅勉强笑了一下,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荆燚叹了一口气,道:“小雅,你跟我学,速度很快了。你知道外面怎么教的吗?弹个琴都能学到死。那个是教学?简直就是要命。”
轻雅回想了一下师珏式教学,赞同地点点头,道:“可是,这么久都没碰琴,我心里没底。”
荆燚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比如轻身术,你知道吗?”
轻雅点头,道:“轻功嘛,我知道。”
“呃……不是轻功,轻功是特指那种真的能变轻的功法,比如改变密度,或者其他。轻功和轻身术是两回事,虽然叫法混淆,但是本质不一样。”
荆燚想了想描述方法,道:“简单的说,就是小牧学的那种功法,蹬萍渡水,踏雪无痕,是谓轻身术。”
“啊,我知道。”轻雅回想起来了,道,“我记得大叔说过,这个要练十多年才能练会。”
荆燚神秘一笑,道:“我来教你,不出一个时辰,让你学会。”
“怎么可能!”轻雅不信,道,“大叔自己都练了十多年,要我一个时辰就学会了,那他还不气死。”
“那就把他气死。”荆燚笑吟吟道,“这就是我的教学。”
轻雅不信,道:“这绝对不可能,十年的东西怎么可能一时就学会。”
“嘛,你看我给你对比着讲,你就明白了。”荆燚神秘兮兮道,“说起来,你知道他们要练十年,是怎么练的么?”
轻雅摇头,道:“我只听说,练得很辛苦。”
“嗯,的确很辛苦。”荆燚点头道,“首先,要练盛水之缸,负重沿着缸沿行走,直至空缸能走。之后,要练盛沙簸箩,继续沿着簸箩边走,直至空簸箩能走。最后,还要练细沙铺纸,直至沙不扬足无印,才是功成。”
轻雅眨眨眼,道:“听着就很累。”
荆燚笑吟吟道:“这样一套练下来,十年都算短的。而且说实话,要我肯定坚持不下来,我特别不吃苦不耐劳,一天都练不住。”
轻雅点头,道:“看得出来。”想了想,奇怪道,“咦,这么走到底是在干嘛啊?”
荆燚笑吟吟道:“看吧,问原理了吧。”
轻雅神奇道:“您说的呀,不懂就问。”
“但是在外面,没人会让你问呀。”荆燚笑吟吟道,“他们只会说,照着做吧,先人就是那么做的,肯定能成功的。”
轻雅撇嘴,道:“鬼才照做。”
“就是说嘛。”荆燚笑吟吟道,“这也就是武功高手为什么那么少的缘故,真是耐心惊人之人才能做得出来这种练习。”
轻雅想了想,道:“所以呢,这东西练习的原理在哪儿呢?”
荆燚笑吟吟道:“你想想,如果这么练的话,原理在哪儿呢。”
轻雅想了想,茫然道:“缸是什么东西?”
“咦?啊对,你没见过是吧。”荆燚左右瞅了瞅,指着木澡盆道,“和那个差不多。”
轻雅恍然道:“那个沿我走过,可难走了,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荆燚笑吟吟道:“那你想想,如果要走稳,原理是什么?”
轻雅已经试过,不用想便说道:“要找准重心,只要重心在脚上那一点,就不会摔下去。”
“不错。”荆燚点头,道,“那么,增加你的负重,原理是什么?”
轻雅想了想,道:“增加力气?”
“不错。”荆燚再点头,道,“然后,如果我把盆子换轻,还让你在上面走,要怎么办?”
轻雅思索片刻,道:“还是重心吧,只要重心对,就能点到地。”
荆燚笑吟吟道:“如果重心没有着力点,你又当如何?”
轻雅皱眉,不知道了。
荆燚笑吟吟道:“先不说这个,回头再来说这个练习过程。负重练习,损耗很大。劳累和辛苦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很容易受伤,对身体的负荷也大。外面好多人说,练这个会强身健体,但是那种强健,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要说为什么,就是在那种状态下,心脏跳动会比平常快,真气会消耗也会加快。很有可能,你真气还没消耗完,心脏已经跳不动了。”
轻雅一呆,道:“至于吗?”
“分人,不过危险性的确存在。”
荆燚笑吟吟道:“我承认,这的确有些危言耸听,但你就那么肯定,你练了之后,不会出现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