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

有翻跟头的,有倒立的,有骑到别的猴子脖子上淘气的,还有两只抬来了个藤条箱子,打开箱盖,扯了里面的衣服套身上唱大戏。

已经有人围了上去。

阮玉一扯金玦焱的袖子:“咱们也过去看看!”

金玦焱正在哀悼他悲剧的一天,想着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留在家里好了。

冷不防袖子被人拽了下,他飞快的看过去,正见一只小手迅速缩回。

鬼使神差,或者是灵机一动,他反手捉住了那只小手。

她竟然没有抽出,而是握了一握:“走,咱们也去瞧瞧!”

心花立即怒放,简直是腾云驾雾的跟着人家走了。

千依在后面瞅得眉开眼笑,也想拉霜降的手,怎奈被霜降白了一眼。

他挠挠脑袋,也赶紧追了上去。

演的是什么猴戏,金玦焱是半点没看进去,只觉得掌心的小手是如此的细腻,如此的柔软,如此的香滑,就像软玉一般。

他捏了又捏,紧了又紧,就想看看这是不是梦。

他好像,他好像头回这样牵着她的手,在他与她都很清醒的,都很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这样长时间的……

他有些晕,有些心跳加速,手心都沁出了汗,却不忍放开。

他掐了掐她的手指。

她没有躲开。

他搔了搔她的掌心。

她没有反对。

心花开了好大的一朵。

借着袖子的遮掩,渐渐放肆,终于惹得她恼了,回眸瞪了他一眼,顺在袖子里掐了他一下。

可是她的脸为什么是红的?她的眼为什么是闪的?她为什么做出了那么恼怒的表情他却一点也不痛?

心花一朵一朵的开,渐渐铺展出一片,就好像春日的原野,一望无际。

唇边绽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意,他握着她的手,深吸了口气,眯起眸子,意态悠然的望向远方。

站在金玦焱身后的千依慢慢抬起了头,只觉主子此刻是无比的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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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吧?”

老纪头的棚子下,金玦焱拿羹匙舀了勺热粥,又摇头晃脑的吹了吹,直将那甜美芬芳的香气吹得四下飘散。

“我敢说,即便你当年在相府也未必能吃到这么美味的桃花粥!”

阮玉不说话,只一小勺一小勺的品着香粥。

甜润软滑,的确味美。

“金小子,又带媳妇来了?”老纪头笑眯眯的望着这边,支使老婆子再送上两碗:“这是我请你跟你媳妇的,待来年抱了小的,纪爷爷再送你一桌!”

“咳咳……”阮玉本想辩解,怎奈咳起来。

“不急,不急……”

金玦焱拍着她的背,笑得细心又体贴。

不急什么?什么不急?是想说她吃得急,还是……

她一激动,咳得更厉害了,结果只得拿泪汪汪的眼睛瞪他。

金玦焱得意得不行,又转头望向另一桌:“这顿饭得自己付银子。你追姑娘,难道还要爷掏荷包?”

千依也剧烈的咳起来。

出了老纪头的棚子,金玦焱简直是心情大悦,不知打哪变出把描金玉骨折扇,名士风流般摇了摇:“还想去哪?爷都……”

话音未落,眼睛一直,直直往一边去了。

阮玉一看,那家的铺面围着一大群人,又吵又嚷的也不知在闹着什么。

“哎,来来来,小店新新开张,有赠品奉上……紫砂壶一把,时先生的惊世杰作,先到先得……”

店主站在台阶上招揽生意。

人群则在叫嚷:“都来了半天了,也不见什么紫砂壶,该不是骗人的吧?”

“怎是骗人?店面虽小,讲的是信誉,若是骗了,你下回还来?”店主瞪起眼睛。

“那就赶紧把壶拿出来,别光说不练!”人群已经不耐烦了。

“别急别急……”店主手里托着个盒子:“我这壶就算拿出来,你也未必答得出……”

“什么答得出?什么答不出?不是赠品吗?搞什么噱头?”

“噱头?”店主哼了一声:“时先生的作品,是想看就能看,想得就能得的么?若是如此简单,你们围在这做什么?又急的是什么?”

“快别废话了,赶紧给咱们瞧瞧,说不好是个赝品呢……”

“对,对,没准是个假货!”

“假货?”

店主嗤的一笑,叫伙计拿来个红漆托盘,自己亲自拆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托盘上。

随着托盘举起,阮玉只见那的确是一把茶壶,离得远,看不出是紫砂还是什么,更看不出这壶有什么奥妙,她只记得金玦焱曾经送她一把西瓜壶。只不过那把壶据说就是个假货,被他带走后,再不见踪影。

“喜欢这个壶吗?”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其实直到如今,她也说不好对这些物件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在她的眼里,这都是银子的象征。

对,她现在就缺银子!

“诶,这上面怎么还有五个字啊?”有人叫喊。

店主立即露出得意:“此壶的妙处就在这五个字上……”

“在这五个字上?”人们仔细的瞧了瞧:“有什么特别?”

☆、261命理玄机

壶上五字分别为“可”、“以”、“清”、“心”、“也”,分两列竖排。笔力没法说雄劲,却透着一股憨厚可爱,只不知到底有什么寓意,莫非是条谜语?

“可以清心也,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清心也可以……”

店主还待招唤,冷不防听得这四句,顿时望过来,旋即苦了脸:“这位公子……”

金玦焱摇了扇子,笑得轻松自在。

阮玉将这四句回味一番。

果真,属于茶的意蕴,属于饮茶者的恬淡悠然尽藏其中,又将这把壶的古拙质朴尽心勾画……

她不由崇拜的睇向金玦焱。

金玦焱也不看她,只把扇子摇得更加潇洒,她便在心里笑骂。

店主则在那叨叨:“你看,这位爷,我这还没开张呢……”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物件面前碰到金四,不是人生之大幸,便是人生之大不幸。

金玦焱合拢了扇子,一指紫砂壶:“我的!”

“你的你的……”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呦!

店主脸皱得可以挤出水,让伙计把壶给金玦焱包了。

旁边人不干了:“干什么干什么,咱们这边还没开始怎么就归了他了?”

店主忙进行安抚:“方才是个意外,是个意外,稍后小店还有奇物奉上,请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然后转向金玦焱,面带谄媚:“这位爷,您是不是……”

您是不是先回避一下,别再搅了我的生意?您这么能耐,我可再不敢把好东西让您瞧见了。

阮玉替他把后面的话补足,又瞪了金玦焱一眼。

这家伙,就是爱显摆,人家方方开张,正等着靠这把壶招揽生意呢,他倒好,直接把事给搅了,这会还理所当然的让人把壶拿过来。

她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他丝毫无觉,将壶交千依拿着,又甩开扇子,转向阮玉:“走,咱屋里瞧瞧……”

店主几乎要哭了。

阮玉要走,被他硬拖进去。店主忙使人照看着,自己在外面张罗,只不过相比于初时的口若悬河,这会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还频频往屋子里瞅。

然而不多时,里面便传出金玦焱的赞叹,引得外面的人都支起耳朵,店主的脸开始放晴,嗓门也跟着高起来。

伙计简直是把金玦焱当财神爷般送出来,而金玦焱从语言到动作再到神态,无一不在表明,此家店铺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的皇冠店。

外面的人但凡见过金玦焱或听过金玦焱名头的都兴奋异常,而不明所以的群众更加热情,直接越过店主,往店里冲去。

“金四爷,”店主圆脸笑成扁圆,一个劲搓手:“该怎么谢您呢?要不您瞧我这店里还有什么您瞧得上的,挑两样?”

瞅见阮玉,眼睛一亮:“给尊夫人也……”

金玦焱却看也不看他,只展了扇子,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店主便在后面弯腰恭送,不待人走远,就急忙拐进店里照顾生意。

阮玉瞄了金玦焱一眼,抿了嘴:“死相……”

“你说什么?”金玦焱将耳朵凑过来。

阮玉往边上躲,他便挨过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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