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而阮玉想的是,金玦焱既然一心休妻,自是不想跟她有任何关联。只是休妻……嫁妆该怎么办?财产要如何分配?赏下一两件首饰没什么,送出一两样物件也没什么,就算是虎皮,也得了收入,而若是她输了如花的嫁妆……

“我要出夫——”

如花的呐喊响在耳边。

如花为的,当不只是面子跟复仇吧?

不过……

“所以咱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至少这回走上几家铺子,我心里也有了底,将来计划计划,看怎么能多出银子。”

的确该好好计划计划,她的未来还指着那些在原基础上多出来的盈利呢。

虽然是暂时没影的东西,也让她心情大好。

再招呼二人过来:“来,给夏至跟立冬也挑一样!”

“姑娘……”

“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再说,立冬对这些物件最感兴趣,若是发现你们多了样新的,还不哭鼻子?其实关键是,你们最近做得都非常好,所以,按例当赏!”

二人踌躇片刻,霜降目光闪了闪:“不如,就把这戒指给立冬吧。她一个小孩子,用了太贵重的东西会被人指点的。”

“也不是要她现在用。”

阮玉见让俩人动手是没指望了,只好亲自来,挑了对红珊瑚猫蝶头花,上面的小东西一颤一颤,立冬定然喜欢。

“等过了年,立冬就十四了吧,正好戴上。”笑眯眯的端详了下:“若是舍不得,就让她留着,当嫁妆!”

又睇向二人,神秘一笑:“所以我要多多的赚银子,也给你们攒嫁妆。”

话一出口,方意识到,自己还不知能跟她们相处多久……

移目春分:“春分明年就要嫁人了吧?放心,你的嫁妆,我一定会提前备好。”

如此一来,倒生出离别的伤感,二人也顿时红了眼圈。

“姑娘……”

阮玉急忙打住:“你可不要跟我说你终生不嫁,要伺候我一辈子。就算我答应,小马哥哥也不能答应啊……”

“姑娘……”

春分一跺脚,就要跑出去。却又转了身子,红着脸走过来。

阮玉便将一支烧蓝的鬓花交到她手中:“这个给夏至。她本就生得媚气,戴上就更添韵致了……”

春分唇动了动,却瞟向霜降。

霜降会意:“奴婢谢姑娘赏,奴婢现在就把这几样从册子里划去。”

阮玉不是没看到春分的眼色,但是霜降……

这丫头,做事总是中规中矩,就算是找理由,也找了这么个没有感情色彩的。

见霜降出去了,春分走上前,假装帮阮玉整理鬓发,又弯了腰,向着镜中仔细察看。

“行了,有话就说吧。”

春分讪讪的笑了笑,紧接着神色郑重:“姑娘,按理,咱们都是伺候姑娘的,本是一体,奴婢不该说什么,否则倒好像是,好像是奴婢有什么想法似的……”

瞧了瞧阮玉的脸色:“咱们四个里,夏至是出落得最好的,这两年愈发水灵了。有句话说的什么……天生丽质难自弃。”

话音未落,阮玉就噗嗤一笑。

“姑娘,你别笑啊。”春分急了:“还不就是这么个理儿?她生得好,心思也比旁人大……”

“你的意思是,夏至有了意中人?”

可不是?夏至的意中人就是姑爷。这才几天时间呢?否则她也不至于这般生气。

其实但凡陪嫁的丫鬟,多是用来给主子收房的,一是自家姑娘来了葵水需要有人伺候爷们,一是如果姑娘一时半会没有子嗣,要用人续香火。

虽然姑娘心里可能会不自在,但是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何况金家这辈只此一个嫡子?

当然,通常人家在儿子尚未娶亲时就预备了通房,但是哪有用自己身边的人可心?

但是自己人也有离心离德的。

所以大人特意备了立冬,就是因为她不知事,不会跟姑娘耍心眼,再有也是因为她年纪小,姑娘若是三年五载的没有孩子,再用她补上。

却不想夏至横生枝节,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呢?若是早早发现,定是将她从陪嫁的名单里刷下去。

不过也难怪,夏至一向心思深沉,办事妥帖,大人也很信任她,早前,姑娘也是最依赖她的。

春分叹了口气,手搭向阮玉肩头,轻轻的揉捏着:“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最难防范的,就是身边的人,尤其是你觉得极为信任的人,若是被反过来捅一刀,那滋味……”

春分叹了口气,手搭向阮玉肩头,轻轻的揉捏着:“姑娘,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最难防范的,就是身边的人,尤其是你觉得极为信任的人,若是被反过来捅一刀,那滋味……”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严重了。夏至好歹是自己人,比那个璧儿强多了,而且在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造不了姑娘的反,倒能帮着对付璧儿。

那丫头一看就是面甜心苦的主儿!

再说,若是等立冬成人,还要几年,万一姑爷等不得呢?想收谁不想收谁的,还不是姑爷说的算?这一点上,不能不说,大人的考虑欠妥。

选择夏至,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坏,就目前来看,还就她最合适。

可春分心里就是不舒服。

姑娘还没怎样呢,你就惦记起来了,太会打算了吧,什么人呢?

☆、045再次登门

前后一联系,阮玉觉得自己大约明白春分的意思了。

她捡了根赤金镶和田玉葫芦的簪子,拿簪挺的尖儿在指上划拉着。

“不管是他,还是她,要做什么,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事,人家就是想做,拦也未必拦得住。”

她说的,是前世所见,所闻,所历。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长长久久的,唯有自己对自己的心……

“所以,咱们就过咱们的日子。开心了,就笑一笑,不开心了,就砸两样东西出出气……”又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可别挑贵的砸啊,就挑……”

眼睛一扫,盯向架子床:“枕头!砸枕头好,又出气,手又不疼!”

春分被逗笑了,又叹气:“姑娘当真跟以前不同了。还记得那时,奶娘说有人要给大人说个继室。姑娘当即就病了……”

阮洵的不再续娶,难道还跟如花有关?

阮玉默了默:“其实爹若真娶了新人,现在也不至这么孤单了……”

前世的她,长大后,虽然对父亲又娶新人心有怨怼,可是也想过,若是自己在外上学,或者嫁了人,父亲一定会很孤单,而自己也不会放心。

所以,她一直矛盾着,纠结着。

其实人,真的不该很自私……

春分摇摇头:“倒是姑娘多虑了,大人只对夫人钟情,是不会娶别人的。”

阮玉忽然想逗春分说说从前的事,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笑语:“哎呦,这回可是来着了,正在屋里坐着呢……”

回头,正是李氏,穿金边琵琶襟外袄,系缕金挑线纱裙,一身喜气洋洋,连唇角黑痣都扬得俏皮,扭腰甩帕的进了门。

阮玉急忙起身迎接:“都这么晚了,是什么风把二奶奶吹来了?”

“东南西北风!”李氏掩口娇笑:“莫不是上回咱们把你吃怕了?一到天黑,就不肯迎咱们上门了?”

春分就要上前替主子说话,阮玉及时开了口:“哪里?二奶奶可是咱们迎也迎不来的贵客呢。”

李氏仔细瞧了瞧她,见她说话不似作假,又笑,拉起她的手,亲热道:“我这次可不是来打秋风的。你瞧瞧你,我不过是让娇姐儿跟你长长见识,可是给娇姐儿那么多的皮子干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穿了都浪费!”

“怎会浪费?二嫂将来还会添丁,自是能用得着。若是有不够,就上我那拿去。”

添丁?

这话李氏爱听。

于是笑得更加开心:“那我就借你吉言了!不过东西太好,没白的给小孩子糟蹋,也惯坏了她们。你可不知,我们娇姐儿自打回来,不是嫌床太硬,就是嫌被子不够软,还让她爹找人把窗户劈了,要做成珊瑚的。啧啧,这般矫情,将来哪个好人家敢娶哦。”

说来说去,终于绕到点子上了。

阮玉不想接茬,只道:“娇姐儿自是有福气的。”

李氏得了这不痛不痒的一句,很是不满,笑容一滞,很快又是一软:“对了,给大人的‘灵芝’,大人用着可好?”

怎么?点着名的要跟她交易了?可是李氏自己不也说,她送了皮子吗?其实不仅是皮子,还有各色菜肴呢,那可是“仅此一家”的招牌菜,一道就十好几两银子。

于是笑了笑:“大人说,是好东西。”

李氏便乐了:“这便好,跟我走吧!”

“上哪去?”

“你上回请了我,这回轮到我请你了。”

“还是不要了吧?”

本就拿人手短,再加上吃人嘴短……

这李氏是吃定她了呢。

“怎么不要?一是还你的席面,一是娇姐儿扰了你这几日,又拿回那么些东西,我若闷声不响,不知要被人说成什么样子呢。弟妹就当可怜我,给我个面子,也省得人拿我嚼舌头。你是不知道,这人嘴两张皮,却是比刮骨钢刀还要厉害。”

阮玉还要推脱,怎奈李氏抓着她不放。

春分也不能把主子强行抢出来,跟着干着急。

李氏见阮玉果然不愿,急了,半是央求半是威胁道:“我这一下午可是来了好几趟了,你总得念我一片诚心吧?”

“若说诚心,哪个心不诚呢?”

门口,传来姜氏的阴阳怪气。

这俩人居然都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阮玉就发现,基本都是李氏先出场,姜氏随后便至,莫非是拿人盯梢李氏?

只是她们两个现在只要一凑到一块,阮玉就心里直突突,偏偏又在她房里,这万一打起来……

对了,怎么俩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却没人通报呢?门外的丫头干什么呢?今天是谁当值?看来她的第一把火可以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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