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蓓,果然是人美,名字也美啊,”天禄又有些发花痴了,刷的站起身来:“不行,我的血管里一直都流淌着怜香惜玉的血液,我得去救她!不能让如此美女被恶贼玷污!”
小开又好气又好笑,用力一拉道:“坐下。”
天禄顿时急了:“喂喂,你为什么认识黄蓓,难道她跟你也有一腿?我靠,做人不能太自私了,你已经有好多美女了,可怜我刚刚出来,一个美女都不认识,你不能这么对我,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吧!”
小开恨不得把他嘴巴缝上,无奈道:“别闹,雪风是她师傅,我们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师傅?”天禄更是激动:“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居然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
第八章 黄蓓身世
正说到这,就看到镜子里又是一闪,原来雪风已经长剑出鞘,身体化为白光,飞快的射了出去,只听”刷”的一声轻响,他已经稳稳的拦在了黄蓓身前。
黄蓓的双手骤然捏紧,这时候小开才注意到,她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看起来黄里透黑,很不起眼,外形就仿佛一个田螺一样,雪风的眼睛正好狠狠的盯着这个东西,沉声道:“蓓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黄蓓一向是冷若冰霜的样子,今天却也有些异常,神色显得十分激动,大声道:“我要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雪风的眼神十分锐利,牢牢的盯着她拿东西的手,口里却笑道:“你莫名其妙的偷走我的金光鼎,然后偷偷摸摸的想要避开我,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看到黄蓓依然是一副激动的模样,雪风又柔声道:“蓓儿,自从几年前收你为徒,我就一直对你呵护备至,不但找来很多灵丹妙药助你提升功力,而且一开始就传你峨嵋顶级心法,分明是打算把你培养成峨嵋下一代掌门,我的用心良苦,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摇摇头,显得十分痛心疾首:“不错,这金光鼎乃是一件神器,它的确是无价之宝,可是跟整个峨嵋比起来,它又算什么?跟你的锦绣前程比起来,它又算什么?他年你接掌峨嵋门户的时候,难道我会不把它传给你吗?”
小开嘴里喃喃自语道:“金光鼎,金光鼎,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熟悉?”
他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道:“啊!我想起来了!”
天禄奇道:“你想到什么了?”
小开道:“这金光鼎放大之后,形状好像一间茅屋,茅屋里还关着一个女人,上次我在黄山脚下还曾看到黄蓓和司马听雪去找金光鼎里的女人,要给她一颗造化丹,当时金光鼎是被雪风藏在荒地里的,没想到竟被黄蓓拿到这里来了。”
他忍不住摇摇头,又道:“难道黄蓓真是为了这件神器而做了对不起峨嵋派的事情?那可太让人失望了。”
天禄听他说得乱七八糟,也懒得仔细思考,凝神看了半天,笑道:“什么仙器不仙器的,这件金光鼎,不过是一件用来禁锢的普通法宝罢了。”
镜子里,雪风看黄蓓迟迟不发一言,声音更加柔和,道:“蓓儿,我知道你也是年轻不懂事,一时鬼迷心窍,你现在把金光鼎还给我,我们一切既往不咎,一起回峨嵋去,好吗?”
小开叹了口气,心想:“黄蓓这个做徒弟的如此不近人情,她师傅倒的确是个好师傅。”
黄蓓忽然抬起头来,凝视着雪风,一字字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雪风笑道:“你说。”
黄蓓长长的吸了口气,低声道:“我只是想知道,这金光鼎中的人,到底是谁?”
雪风脸色微微一变,强笑道:“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这里面关着的是一个邪修,几十年前,她危害修真界,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降伏,为免她继续害人,便动用了峨嵋派的仙器金光鼎将她禁锢起来了。”
黄蓓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将她杀了呢?”
雪风笑得有些勉强道:“我们修真者不能多造杀戮,以免有违天意,影响修炼的进度,所以我将她关起来,也是逼不得已的。”
黄蓓脸上颇有一些讥诮之色,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师傅平日降妖除魔的时候却又那么干脆了?”
雪风的笑容更是勉强,解释道:“妖怪和人当然不一样,修真者降妖除魔,那是顺应天意,只会有助修为,不会违反天意的。”
黄蓓脸上的神色连变几变,咬牙道:“好,我相信你。”
雪风这才长嘘一口气:“乖徒儿,还不把金光鼎拿过来。”
黄蓓点头道:“好。”一步步走过去,伸手便将金光鼎递给雪风。
雪风连连点头,伸手去拿,可是忽然之间,一道雪亮的剑光就从两人之间闪了出来!
小开只觉得心头猛震,他分明看到黄蓓背上的飞剑刷的飞起,那速度简直快得难以形容,雪亮的剑尖对着雪风的胸口扎了过去!
下一刻,”锵”的一声悠长的金铁交鸣,黄蓓的飞剑已经被另外一把剑稳稳的架住了。
这把剑,正握在雪风手里。
黄蓓一皱眉,一拧腰,就要再度出手,可是雪风另外一只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按,黄蓓整个身躯就仿佛稀泥一般瘫软下去,软软的瘫到了雪风肩头。
“糟了!”天禄再度不安分的蹦了起来:“美女有难,我必须要出手!”
“你给我坐下!”小开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恶狠狠的抓着他的胳膊:“你再嘀嘀咕咕小心我扁你。”
天禄脖子一梗,正要顽抗,忽然想起面前这人不但是自己的恩人,而且仙力值有五万,他吞了口唾沫,总算不情不愿的又坐了下来,埋怨道:“你这个木头人,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吗?”
小开想了想,道:“也好,你过去吧,不过先不要动手,除非万不得已,一定要忍着,我们看看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
天禄喜道:“你放心,我做事一向有分寸。”飞快的去了。
雪风一招制住黄蓓,飞快的拿过她手里的金光鼎,面色顿时就没这么柔和了,冷哼道:“我就知道你图谋不轨,现在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要干什么?”
黄蓓全身无力,却依然竭力想要直起身子,只可惜雪风已经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她挣扎了半天,却仍然瘫软在雪风肩头,只能努力抬起脖子来,愤然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要杀你。”
雪风也有些愤怒了:“我这几年来,有哪点对不起你,你凭什么杀我?”
“没错,你对我确实很好,”黄蓓冷笑道:“但你可知道,我早已明白金光鼎中禁锢的人到底是谁!”
雪风眼中射出一缕骇人的光芒,道:“是谁?”
黄蓓银牙咬得格格直响,仿佛对雪风有刻骨仇恨一般,一字字道:“她便是流云水榭蓝田玉掌门的二师姐,也是我的母亲:黄洗玉!”
雪风原本满面阴鸷,小开几乎都以为他要出手杀人了,可是这”黄洗玉”三字一入耳,雪风居然全身一颤,就连按着黄蓓肩膀的手都松开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黄蓓道:“你先告诉我,对不对?”
雪风沉默良久,神情居然缓和下来,点点头道:“没错,孩子,金光鼎中的确是你母亲。”
黄蓓道:“你将我母亲禁锢了二十多年,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雪风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当然不该。”
“哦?”黄蓓嗤笑道:“莫非你还不该死?”
“你可以说我该死,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雪风轻轻叹了口气:“当年我如果不将她禁锢起来,恐怕我早已身败名裂,而且……任何人都可以杀我,你却不能杀我。”
他凝视着黄蓓,缓缓道:“孩子,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奇怪过,我跟你本来素不相识,为什么偏偏在几年前莫名其妙的找到你,收你为徒,给你搜寻天下灵药,传你峨嵋顶级剑法,甚至亲自出手为你传功,助你提升功力呢?”
他本以为黄蓓无论如何也该有一丝疑惑,谁知他话刚说完,黄蓓就理所当然道:“我知道。”
她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讥诮的神色,道:“因为你是我父亲。”
这句话说出来,不但小开和天禄大吃一惊,就连雪风都明显被震住了,居然整整几分钟没有说话,直直的看了黄蓓半天,才道:“难道……是她告诉你的?”
黄蓓冷笑道:“当然不是。”
雪风的神情大为激动,道:“那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父亲?”
黄蓓冷然道:“当然不行。”
雪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道:“我知道,一定是她跟你说这些事的,所以你一定很恨我,可是我想告诉你,其实那个贱人在歪曲事实……”(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你不用再说了!”黄蓓的眼泪忽然之间夺眶而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雪风大声道:“我就知道,她肯定要说我卑鄙无耻,说我当年只是为了骗她双修,说我对蓝田玉掌门和陆叠玉师姐图谋不轨……”
雪风越是激动,黄蓓反而越是冷静下来,小开在这边看得惊心动魄,忍不住想:“看雪风的样子,仿佛还真是被冤枉的,这黄蓓当局者迷,偏听偏信,恐怕真会出事。”
黄蓓等雪风说完,这才道:“你不用惺惺作态,你要知道,我黄蓓天生冷静,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若是母亲对我说这番话,我也没那么容易相信。”
雪风喜道:“那你信不信我的解释?”
黄蓓却又摇头道:“当然不信。”
雪风急道:“为什么?”
黄蓓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悲凉,她看看雪风,再看看他手里的金光鼎,两眼慢慢的看向天空,居然有种绝望的凄凉:“你说的,她说的,我都不会信,只有我自己看到的,我才会真的相信。”
她看看雪风愕然张大的嘴巴,凄然一笑:“你也知道,一个人从出生到成长,往往要到三、四岁後,才会产生零星的记忆,而刚出生的孩子,原本是没有记忆的,对不对?”
雪风有些茫然的点点头:“蓓儿,你想说什么?”
黄蓓道:“你当年被母亲揭破阴谋之后,立即出手,重伤母亲,可是蓝田玉掌门和陆叠玉前辈眼看就要赶来,危急时刻,你用金光鼎将母亲禁锢,再用花言巧语蒙骗两位前辈,然后抱着我飘然遁去,这些事情,其实我都是亲眼看见的,因为那时,我就正躺在不远处的摇篮里。”
雪风细细体味了半天,才有点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当时就……”
“是的,”黄蓓的神色更是凄凉:“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一出生就能记忆的,可我偏偏就是那千万分之一,当年的事情都是我亲眼目睹,所以即便你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忘记当年你做下的坏事。”
雪风顿时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蓓悠悠的叹了口气,摇头道:“当年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能理解,只是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却牢牢的盘踞在我脑海里,直到这些年来我渐渐懂了,慢慢回忆起来,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多么可怕的悲剧。”
“如果我根本不记得这一切,可能我会开开心心做我的峨嵋弟子,有一个足以让我骄傲的师傅,有一群相亲相爱的师兄师妹,我会努力的修炼功法,努力的争取飞升,这一生即便过得平淡点,却至少不会有遗憾。”
“可我却偏偏记得所有这些不愉快的东西,想忘都忘不了,很多个夜晚,我都会被恶梦惊醒,我很痛苦,我心里埋藏着不能对任何人言说的秘密,我在两个亲人之间摇摆,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直到我真正在金光鼎中听到母亲的声音,看到母亲的容貌,我终于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
“我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杀了你,替母亲报仇!”
这一刻,雪风只觉得手脚冰凉,心头如狂风海浪,恐怕这一生中遇到的任何时刻,都比不上此刻的烦乱。他有些骇然的发现,自己可能要彻底失去唯一的女儿了。
黄蓓又道:“你垂涎流云水榭的双修功法,为了提高修为,费尽心机追求母亲,开始的动机就已经不纯,可是你当年风流倜傥,母亲偏偏就是喜欢你,甘愿跟你双宿双飞,这都情有可原,可是你在有了母亲之后居然又去勾搭流云水榭其他的弟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当然,你也可以说是两情相悦,因为那些女弟子们的确是心甘情愿被你勾引,虽然你是有心,却也是她们道心薄弱、遇人不淑、咎由自取。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却不该打蓝田玉和陆叠玉两位前辈的主意。”
小开悄悄吞了口唾沫,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心知自己今天听到的秘密实在是修真界内天大的秘密,当下更是侧起耳朵,屏息凝气,连呼吸声都轻微起来了。
黄蓓继续道:“母亲虽然有点糊涂,对你千依百顺,但是最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所以当你恬不知耻的要求她帮你得到蓝陆两位前辈的时候,目前总算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决心要跟你一刀两断,而这时,因为害怕母亲泄密,你居然就直接下了杀手!”
雪风忍不住道:“我当时也是情急失措,这才出手过重,事后我到处搜集材料炼制造化丹,不也是为了吊住你母亲的命吗?”
“不要再给你脸上贴金了,”黄蓓冷哼道:“若不是知道流云水榭内还有一套『丹凤朝阳』的顶级双修心法,恐怕你早已杀人灭口了。”
“丹凤朝阳你也知道?”雪风显得有些惊讶:“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
“你当然不记得了,”黄蓓道:“当年我还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你就当着我的面跟流云水榭的两个女弟子一起调情,若不是那时候她们说起丹凤朝阳,你又怎么会把念头打到陆蓝两位前辈身上去?”
雪风长长的吸了口气,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也不想瞒你,我的确是很想见识一下丹凤朝阳的功效,可是,难道你以为我仅仅就是为了美色吗?”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雪风这几十年来,行为举止莫不端正,又哪里是个好美色的登徒浪子?我当年之所以费尽心机接近流云水榭,不就是为了提高修为吗?”
“你成功了,”黄蓓道:“你至少也跟三个以上的水榭弟子双修过,你如今元气深厚,是修真界公认的第一高手,倒有大半是双修的功劳。”
雪风双手握拳,傲然道:“我三岁上山,五岁入道,号称峨嵋派千年来天赋最高的修真奇才,到二十岁已经名满天下,六大派中年轻弟子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我本以为飞升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直到师傅跟我一席长谈,我才知道修真界居然有一万年没有人能够飞升了,那一天,我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几乎就要放弃修真,重回人世。”
“可是我雪风一向心比天高,从来不相信世上有做不到的事情,若是这就放弃,也未免太过懦弱,我想来想去,要追求天道,唯有修炼一途,可是天下修真太过庸碌,我要想飞升仙界,不但要超过所有的修真者,而且要超过他们无数个境界才行,我想来想去,除了借助流云水榭的双修之法,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黄洗玉是流云水榭三大掌门亲传弟子之一,功法精深,元阴丰厚,果然帮我突破了一个境界,那天之后,便是师傅也已不是我的对手,可是这样当然远远不够,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再去寻找水榭其他的弟子。”
“我原本并没有打过蓝掌门和陆师姐的主意,可是偶然一次双修的时候,我居然听说水榭里还有一套更高深的双修之法,叫做『丹凤朝阳』,只有三位掌门弟子擅长,而要完成这套功法,至少也需要有两女才行,你说,我除了打蓝掌门和陆师姐的主意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黄蓓讥讽道:“只可惜老天有眼,让你事态暴露,功亏一篑。这二十多年来,你的修为不进反退,心性修养更是一落千丈,恐怕再过几年,连这个『修真界第一高手』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雪风苦笑道:“修真界第一高手哪还轮得到我,如今天选门主严小开才是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手,而黄山的麻将大阵,水榭的凝香宝珠,蜀山的天火玄冰都已经出世,我峨嵋不但毫无建树,反而毁了一件仙器『捆仙索』,早已沦落为六大派中的末流了。”
黄蓓顿时阴声冷笑,道:“报应,果然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