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目光一扫,医馆内除了几个畏首畏尾的员工,只剩下林枫一个外来人,冲林枫吼道:“喂,我们要和陆淳风算笔账,你最好回避一下。”
林枫泰然自若,笑道:“我找陆淳风有急事,问几句话就走,咱们互不干涉就好。”
男人看不惯林枫这股桀骜劲儿,本想破口大骂,又觉得没必要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结仇,不再搭理林枫,继续朝里面叫骂。
片刻之后,之前上楼的学徒和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下下来,学徒吓得浑身哆嗦,中年人正是医馆老板陆淳风,他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光头哥,你先容我周转两天,我过几天就还钱”,陆淳风硬着头皮求情。
“啪”
这记耳光响声清脆,陆淳风的右脸颊立刻多了五个红指印,他却敢怒不敢言,继续求情。
“老子给过你机会,整整一个月还没周转过来,我凭什么相信你?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这些钱足够让你蹲几年大牢。
要不你立刻把医馆抵押给我,要不我立即起诉你,看你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陆淳风哭丧着脸,极力恳求道:“难道就没有通融的余地?”
“没有”,光头哥一瞪眼,“我又不是开慈善机构,凭什么给你一再延缓还钱时间?”
林枫坐在椅子上喝水,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陆淳风向光头哥借了一笔高利贷,到期限后无力还款,现在人家上门讨债。
民间高利贷多多种,光头哥口口声声要起诉陆淳风,很明显他的高利贷在合法范围内,按照合同,这官司一打就赢,到时候陆淳风还要多花几十万的违约金和律师费。
光头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张律师吗?我有个案子要委托你处理,云州医馆的老板陆淳风欠我三百万,逾期三个月不还钱……”
陆淳风面如死灰,不断说好话哀求,害怕光头一生气真把医馆砸了。
林枫轻咳两声,插嘴道:“光头哥,你无非是想要钱,如果陆淳风今天之内就能还你钱,你何必找律师解决?”
光头哥打完电话,瞥了林枫一眼,不客气地问:“你是谁,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枫笑道:“我是江南市的一个药材商人,想和陆淳风合作开发新药,这钱你先拿着,算我请几位兄弟喝茶,傍晚时分你再来要账。
如果我和他谈成,会帮他垫付三百万,如果没谈成,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们该怎么要账,就怎么要账。”
林枫掏出几十张百元钞票,光头哥顿时眼前一亮,在云州市闯荡多年,别的不行,眼光还算不错,是龙是虫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林枫长得一表人才,谈吐气质不俗,很可能是背景强悍的富二代,或者是某个行业的青年才俊。
光头哥没接林枫的钱,笑道:“这位兄弟,你没欠债,我可不敢收你的钱,没想到陆淳风这瘪三运气这么好,这时候还有大客户上门。
好,我给你一个面子,下午六点见,我就在对面的饭店看着,你来去自如,陆淳风敢跑,我打断他的腿。”
光头哥一挥手,带着四个小弟离开,刚出医馆,一个小弟就狐疑道:“大哥,咱都不知道那个外乡人是谁,干嘛给他面子?”
“那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咱们犯不着得罪不相干的人,几个小时后再要账又没损失。”
陆淳风刚才被光头闹得心脏病差点复发,没想到贵人从天而降,赶紧赔笑道:“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请问你高姓大名,找我做什么生意?”
“我叫林枫,做生意只是一个幌子,我老婆被人下蛊毒,无人可解,我听说陆老板多年前救过几十个中蛊毒的人,所以请你救她。
只要你能救她,别说三百万,三千万我都肯给。”
林枫说这番话时,陆淳风的脸色变了几次,目光游移不定,沉默好一会儿才吭声。
“林先生,你刚才帮了我,我也不忍心忽悠你,其实当年解蛊毒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坐堂的老郎中,但他七年前已经去世。
唉,正因为二伯离世,医馆少了主心骨,才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想救人,只是学艺不精,医术平平。”
陆淳风还真实诚,没为了三百万巨款糊弄林枫。
林枫心里一凉,问道:“陆老板,那位老郎中是你二伯?难道你一点不会儿解蛊?”
陆淳风面上一赧,“他是我同族的二伯,算远亲,我们寨子里只有他会解蛊。这年头很多老手艺接连失传,下蛊解蛊也不例外,连他儿子都不懂这个。”
林枫失落地叹息,“难道就没人能救我老婆?你再想想,他是否留下过医书之类的东西。”
沉默一会儿,陆淳风忽然说:“或许他孙女能解蛊,去年我老家一个侄女好像中蛊毒了,就是他孙女治好的。”
“他孙女现在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她叫陆紫萱,现在是云州大学的学生,我给你一个电话,你问问她能不能帮忙。”
陆淳风刚掏出手机,林枫却摇头道:“不,我和她素不相识,即使拿一个亿请她帮忙,她也不一定出手。
但你是她亲戚,约她出来不难吧,把她约到医馆,我当面和她谈,如果她真能救我老婆,我给她两千七百万酬金,给你三百万作为谢礼。”
陆淳风微微一怔,暗自佩服林枫思虑周全,如果陆紫萱真能妙手回春,他能得到三百万巨款,欠光头强的债立刻就能还清。
“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其实老郎中死后,陆淳风和陆紫萱家来往不多,但再怎么说也是亲戚,比一般人说话好使,为了三百万,陆淳风很积极地联系陆紫萱。
“紫萱,我是你三叔陆淳风,你最近还好吗?”
“前几天我去老家,二婶子托我送你几幅绣品和腊肉,你今天下午来取一下吧,我明天出远门,医馆也关了,你最好今天下午就来。”
陆淳风忽悠半天,陆紫萱总算答应马上来一趟,云州大学距离医馆不远,陆紫萱一个小时内能到,陆淳风掐算时间,希望能在晚上六点之前三百万到手。
光头哥一闹,下午一个病人也没有,林枫坐在长椅上问陆淳风苗寨的情况。
“外界将苗疆蛊毒传得神乎其神,其实只有蛊苗中的蛊师会用蛊,一个千人苗寨几十年才出一个蛊师,进入现代社会后,蛊师遭众人唾弃,因此很多蛊师让后代改行,蛊术等于失传了。
我们蛊苗被红苗白苗诟病多年,其实我们也没祸害人,蛊师也是郎中,而且用药自成一体,云州医馆兴盛多年,靠的不是我这老板,而是我二伯。”
陆淳风念叨半天,简而言之就一句话,现在苗寨的蛊师比三条腿的人还难找,外面的蛊师更难找。
等了约一个小时,一个苗条的女郎推门而入,“三叔,二奶奶身体还好吗?”
这女孩就是陆紫萱,身高约一米六五,纯白T恤上绣着几朵梅花,长至膝盖的绿色百褶裙,脚踏粉红色高跟凉鞋。
陆紫萱算不上倾国倾城的美女,但身上的清新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陆淳风尴尬地笑道,“紫萱,这位林先生的老婆身中蛊毒,昏迷不醒,听说你能解蛊毒,他特地从江南市来此求医。”
林枫看着陆紫萱,真心实意地恳求,“陆小姐,我老婆前几天忽然晕倒,无缘无故成了植物人,我不知道她中了哪种蛊毒,求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