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对手屈服于她,田婉婉更得意了,招手大家快走。初晨笑着请夏府的四位嬷嬷在前头带路。

“姑娘们去枫树林?”领头的嬷嬷迟疑的问。

田婉婉反问:“怎么,不可以?”

嬷嬷担忧的望眼枫树林,因夫人生辰这边都特别地准备了一番,枫树林那里应该很安全。再说刚才夫人嘱咐她们的时候,只说不要去西南处的敏心阁就好。

vip章节 71第七十章 夏府闹剧终奏

嬷嬷们便引领三位小姐往枫树林走。枫树林地势比别处高些,中间凸起延展到四周才平坦,林子里长着大大小小的枫树,被一条碎石铺垫成的小径分成了两侧,棕黑色的树枝几乎被红艳的树叶掩盖,红的一塌糊涂,烂漫的无止境。人徜徉在这里,像是到了仙境一般,流连忘返。

众人被美景迷住了,不禁想往更深处走。顺着小径向上走,领头的四个嬷嬷已经快到了最高点。

田婉婉兴奋道:“你们看,枫树林的最高处有个凉亭,在哪里观景应该是最美的,我们快走。”

几个嬷嬷先上去了,田婉婉随后蹬了上去。

‘嗙!嗙!’突然有嘈杂的声音传来,这回大家全都听见了。

凉亭里的有个嬷嬷正往对面的下面看,突然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另一个嬷嬷赶紧凑过去要扶她,也看见了什么,哇的一声大叫。原来领头的那个嬷嬷也过去了,了愣会儿,发现田婉婉往这头走,赶紧扑过去掩住田婉婉的眼睛。

跟着田婉婉的丫鬟婆子们着急了,蹭蹭跑了上去去扶田婉婉,免不得又好奇的往那头看,顿时吓得半死倒在地上。

‘嗙!嗙!……’声音还在继续。

领头的嬷嬷慌忙的叫大家不要上来。可越是阻止,大家的好奇心越重,除了初晨和楠芹听话没有动之外,其他的人全都蹭蹭的跑上去一探究竟。尖叫声此起彼伏,震穿了整个枫树林……

正巧怀璧和顾品礼、顾品轩兄弟立在拱桥上游湖,听见桥那边的尖叫声,三人急忙赶来。这距离也只有百余丈远,三个人都是兼修六艺的,快赶几步,马上便到了事发地。

三人进了枫树林一看,凉亭上几个婆子乱作一团,有三个丫鬟坐在地上起不来,脸色煞白的,带着恐惧;顾玲珑、田婉婉俩人以及其余的仆人吓呆了,站着一动不动。初晨则和一个丫鬟站在下面,这二人的面色算是最正常的了。

顾品礼扫眼那名枫树下站着的女子,拥有着一张出水芙蓉的绝世容颜,一袭青衣素裙,显得尤为端庄高洁,如空谷幽兰,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令人为之一振。顾品礼侧头看顾品轩,用眼神问她那姑娘是谁。顾品轩往怀璧的方向努嘴。顾品礼心里咯噔一下,皱眉看着走向她的怀璧,心里酸溜溜的叹道:原来是她,周家七姑娘!当初只听她母亲说周家七姑娘如何如何好,顾品礼以为他母亲夸大其词,没想到母亲的话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竟隐隐的有些后悔,后悔前一年他去周家时,没有仔仔细细的观察周家七姑娘。如果那时候他能及时的发现她,现在和她定亲的说不定会是……

顾品礼突然警醒,晃了晃头,他这是怎么了。一定要以学业仕途为重,别想什么儿女私情!

“出什么事儿了?”怀璧在距离初晨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问她。

初晨示意他看凉亭,摇头道:“应该是大事,四位夏府的嬷嬷已经去了坡那边,公子方便也去看看吧。”

“嗯,”怀璧转身,准备从树林侧面绕过去,以免唐突了凉亭上两位姑娘。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他又走到初晨身边,压低声音道:“钦天监的南宫司命病了,耽搁了皇祖母选日子,你别着急。”

“好,”初晨心里有事,随便顺嘴回答了,听见那人的轻笑声,才反应过来刚才怀璧那句话里的意思。原来他在和她解释指婚旨意吃吃迟迟不下的原因。初晨脸立马羞得通红,听见那人的脚步声远去,才敢呼吸,抬起头来。

顾玲珑呆了一会儿,发现她的两个弟弟顾品礼和顾品轩也在,哭着跑下去抱住顾品礼。

婆子丫鬟们也回过神儿来,跟逃难似得纷纷的跑下来。田婉婉被吓得最厉害,两腿发软不能走路了,被随行的嬷嬷背下来的。

众人回到了宴席上,个个脸色惨白,顾玲珑最先受不住,和母亲请了罪,让顾品礼带着她先行回府。田婉婉随后也拉着柳氏告辞,脸色十分难看。

张氏瞧出这里有蹊跷,去向初晨打听。

初晨没回答她,反问:“你今天想办的事成了么?”

张氏警觉的看眼初晨,心里慌了,嘴上笑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初晨灿烂的笑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张氏只当她胡言乱语,狐疑的离开,继续坐回去看戏。

不一会儿,陈妈妈凑到初晨的耳边嘀咕:“夏夫人和大太太一起离开过,有一盏茶的功夫。”

初晨点头,没说话。陈妈妈忍不住好奇问:“姑娘刚才——”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去问玉瓶,那丫头好奇心重,一准看了不该看的。”初晨心里早有预料的,基本八九不离十,但不是亲眼见过的事儿她是不会说的。

陈妈妈凑到玉瓶身边,瞧这丫头脸色不太好,没敢多问,左右等回去再问也来得及。

初晨饮完茶,正准备那一块点心吃,看见一个夏府嬷嬷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额头上带着汗水,她直奔冯氏的方向去。黛玉把点心放回盘子里,边用帕子擦手指,便侧头看冯氏,那嬷嬷对冯氏耳朵嘀咕什么,冯氏身子一抖,紧接着僵住了,然后见冯氏蹭地起身,黑着脸面对大家,嘴角扯出极其难看和扭曲的笑容,向众人赔罪。以处理急事为由,迅速撤离了,而筵席的场面责由秦王妃撑着。

秦王妃这人最不喜欢看戏,她觉着无趣,也没什么耐心。甩给众人一句“相看就看,不看可以走”的话,再不管了。贵妇们见主角不在,早有想走的心思,听秦王妃这样爽利的发话,乐得走人,没一会儿子,全走光了。

初晨也不打算多留,打算和张氏告别一声秦王妃就走。岂料秦王妃以说体己话为由留住她,吩咐张氏先走。

秦王妃带着初晨置一处环境清幽的院子,屋子里只留下她和初晨。

秦王妃怜惜的握着初晨的手,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问:“你看见了?”

初晨立即明白秦王妃所指枫树林的事儿,摇头。说清楚她站得地方,没有看到任何事情。

秦王妃怀疑的笑了笑,判断道:“你肯定知道,我知道你聪明,你不去看,你不好奇,是因为你已经猜出事情的真相。”

秦王妃曾有名震京都城的第一聪明美女的称号,看来这头衔不是虚的,秦王妃观察人的能力很透彻。初晨如果再装傻,未免太做作,也会得罪未来的婆婆,遂点了点头。

秦王妃满意的笑了,拍着初晨的手背夸她乖。免不得会问她,初晨知道的真相是什么。

“早前听说过夏府有关猫的传闻,今日我们偶然走去枫树林,传来猫的惨叫声,接着有东西摔打的声音,我还闻到了一点点的血腥味儿。嬷嬷们先见着的,瞧他们的神情,我大概就猜出来了。有什么人在枫树林里虐猫。”

初晨已经尽量用最委婉的方式表达。她知道是夏达犯疯病杀猫的,而且他还在虐待猫的尸体,不停地摔打之类的。试想着一个人把猫活活的杀死再拿着血淋淋尸体摔来摔去,肯定会是个十分血腥的场面。初晨当时忍住没去看,不是因为害怕血,而是没办法承受自己再见夏达的愤恨,她怕自己一时失去控制,真的会扑上去把夏达亲手弄死。

夏达,他即便是个得了失心疯的傻子,也不可原谅,太禽兽了!更禽兽的还有他父母,明明应该把夏达关起来,她们不仅放任着夏达虐猫,给他养成了残暴的习惯,最后还送媳妇给他杀!初晨恨夏达,恨夏知命夫妇,恨到死。

秦王妃并没有表现的很诧异,她安静了会儿,才温柔的对初晨道:“你作为我的儿媳,早晚会晓得这事儿,早告诉你几日也不妨。这个秘密,被我们夏家苦心隐藏十几年。”秦王妃叹口气,顿了一下,方开口道:“我弟弟和弟妹的独子得了失心疯,才刚在枫树林里就是他。”

已经不惊讶的事实,要装作惊讶的样子。初晨不知道她的表情摆的好不好,身体已经止不住的颤栗,越来越恨。

秦王妃感觉到初晨的颤抖,当她到底是个孩子,没遭遇过这样的阵仗,心疼的搂她入怀。嘱咐道:“夏家的秘密怕是瞒不住了,我亲口告诉你,总比你从别人嘴里道听途说强。”

秦王妃安抚过初晨之后,才打发她走,她则直奔敏心阁,去瞧冯氏处理的如何。还没到,远远地就听见院里头传来的嘶嚎和拍打声。秦王妃入了院,冯氏和怀山、怀恩正立在那里。冯氏一脸泪水,屋子里每传出一声嘶吼她的身体就跟着抖一下,幸好有怀山扶着她,才不至于令她跌倒在地。

怀璧没什么耐心烦,招呼人进去把夏达捆起来,再把嘴堵上。

冯氏哭得更历了,颤悠悠的伸手阻止:“不要啊!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会伤着他的,就让他在屋里头摔摔打打的叫吧,我们不理他便是。”

怀璧扬眉,看眼秦王妃,见她对他点头,才把命令收了回来。这时候屋子里又是一阵摔打,紧接着听见嬷嬷们尖叫声,屋里头有个领头的喊“都退出来!”一行七八个身材壮硕的嬷嬷匆忙跑了出来。有的发髻乱了,有的脸被打青了,还有的手脚擦破皮留血的。为首的嬷嬷仪态倒算规整,如果除了她手上拿的污得发黑的血衣外。这位嬷嬷正是之前引领初晨等人去枫树林的领头王嬷嬷。王嬷嬷长得高大精壮,一身的结实肉,脸盘子四四方方特别大,一双眼睛乌溜溜的闪着暴戾的光芒。

怀璧瞧她那样,噗嗤笑了。这位嬷嬷散发的戾气,跟兵营里那些经历过战场生死的士兵很相似。多嘲讽!

怀璧不合时宜的笑,惹来怀山的不满,怀山扯着弟弟的胳膊小声警告他收敛些。

王嬷嬷正回话给冯氏:“少爷闹得厉害,奴婢们怕伤了少爷,只先给少爷换了身衣裳。请太太放心,屋子里但凡有边边角角的地方上已经用棉花包上了,地上也铺了两层的棉被,少爷断不会磕了碰了的。”

冯氏舒口气,叹了句“这就好”,请秦王妃等人出去。

怀璧才不在乎他哥如何拉扯他,欲向冯氏说道一番。怀山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挡住怀璧身体,率先开口道:“舅母既然知道他发疯的时候喜欢见血,就该把他捆起来,你这样圈着他,保不准又逃出来伤东西。”说完话,他回头看弟弟,示意给怀璧:你的意思我已经帮你表达了,你千万别说混账话。

冯氏点头,“世子爷说的在理,我一定加派人手看着他。”

“这位疯表弟,丧心病狂的时候蛮力很大,有多少粗壮嬷嬷也拦不住,若不然也不会闹出今天这场闹剧。”

冯氏一愣,委屈的看向秦王妃,他料想到怀璧说话难听,可不带这么难听的,又呜咽的哭起来,道起她做母亲的不容易。

秦王妃耐着心思哄冯氏,给怀璧使眼色,让他快走。怀璧对母亲一笑,展开扇子悠哉的扇风,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怀山欲拉他,被怀璧轻巧的躲过了。

“舅母与其在这哭,不如着想以后如何,据我所知,表弟的事儿被很多府外人目睹,悠悠众口,你瞒得住么?”

冯氏才刚因夏达发疯的事儿闹心,没仔细考虑这头的后事,只是心底隐隐的忧心着。怀璧这么直接刺激她,还把最害怕的后果说出来,冯氏又急又气,突然血气上涌,眼前一黑,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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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初晨让陈妈妈、玉瓶和她共乘马车,以便听二人讲述在枫树林的遭遇。俩人所述的情况基本和初晨猜测的相同,只不过她们并不知道那位‘疯少年’就是夏达。俩人在回忆起当吃的心情,犹然胆战心惊,吓得直哆嗦。

陈妈妈怕归怕,耳朵是好使的,她当时分明听见夏家嬷嬷们叫那疯少年‘少爷’。陈妈妈心里担惊受怕的合计着,那位主儿不会真就是传说中的夏家少爷吧。世间都传这夏家少爷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怎么扯也和平庸之辈不沾边的人物,竟然是个疯子?

陈妈妈不敢去想,心里颤悠悠的。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她们这几个目睹经过的,还不得被夏家人杀了灭口?

陈妈妈的心肝跟着马车一路颠簸到周府,下了车,她再忍不住了,把心里揣测的事儿告知初晨。初晨听她所言,脸色立即不好看了,打发走屋里所有人,独独留下了陈妈妈。

陈妈妈害怕极了,噗通跪地,爬到初晨脚边哭求:“七姑娘救救老奴吧。”

初晨扶起陈妈妈,道:“妈妈别急,我有个主意,你且听我的吩咐去办,保你没事儿。”

陈妈妈连忙感激的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听初晨吩咐。

初晨对她附耳嘀咕一番后,笑道“快去求二太太吧。”

陈妈妈疑惑:“这事儿让甲乙先生说出去,会不会闹得更大?”

“不会,俗语有云法不责众,更何况此事并不犯法。秘密之所以叫秘密,是因他见光死,妈妈好好想,此事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们夏家再拿你作法有何用?”

陈妈妈一听这话,跟吃了颗定心丸似得,终于安心的笑了。,麻利的带着小跑去找二太太,将初晨的话儿传过去。陈妈妈原本担心二太太不肯帮忙,岂料她比自己还更着急,立马书信一封,吩咐人立即将信秘密交给甲乙先生。

所有的事都办妥当了,二太太拍手对陈妈妈笑道:“你去回七丫头,今晚状元楼的说书人有新段子了。”

陈妈妈会意,因牵涉她的小命,心里对二太太有感激之意,一改当初对她的坏印象。真心实意的敬她、谢她之后,方回去回话。

关于夏府和猫的传闻,早前有一个版本,传说夏家太太被野猫伤了,夏家人大怒,意欲杀光京城所有的猫,故而时常派遣家丁倒京城各处搜捕猫,是见一个杀一个。今晚,甲乙先生将从这个传闻起头,延伸到夏达虐猫事件,最终探究导致他发疯的真相。故事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的条条是道,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信服。

不用等上第二日,当天夜里,这条爆炸性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各家各户关门闭户,秉烛夜谈这京都城有史以来最八卦的事件。

夏家太太冯氏被蒙在鼓里,还筹谋着如何封住周家、顾家人的嘴巴。虽说当时田家人也在场,不过冯氏不需要考虑她们那边的,柳氏断然会帮着她处理。这桩婚事马媒婆当初说的清清楚楚,她们是明知道夏达身体状况不好,也愿意结这门亲事。冯氏深深的叹口气,这就是命啊。她本来不想这么早让她们看见夏达残暴的这面,所以才费尽心思等着夏达正常的时候才带着柳氏去相看,可转眼闹出那样的事儿。

余下的知情人有七个,周家的两个仆从,以及顾家的大小姐和四个仆从。周家七小姐那边,冯氏不是特别担心,她能和秦王府定亲,算是高嫁,必然不会找麻烦,再说她二姐秦王妃已经给她提醒了。冯氏冷眼瞧周家的七姑娘稳重又极为聪明,肯定不敢找麻烦的。剩下的那家也是她最担心的,顾家。顾家有三姐这一层关系,换做以前按理说不会出什么岔子。烦就烦在顾家大房、二房分家了,几乎各过各的,她三姐和顾家大太太高氏的关系素来是表面和背后斗的。加上皇上最近一直彻查工部的事儿,难免牵连到工部尚书也就是顾家大老爷顾海,怀璧曾带着夏知命几次三番去找过顾海的茬儿,高氏对夏家人的抵触之意自然更明显了。夏家根基深厚,本不在乎这些敌意的,可今儿偏偏有顾家大房的丫头在。

冯氏辗转反侧睡不着,思来想去放不下心,决定明天一大早儿亲自过府去顾家一趟,让她们清楚地明白此事的利害关系。

冯氏心里有了主意,终于渐渐地合眼了。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院里有吵闹声,大丫鬟推醒她,道“老爷来了”。

冯氏很意外起身,披了件衣裳迎出去。夏知命正好进门,瞧见冯氏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坐下一边狠拍桌子发泄,冲冯氏谩骂。

冯氏不明所以,闻到夏知命身上有酒味儿,气呼呼的反驳:“你喝醉了跑我这里撒气?当我是什么?”

“愚妇!犯了错竟然和我理直气壮地顶罪,找打!”夏知命确实和同僚小酌了几杯酒,但没喝大,清醒得很。他从同僚府上坐轿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酒馆,里头嘻嘻闹闹的不知说什么,跟着他的小厮松雨突然叫停了轿子,凑过来和他说酒馆里宣扬的事儿。他这才知道夏府除了这么大的事,赶紧回府找冯氏问清楚。事关夏府的声誉,他爹的声誉,还有他儿子的声誉,夏知命急得半条命都没了,这一进门,见那妇人竟还有心思睡觉,当然气!

冯氏听了松雨的讲述,方知道事情闹大了,顿时晕了过去,后来被丫鬟及时地掐人中弄醒了。冯氏被扶到贵妃榻上,半瘫的躺在上面。气儿喘不匀,只一味的哭,问夏知命怎么办。

夏知命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烦躁的皱眉,也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就对冯氏发牢骚道:“瞧瞧你办的好事!过个生辰,弄出多大麻烦来。当初我叫你好好派人看着他,发病了立马绑上,免得伤了什么人,你就是心软,什么事儿都顺着他,你看看你,全京城的猫都被他虐死了,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帮他从外地弄猫。现在好了,他发疯杀猫的事儿全京城,满大街全传呢,你怎么办?”

“叫你这么说,我还不能过寿了?我惯着他不舍得他,你呢,你不心疼?他发狂的时候是必须要杀点什么解恨的,第一次绑他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不停地挣扎,身体上被绳子绑过的地方都勒出血来,他也不知道停。当时是你心疼的放他下来,一边掉泪一边说‘不要委屈他’。让他杀猫,已经是我想到最容易控制他发病的办法了,我一直这么做的,四五年了,你不是也没意见么。现在闹出事儿了,你倒怪起我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哟!”

冯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越哭连憋得越红,终于没换上来气儿,又晕了过去。这一次掐人中不好用了,众人赶紧的去请大夫。大夫下了几针刺激穴位,冯氏终于醒了。

冯氏一张眼,就哭了,委屈的看着夏知命。

夏知命忧心忡忡的坐在冯氏身边,握着她的手,嘱咐她不要再生气了。

“我——我怎能放下,因为我的疏忽,达儿的名声,夏府名声,还有老爷您——”

“不必说了。”夏知命掩住冯氏的嘴,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好好休息、认命的叹口气:“佛禅里讲求一切自有定数,咱们听天由命吧。”

冯氏垂目,思衬了一会儿,又担心的问:“老太爷那里——”

“自有我去交代,你安心养病。大夫说你郁火攻心,气滞肝脾,半月之内再不能忧虑愤怒,否则容易血气滞留,伤及性命。你且好生养病,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夏知命对冯氏还是仍有感情的,二人夫妻这么多年,同甘共苦。夏知命想到冯氏抚育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着实不容易,为自己刚才发火的话感到愧疚。他作为男人,该撑起这个家,而不是埋怨女人。

次日清早,夏知命探望过冯氏的病情之后,换上朝服,拿着奏折进宫主动请辞。在流言没有传到皇帝耳朵之前,夏知命早一步承认问题,简化问题,最终得到皇帝谅解和赞同。不仅没有丢了官爵,还得了很多药材封赏。

皇后作为夏知命的大姐,对她外甥夏达之事却毫不之情,听说之后,少不得骂夏知命一通。“这全家人都知道的事儿,只瞒着我一个,这不是把我当外人么?亏我还信你说什么夏达体弱,不得常见人的鬼话。”皇后又想起什么,问夏知命:“前年我见他的时候,蛮老实乖巧,不像有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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