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白眼瞪着丁先生:“没兴趣。”

“在我的屋檐下,最好还是听我的比较识相。”

经过数个回合的较量,丁默远知道多说无用,索性拽着仅裹着一条被单的女人的胳膊就出了卧室,下了二楼,跌跌冲冲来到位于客厅和餐厅连接点的吧台。

“想喝什么?”

“果汁。”沐华甩开丁默远的手,将乱蓬蓬的乌发挽了起来。

“你是小孩子吗?”

“深根半夜我可不想酗酒,女人总要注重美容保养。”

“对于男人而言,你已经够漂亮了,长腿细腰白肤,一双上挑的凤眼很会勾人。”

“多谢恭维。”沐华摇晃着酒杯里的葡萄汁,“我从来不喝瓶装果汁。”

“不要太挑剔。”

“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就算再会包装自己,还是可以通过他的口味看出他是什么出身。”

“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掩饰自己的意思。”

“丁默远,你从我这里已经得到很多了。”

“对我来说,远远还不够。”

“除了沐家的家产,你还想要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会寻找到答案。”

“哈哈哈……”沐华大笑起来,“你太高估自己了,我懒得在你身上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是啊,你可以用十八年的功夫来对我视而不见。”

“别太得意,丁默远,一旦安城回来,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丁默远举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如血色一般的液体,唇边露出迷一样的笑容:

“沐华,不论你如何抗拒,你依然姓‘沐’,是沐山的女儿,一颦一笑都有他的影子,血液里流淌着他的基因。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对于沐家的执着会超出你自己的想象。”

第8章 镇压

次日,丁默远将沐华送回沐宅。

夏婉青已经脱去了丧服,换上了夏季的裙装,天蓝色印花雪纺裙将她尖尖的小脸,藕白色的双臂和纤美的小腿映衬得格外精致清逸。

她双目盈盈,微笑着看向沐华:“你这是打算回来住了?”

“丁默远告诉我,你要和我谈谈。”

“不急,先看看你的房间吧。”夏婉青的表情不变,唇边依然搁着浅浅的笑意。“知道你要回来,我立刻就叫人好好打扫了一遍,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真是麻烦你了。”丁默远温柔的道谢。

沐华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索性甩开了这两人,径直上了三楼。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往里走,再往右转,就是她以前的房间了。在此之前,沐华在另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像是被某种怀恋侵袭心房,她的手指沿着门把手轻轻摩挲起来。

“五年了,沐夕回来过吗?”

“是方夕。”不知何时,夏婉青已跟在沐华身后,更正道,“你爸不是说了,就算他死了也不准他迈进家门一步。”

“可爸已经不在了。”沐华冷冷说道,“没有理由不让夕回家,况且遗嘱上又没有他的名字,不会和你儿子争夺任何财产。”

“沐华,那是爸的遗愿。”丁默远插话道。

“我现在是沐宅的户主,让谁回来就回来,让谁滚谁不滚也得滚。”

“沐华,我想好了。”夏婉青柔柔的开了口,“我和沐天还是搬出去住吧,我妈年纪大了,需要有亲人在身边照顾她。”

“好啊。”沐华勾唇一笑,“这是你的自由,好走,不送。”

夏婉青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丁默远挑了挑眉:“你这样会让人外人怎么看沐家?”

“外人与我何干?”

沐华说罢,右转进入自己的房间,将那对男女关在了门外。

和夏婉青说的一样,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基调,简单清冷,没有蕾丝和其他多余的装饰。如果不做说明的话,很少有人会猜到这是女人的闺房。

沐华淡扫了房间一圈,眼底愈发冰冷。

记忆太多,过往太拥挤,以至于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沐华推门而出的时候,丁默远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外。

“怎么不让我进去参观参观?”

“没什么好看的。”

“作为老公都没有看过自己老婆的闺房,是不是太可悲了点?”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是应该进去过?”

“对了,我都快忘了。”丁默远淡眉淡眼的一笑,让人看不出喜怒,“可那时候哪有闲心欣赏啊,新娘都跳窗逃婚了,身为新郎的我,心情可想而知。”

“这一辈子,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和安城跑得更远一点,永远不必再见到你。”

“丁先生,沐小姐,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请二位下楼用餐。”这时,佣人出现在这对剑拔弩张的夫妇身后通报。

丁默远轻叹了口气:“下楼吃饭吧。”

“我要出门。”

“你都要把婉青赶走了,还不愿陪她吃这最后一顿午餐?”

“我正式授权你去吃。”沐华讥讽道,她扬了扬头发,转身下楼,走出别墅。

沐天正在花园里和保姆玩耍,一个没留神,整个脑袋都磕在沐华的裸色长裙上,裙摆上凸起的金属装饰物在他的小脸上戳了个口子,血瞬间沿着额头流淌下来。

沐天没有哭,只是抬起头,双眸幽幽的看着沐华,沐华也没有俯身去安慰他,这对年龄相差一圈的姐弟就这么在无声中对峙着。

保姆发出一声尖叫,看了看小少爷,又看了看大小姐,两难的她急急忙忙跑回宅子,向夫人求助。夏婉青和丁默远急忙赶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沐天的额头上的血还在流,沐华在一边袖手旁观。

夏婉青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住双唇,小跑至儿子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沐天额头上的伤口。沐天一见妈妈,立刻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加上伤口流着的血让他白嫩的脸蛋看起来好不凄惨。

夏婉青连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自己的宝贝儿子抹鼻涕擦眼泪,尔后拉住他的手,轻柔的劝哄:

“乖,麻麻帮你搽药水,搽了就不痛了,还会有糖吃哦。”

“呜呜呜……”

目视这母子俩一个哄一个哭的走回别墅,沐华略带讥讽的弯起嘴角:“看来是走不了啊。”

“不管怎么说,天天都是你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沐华回过脸,这才注意到丁默远的存在,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布满阴霾。

她懒得解释,扭头就走。

丁默远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

似乎命中注定,她与他之间只能有一种相处模式,她反抗,他镇压,她永不屈服,他只能继续镇压。

“去给我道歉。”

“丁默远,你这个神经病,快放开我!”

丁默远抿紧了唇,将沐华连拖带拽进了客厅。

夏婉青正坐在沙发上给沐天上药。

在丁默远幽冷的视线下,沐华开了口:“是不是上完了药,你就带沐天走?”

夏婉青难以置信的看向沐华,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终究还是在沉默中点了点头。

那一刻,丁默远简直要将沐华的手腕捏碎了。

沐华疼得近乎要叫出声来,可她还是倔强得一声不吭,吃力的转身,就要往外走。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然腾空,然后重重磕在男人的肩膀上。

沐华很想挣扎大叫,可她绝不能在夏婉青面前丢了面子,索性就继续挑衅:

“丁默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吗?可惜人家早就结婚了,虽然新近成了寡妇,可还有个孩子。难不成——那孩子是你的,要不然你也不会那么紧张……”

沐华话还没说完,两眼一黑,整个人成90度翻转,已被重重摔在三楼卧室的床上。

丁默远居高临下俯视着女人,目光极其冷酷:“如果真是这样,我娶你干什么?!”

第9章 凤凰男

丁先生是个很奇葩的人。

虽然沐华从未花时间研究过他,可她一直都这么认为。

和丁默远的初次见面,并非在沐山强制性安排的相亲晚宴上,而是在某个乌烟瘴气的地下酒吧里。沐华化了很浓的烟熏妆,抽着烟,神鬼难辨,丁默远就坐在她旁边。

那时候,丁先生还是骏山集团总部的新进小职员,沐华自然不可能认识。之所以能给她留下一点点印象,是因为在激烈的重金属音乐和群魔乱舞中,这个男人居然穿西装打领带,梳着大背头,脊柱挺直,一本正经的坐在吧台前——喝果汁。

调酒师有好几次都忍不住偷偷看男人一眼,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忍俊不禁。

沐华就更直白了,她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狂笑声似乎让丁先生吓了一跳,他吃惊的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

男人那一瞬间的表情实在太滑稽了,沐华没忍住,一口鸡尾酒喷在对方的脸上。

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谁也没想到,剧情真的会大转折。

直到现在,沐华都不清楚,当丁默远作为相亲对象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究竟有没有认出她来。这家伙只是谦恭的微笑着,看着她穿着一身高级货,端坐在有月光曲和烛光晚餐的高档餐厅里,假模假样的用刀叉小口吃着牛排,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而半掩住鼻子。

回忆的确是个很讨厌的名词,总能让人揣摩出多余的东西。

不过只要白富美永远不会看上凤凰男,凤凰男就算浑身插满羽毛也不可能涅槃重生。

沐华索性仰倒在自己睡了二十多年的床上,抬起腿,用鞋尖指了指门口:“不放我走也可以,请你先出去,在夏婉青离开之前,我不会下楼。”

“婉青有住在这里的权利。”

“是她自己说要走的。”

“你这是在逼她。”

“丁默远,虽然你名义上是我丈夫,但并不代表你就有权插手我们沐家的事。”

“夏婉青走了,这么大的宅子交给谁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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