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耳朵不见了

她抓着他的手,摇头又点头,他似乎听见了她全身颤抖时带着的骨缝措响“旭尧,我求求你了,你去找她好不好,我答应你们还不行吗?求求你们,放过耳朵吧。我知道,你生气四年前我瞒着你生下孩子,是,我自不量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可是,那是一条命啊。他这么可爱,这么暖,怎么还能这么残忍夺走他呢,耳朵,你也喜欢的是不是?

旭尧,我不能没有耳朵的。我的家人也不行。”

说着说着,宋敏柔跪着爬到老爷子的旁边,眼泪溢满脸颊,显得楚楚可怜。

“爷爷,我求求你帮帮我,耳朵那么喜欢您,您也喜欢耳朵呀,我求求你了”

一声又一声的磕头,每一下都敲在老爷子和容旭尧的心上。只要耳朵回来,拿她的命去换都行。

“丫头,你别担心,我保证耳朵平安的回来,好不好?”

老爷子的眼角留下清泪,宋敏柔在这时候没有注意到,容旭尧却看到了。他从未看见过爷爷流泪,这是第一次。

“旭尧,你马上去办,动用所有的力量。另外,让老徐和你一起去,他会帮你”

“爷爷,你怎么办?”

“我和柔丫头在家等信,一定把耳朵平安的给我带回来,快去吧”

老爷子把容旭尧安排了出去,把宋敏柔带到了主宅。如果单凭一方之力,这里绝不会出问题,怕就怕在家族内部人从中协助。

“敏柔啊,事情已经出了就要想办法,爷爷想问你,你怎么知道白灵和这件事情有关?”主宅里,宋敏柔吃过药就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望着门口,期待她的小耳朵快一点儿回来。

“爷爷,你知道我以前和容旭尧在一起的原因吗?”那些回忆,触及到灵魂,痛到骨髓,如果不是牵扯到孩子,她真的不愿意想起。

老爷子摇摇头,他没有探究过她的过去,后来,也没有问过容旭尧。

“最开始在巧合中我们相遇,又在机缘下我成为了白灵的血液存储器,因为她,我无限制的被抽血,强迫自己透支身体,只想妹妹被公平对待,完成爸爸的嘱托。可是,我们都变了,这场交易不再单纯,掺杂了我们的个人情感,越来越畸形。而白灵,其实她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能让自己在最关键时刻躺在病床上,堂而皇之的,我就成为了牺牲的那一个......”

宋敏柔把那几年的生活用几句话概括,其中的细节,她不想再复述。但是,关于白灵和纪晓云之间的交易,还有黑风这个人,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爷子。不为别的,她想,有一天容旭尧再次失信于她的时候,最起码家人的安全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爷爷,您知道我体内有芯片,并且,这种芯片的特殊性,对吗?”

老爷子怔怔的看了看她,而后点点头,除了白敬宇,他是最知道这里面情况的人了。

“晓云说,这个东西能取出来了”

“什么?那可不是普通的......”老爷子一听她要取出芯片,心下着急。那个东西被特殊处理过,一不小心会要了人的性命。

“爷爷,我知道。可是,晓云说再不拿出来恐怕会更危险。这个东西取出来会被销毁,也许,我也会不清醒吧。爷爷,你知道耳朵是容家的孩子,你能不能以后替我保护他?”

宋敏柔脸上沾满了泪痕,却对着老爷子露出勉强的微笑。

“丫头,你放心吧,爷爷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情”老爷子心里似是打开一扇窗,看清了很多东西,他也知道,背后那双手的目的了。

宋敏柔不安的坐在主宅里,任凭老爷子规劝她仍然不去休息,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的手段,再回想宋敏琪承受的磨难,她就浑身发颤,止不住的疼痛从全身各处的神经里蔓延。纵使吃了药,那些碎骨的记忆就像真真实实的存在。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到容旭尧回来,她就像看到救命稻草,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看着他。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旭尧,有没有消息?”

“乖,有没有吃饭?”

“我不吃,你告诉我,有没有耳朵的消息?”

宋敏柔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因为着急,一点儿饥饿感都没有。

“你先吃,我就告诉你”

“你......”

容旭尧一脸深沉的看着她,他说的话不容反驳。有那么一瞬间,是误解也好,事实也罢。宋敏柔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也是这样,被逼着做一些事情。

“好了,你就不能好好说?来,敏柔啊,先吃饭,边吃边说”

老爷子化解了两个人的尴尬,却也恼怒容旭尧的直男。这样的说话方式,命令的口吻只能是把她逼的越来越糟糕。

宋敏柔低着头,眼里噙着泪,以最快的速度吃光了碗里的饭,而后,她抬起头,求助似的看着容旭尧“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容旭尧淡淡的抬着眼皮,半响后说道“掳走耳朵的人是张勋派来的,他们换了我之前安排的人,这里面有内鬼,是以前的管家,现在已经失踪了”

“那,那耳朵在哪里?”宋敏柔觉得,人心太可怕了。当初容武来的时候,管家还为她出谋划策,帮着她私下联系容旭尧的,一时间却成了敌人。

“你别急,徐叔的人已经让人顺着线索去寻找了,各个路口,包括海运都派了人。而且你说的黑风,并没有在s市出现过,也许是张勋利用这个信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他很狡猾,不会在这个时候借自己的名义做任何事情,我们查出他也是证据不足”

宋敏柔点点头,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不信这个黑风没有出现过,那个声音,她不会听错,一定是她,是白灵在做局。

她的第六感向来准确,就像是敏琪那次被袭击一样,如果不是他的犹豫,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同样的事情,惊奇般的相似,他的态度让她心碎、后悔。为什么,她当初就不该和他重新再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可是,这个惩罚为什么要给她的孩子啊,那么可爱懂事的耳朵,他怎么受得了白灵那般人的恐吓呢!一安静下来,电视里那些绑匪的面目就跳出脑海,浮现在她的眼前。

耳朵,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被他们虐待?

或者,耳朵会不会被卖到某个山沟里去?

再或者,她不敢想了,那些亡命徒什么都做得出来。

关于人贩子偷孩子的报道,自从做了母亲之后她没少看,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找回自己的孩子,就此,疯了,傻了,那些场景太悲惨了......

“老爷子,有信了”

正当宋敏柔六神无主的时候,老爷子派出去的人回来报信。

“说”

“劫持小少爷的人里有黑风,只是他变换了模样,他们带着小少爷去了郊区的武军山,那里有一个废弃工厂,我们的人一直在跟踪,对方的人不少,起码三十几个,还有上面的人”

宋敏柔一听就傻了,果然,她猜对了,这回他会不会信?她把目光转向容旭尧,一脸的期待,又是失望,依然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上面?”

老爷子想到容旭尧说的张勋,那么,这个上面是不是他?看来他有必要会一会老朋友了。不过,黑风也在,他就很好奇了。上一次的事情他调查过。明面上,是他在做主导,可是,在背后,老爷子也是被人暗算了。被人牵着鼻子走,救了黑风,背了罪名,还差点害死自己的小曾孙。

“旭尧,你在这里盯着,我带着敏柔去一趟b市”

“爷爷您去b市做什么?”

“我要去找一位老朋友,既然对方动了部队,那么我们硬碰硬会吃亏,还会连累孩子。短时间内,他们没有主动联系我们,说明耳朵还安全。你在家守着,悄悄的安排我们去b市,顺便会一会那个张勋”

老爷子一双鹰眼看着窗外,似乎,他又变回了商场上的勇士,杀气腾腾,但凡阻挡他前路的人都会不善而终。更何况,这次是要保护他的小曾孙。

“旭尧,你要好好保护耳朵,小心身边之人”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点了容旭尧。他知道,容旭尧和白灵的感情不一样,也了解那些经历,所以,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别人再怎么说他也不会信,相反,他会把怀疑和怒气发泄给最亲近的人,比如,宋敏柔!他说的不深,点到为止,希望能想明白这个中缘由。

耳朵一直在昏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屋顶很高,都是架子,周围很高,破破烂烂的,像极了姨姨和他说的鬼屋。况且,他被绑着身体不能动,害怕极了,哭着喊着找妈妈。

“靠,这小子醒了”一个抽着烟的男人走了过来,浑身的酒气,一把抓住耳朵,像拎鸡仔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臭小子,我警告你。不许哭,否则我揍你,信不信?”

男人挥舞着拳头,作势就要打下去。耳朵拼命的向后躲,却不敌成人的力量。

“我说老张,你和一个毛孩子叫什么劲,嘴堵上,扔一边去。来来来,再喝点”

“也是,臭小子,你不用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吧,妈的,这什么破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着,老张就把耳朵的嘴堵上,丢到了一边,继续坐在不远处和同伙喝着酒。

耳朵呜呜咽咽的哭着,他好久都没吃饭了,现在又不见了妈妈,心里又害怕又饿。

“我说,这小子不会饿死吧,上头可说了,不能缺胳膊少腿,他可有大用处”

“要不,给他点吃的”

那个满嘴黄牙的老张拎着一袋子零食就来到了耳朵旁边,他没有解开捆绑他的绳子,只是拿出了面包,让他能进食。

耳朵警惕的看着他,妈妈说过,陌生人给的吃的不能随便要,而且,他们是坏人。

“臭小子,你要是不吃就会饿死,你确定不要嘛?”明显,那人失去了耐心,凶神恶煞的恐吓着孩子。

耳朵的小眼睛转了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的吃了一口面包,又喝了一盒牛奶。

那位叫老张的看他如此配合也不在吓他,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指了指前面“去,那边是厕所,不要动心眼,这周围都是狼,出去了你就没命了”

耳朵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很听话,看着周围的情况,连个门都没见,更别说出去了。别看耳朵年纪小,可是他鸡贼着呢,在那个看守不留意的时候,他捡了几颗石子揣在了衣兜里,又走到了原地,乖乖坐在那翻腾着零食袋子。

那两个看守也没多想,一个毛孩子能有多大注意?不吓傻了,不给他们找麻烦就是了,两个人也懒得管他,自顾自的喝着酒,侃大山。

当天夜里,容老爷子带着宋敏柔悄悄地来到了b市,他们要见一个人,一个他施恩过却不求回报的人——当今的总统大人。可是,见总统谈何容易,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容老爷子的实力再强那也是在商界,容家从政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老爷子还是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他联系了过去的老朋友,现在与总统家有着特殊关系的姜家,也就是姜育恒的爷爷。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有他帮忙,见到那个人肯定不是问题。

折磨人的时间,无论多么吵闹的环境,宋敏柔都能听到指针走过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她觉得耳朵就站在指针的那一端对她哭喊。只是,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却找寻不到孩子的方向。她的精神系统崩乱了,随着全身疼痛的加剧和内心的恐惧,她对药物的渴求大大增强了。她以为这是正常的,却不知,加倍的药物正在一点点侵蚀她的机体,包括她的灵魂。在知道这是个圈套之后,不得不说,对方的真实目的不是要她痛苦,而是让她在痛苦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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