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崩牙驹终于从好莱坞比华利山庄警署出来了,走出警署的那一刻,他望着被绚丽的靡虹灯照得五彩多姿的天空紧紧的咬牙,奇耻大辱!
“尹先生,请上车吧,方先生在等你。”
前来保释他的律师夹着公文包一旁提醒着,律师先生知道这位澳门的黑帮大佬在警察局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只看那件斑斑驳驳的衬衫和干裂的嘴唇还有那赫然的牙齿间的豁口就能明白。
崩牙驹点点头,临上车前忽然问道:“理查德律师,比华利山庄的警察都是这么对待每一个人的吗?”
理查德背转身无声的笑,转回身严肃的答道:“尹先生,我会就此事向洛杉矶警方申诉的。不过在申诉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你身上的……是那些野蛮的警察干的吗?”
崩牙驹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不是。”妈的,牙齿有点漏风。
“那么……是怎么回事呢?”
“是那些和我关在一起的混蛋。”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需要方先生来帮你讨回公道了。”
理查德律师暗暗冷笑,这个黑帮大佬一看就知道是没有经历过挫折的人。洛杉矶的警察要整人有无数的方法,绝对不会让你抓到一点把柄。律师先生根本没有再过问崩牙驹案子的想法,刚才警察局里的那一幕,律师先生知道了一个很不妙的事实,这位方先生的客人,一定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
为了一个来自小小澳门的黄皮猴子,去得罪神秘的大人物,不是有智慧的人的行为。理查德帮崩牙驹关上车门,挥手告别:“尹先生,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司机会带你去见方先生的。”
加长林肯轿车起行,缓缓汇入星光点点的车河,向洛杉矶方向驶去。理查德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慢悠悠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理查德?”
“是我,方先生,事情已经办好了,尹先生正在您的车上,预计二十分钟后您就能见到他。”
“哈哈,”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谢谢你,理查德,事情顺利吗?”
“这正是我要跟您说的,方先生。您的这位朋友应该是得罪了大人物,这件事情不是太好办,我只能把他保释出来,那两个保镖恐怕会被关押到明天下午,那些警察不到最后一分钟是不会放人的。他们有充足的理由,罪名很重,恐吓加上意图绑架。”
“哦?”
“事实上如果不是对方不想继续追究下去的话,这位尹先生今晚肯定是出不来的。方先生,如果这位客人请求你做点什么,我建议你能够说‘不’。”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传来低沉的问话:“理查德,对方是谁?”
律师先生苦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派拉蒙的董事长马丁戴维斯先生特意赶到了警署,对方也是一个华夏人,一个十八岁的华夏少年,我想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会简单。”
“马丁戴维斯!那个老骗子?”
理查德不会去接老板的这句话,老板作为美国最大的华人黑帮大佬之一可以骂而自己却没有资格。隔了一会,方先生的声音传递过来:“好吧,我知道了,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理查德。”
“给您出难题的并不是我,方先生,而是尹国驹先生。”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往往会被人为的复杂化。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并不因为他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他很神秘。在尹国军和理查德的眼里,夏小洛正是一个神秘的敌人。
加长林肯里,崩牙驹看着窗外阑珊的灯火,眼神怨毒,摸了摸自己那空洞的门牙,心中愤恨不已,我一定会报复,狠狠地报复!
可是,自己是因为在澳门犯下了太严重的事情,杀了香港新义安的陈耀兴,最近新义安势头太猛自己这才躲到美国,寻找美国大圈帮的方八指八爷的庇护。
也许,八爷能替自己出马,整治一下那个嚣张的小子!灯光闪过,崩牙驹的脸上忽明忽暗,吊诡异常,他嘴角泛起一丝阴冷微笑。
……
似乎为了显示对这几位刚刚成立的资产有十亿美元叫做“强势文化”的影视投资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的重视,斯皮尔伯格把他们会见的地点选在了一家毗邻好莱坞华夏戏院的咖啡馆。
因为,他以及知道将要来见他的是电影投资商是两位来自东方的客人。
果然,华夏戏院让夏小洛和楚秀菡倍感亲切,它有着华夏宫殿式的奇特外貌,犹如一顶古代武士的头盔,大门两侧的柱子上还装饰着“孔子问礼于老子”的图案和鬼面具;门前的红色柱子前,还有两个大理石雕刻的狮子。整个大楼很有华夏特殊的风情。
这家戏院专供放映首轮电影,每逢影片的首映日,必有男女主角亲自上台宣传影片,因此,这座戏院闻名遐迩。在它的门前,有历届奥斯卡金像奖得主的巨幅相片。
为了和戏院的整体风格符合,他们所在的咖啡馆也吸取了很多东方的要素,比如,雕花的窗户,木质的解构,还有木质的匾额和楹联,充满了华夏的特殊风情。
“去年,迈克尔。克莱顿写了一部作品,我在很巧合的情况下看到了这个故事。于是,我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它搬上银幕。”
好莱坞日落台的一个幽静的咖啡馆里,临窗坐着四个人。
一个恬静美丽的女子,面容温婉,柔顺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着;一个头发斑白戴着圆形黑框眼镜的白种男人,身上有一种艺术和商业并存的复杂气质,眼睛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一位是一身严谨的商务装的美国男人,络腮胡子,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矜持地笑着;另外一位是面带不羁的笑容的少年,长身玉立,随意地穿着纯棉T恤和米色休闲裤和帆布鞋,斜靠在木质的椅子上,似乎很享受咖啡馆的上午。
此刻,少年正浑身放松地靠在木质的椅子上,侃侃而谈,而白种中年男人饶有兴趣的侧耳亲听。
对面就是热热闹闹的华夏戏院,不少穿着艳丽的男女青年和各地游客排队购票,然后秩序井然地进入剧院观看影片。
“他讲述了约翰.哈蒙德博士在进行恐龙研究过程中发现一只吸了恐龙血,却被困在树脂化石中的蚊子。约翰。哈蒙德博士从蚊子体内的恐龙血中提取出DNA,复制出真正的恐龙,并建成一个恐龙‘侏罗纪公园’。没想到的是,公园发生意外事故后又遭人破坏,恐龙出逃造成了灾难性局面。”
“呵呵。”斯皮尔伯格笑得很开心:“很巧合,这个故事我前几天刚刚看过。”
“是吗?那您对这个故事有什么看法?”夏小洛很惊讶,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假装,那部著名的电影是面前的导演拍的,而且他还知道斯皮尔伯格对这个故事情有独钟,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著名的犹太导演现在就看到了这本书。
斯皮尔伯格眨了眨眼,促狭似的反问:“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要知道我看得很粗心,并没有太多的看法。只是你到现在还没有说出来意,你的律师和我预约的理由是您想要拍一部大制作电影,前所未有的大制作。大制作的电影可以是其他任何一部,好莱坞写剧本的人成千上万,他们每天都在没日没夜的写,就像罗伯特麦基说的那样,即使你昨晚上做的恶梦,都可能已经被某个二流编剧写成了剧本。我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关于恐龙的故事?”
夏小洛看着斯皮尔伯格,或许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轻轻用手捏了捏鼻梁并不接上话题。楚秀菡小心的看看国际著名大导演,再看看自己陪伴的男孩,想说些话缓和一下气氛,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克隆是一项新的技术,也只是我们这个世界科学发展中的一项。在看完这个故事之后,我在思考这个故事会不会有它一定的真实性,作者究竟想告诉读者们什么?我很喜欢两句话,第一句是:一切都有可能;第二句是: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夏小洛很无耻的剽窃了两句后世的广告词,借此来引出自己想说的东西。
“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无止境的,但是,科学的发展带来并不一定只有好的结果,善与恶一定是相互共存的,自然规律不容相悖,否则酿出苦果的人必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对,科学技术的发展,要有人文的精神作为引导,所以我想拍这么一部电影,希望能够给世人一个启示。”
“啪啪啪”
掌声响起,斯皮尔伯格满脸的欣赏:“我很高兴今天能来到这里,能够听到你的这些话。”
夏小洛心中偷笑,这些话本就是这位大导演拍“侏罗纪公园”的本意,他只不过是稍做了一点加工再提前说了出来。看来自己成功了,因为斯皮尔伯格现在的表情比刚见面的时候好上数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