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文显然早已摸透了自己祖父的脾气,见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今天得事情算是做对了,当下便一把抱住白景琦的脖子,撒起娇來。
白景琦无可奈何的对林笑棠说道:“还有一个,就是她大哥,你早就认识的,自己给取个名字叫白定国的那个,死小子,老子给取得名字都敢改,大逆不道,定国、定国,他以为自己是谁,怎么不把姓也给改了,就冲这个姓氏,他再怎么能定国也白搭。”
风姓老者和白锦文顿时都笑出了声。
“白大哥。”林笑棠怎么也沒想到白起竟然是出自于北平白家。
白景琦清了清嗓子,“秋天的时候,这小子偷着跑回來一次,要不是我让老风堵着他,说不定又让他给跑了,人家现在神气了,当了什么处长,他也不想想,就算他当了大总统,那还是我孙子。”
“你的事情,上次回來时他就告诉我了,你家里人死的惨,他和你大哥是结拜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那就是亲兄弟,你这孩子争气,比我们家这些个东西强的多,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提起你來那叫一神气活现,似乎那些事情都是他干下的,他自己倒是与有荣焉,对你那是欣赏的很,我也知道,你一个人这些年走南闯北,挣下这份基业不容易,你白大哥沒瞒我,你和他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从今往后,只要是來北平了,这儿就是你的家。”
白景琦的话简短有力,却让林笑棠额眼圈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來,“家”,这是个多么熟悉的字眼,自从打南京城出來,这个字眼已经于自己彻底绝缘,遇到寓公的时候,林笑棠有一种找到家的感觉,但两人却因为各自的责任而聚少离多,现在白景琦的一番话却让林笑棠的内心重新泛起了对家的渴望,看着白景琦他们一大家子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就算是吵嘴也透出一种温馨,林笑棠是打心里羡慕,现在,白景琦竟然要他这个第一次谋面的人把这里当做家,林笑棠又怎么能不激动不已呢。
白锦文则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林笑棠,她也沒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大哥整天挂在嘴边的那个所谓的“后起之秀”。
白景琦转身看向白锦文,“还有你,回头和你的那些人说说,毛都沒张齐,做什么大事,你知不知道这好几次都是我和你风爷爷帮你们擦的屁股,军统那些人哪管你们的死活,现在他们出了事,你们还不消停着点。”
“你别撅嘴,我知道你们是想为国杀敌,可杀两个汉奸挡什么用,你杀了一个,立马又蹦出來两个,有那功夫不如和你小七哥好好学学,不显山不露水,照样打得小鬼子满地找牙。”
“还有,你也给我记着,你小七哥的事情出去不准乱说,这一大家子人,就咱们几个知道就成,你小七哥可是做大事的人,自己想想后果。”
白景琦训斥了白锦文一通,白锦文沒有一点不乐意的样子,反而是不时看向林笑棠,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两眼放光。
教训完毕,白景琦也做了一些安排,林笑棠老躲在花房养伤也不是办法,白家在北平的产业多得是,白景琦挑了一处僻静的所在,安排林笑棠到那里修养。
出门的时候,白景琦看來心情不错,嘴里竟然哼起了京剧,“看那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白锦文指指祖父的背影,笑着对林笑棠说:“看见沒,我爷爷一高兴,一准是这一句。”
第二天一早,白景琦便吩咐了人准备了车,将林笑棠送到已经准备好的院子中,白锦文自然是跟随着一起去,这个宅院距离白家老宅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但却是一处闹中取静的所在。
沒过多长时间,冯运修便闻风而來,林笑棠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就躺在榻上和他闲聊了起來,当然,对于林笑棠來说,这绝对不是什么无意义的闲聊,林笑棠想的更多的则是多了解一下铁血少年团现在的人员和情况。
随着掌控区域的扩大,令林笑棠始终头痛不已的便是人员问題,他的只里边,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寥寥可数,大部分都是倾向于行动工作的人员,目前支撑着情报工作的,还是以尚怀士和尚振声带來的那批人为主,组织的结构沒有变,但是工作量却因为实力的扩张而增长了好几倍,现在是人手越來越不够用了,尤其是从事情报搜集工作的谍报人员更是紧缺之极。
现下,铁血少年团的这批人就是一个很好的补充,这些人受过高等教育,又有爱国热情,只要经过专业培训,假以时日,通过一定经验的累积,马上就可以成为优秀的特工人员,这一点是军训团的老兵无法比拟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背后丰富的社会关系,也是一笔可观的财富,透过这些关系,他们可以源源不断的取得各种类型的情报,在林笑棠看來,军统方面用这些人去执行刺杀和爆破任务,简直是暴殄天物。
所以说,铁血少年团的这些精英,简直是上天精心为林笑棠准备的礼物。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目山特训班
冯运修对林笑棠的提议很是积极,他们这些人原本沒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自从组建以來,一直都是曾澈居中指挥,传达军统的命令,并提供必要的经费和装备,可曾澈被捕之后,冯运修他们立刻失去了方向,所有的事情都是凭着自己的判断去做,就像刺杀冷家骥的那一次,就是冲动之下产生的念头,沒能刺杀成功不说,还差一点出了纰漏。
而林笑棠的出现,等于是给了他们可供依靠的屏障,在冯运修的严重,军统就是军统,对于军统内部的派系,他们不清楚,也沒有兴趣去了解,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更是这这样危险的工作,纯粹是一颗赤诚的爱国心支撑着他们而已,他们沒有那么多的杂念,也沒有那么多的利益冲突,他们只想杀敌、报国,就是这么简单。
而这正是林笑棠最看重的一点。
通过冯运修的介绍,林笑棠了解到,铁血少年团目前京津两地都有人员参与,前一阵子因为军统和中统的地下组织出事,被牵扯进去一部分人,但由于都是和伪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大部分人已经获释,经过这次的事情,一些人离开了,但留下的,都是意志最为坚定的人。
此时,詹森也已经找到了林笑棠的隐蔽地点,并且带來了好消息,郭追已经带着部分人员和一部电台赶到了北平,正在一个隐蔽点等待消息,智空也已联络好了军训团的人员,随时待命。
林笑棠嘱咐冯运修,先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的成员,他可以先私下接触几个骨干,征求他们的意见,如果一致同意,就将人员名单交给自己,毕竟这些人是要加入自己的组织的,林笑棠这方面还要对所有人进行一个必要的甄别,之后再说分配工作的事情。
冯运修信心满满,拍着胸脯应承下这件事情,而四小姐白锦文自始至终则静静的坐在一旁,难得安静的倾听者林笑棠和冯运修之间的对话。
冯运修和白锦文离开沒多长时间,郭追就带着人赶到了这里,见到林笑棠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登时给吓了一跳,詹森这才将前后的经过告诉郭追,郭追听后也是后怕不已,他虽然和柳乘风相交的时间不长,但那四名老兵却和他一样,是属于最早跟随林笑棠的那批人,听闻噩耗,郭追还是悲痛不已。
林笑棠问起郭追才得知,原來在詹森刚出发后,尚振声就接到了重庆特工小组的急电,他们窃听到戴笠的只字片语,但已经足够可以证明戴笠要对林笑棠下手了,于是立刻发电报示警,但还是晚了一步,尚振声本打算亲自带人赶來北平,但考虑到上海的形势和人员情况,为免出现意外就派郭追先逮着一些人赶赴北平增援。
林笑棠点点头,“素章兄的考虑是对的,戴笠针对我只是第一步,目前并不能排除他还有别的计划,上海是我们的体系中的重要环节,绝对不能有失,立刻发电报给他,让他坚守上海,北平的局势目前已经稳定,我完全能够应付,让他通知南京和青岛,全力戒备重庆方面的突袭。”
“另外”,林笑棠又想了想补充道:“告诉尚先生,我打算在这里建立隆盛的分部,北平的白家老号已经有了合作的意向,通知南京方面,尽快的调拨过來一部分资金,五十万左右即可。”
和白景琦的合作是应有之意,就在白景琦知道林笑棠就在他家的花房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合作的打算,这也是白起当日回到家时怂恿老爷子这么做的,但白景琦骨子里满是骄傲,让他上赶着跑到上海追着人家合作,这种事情他可是做不出來,原想着事情就这么黄了,谁知道,两家人也的确是有缘,老爷子在家坐着沒动地方,林笑棠倒是亲自上门了。
对于这一点,白老爷子沒有避讳,直截了当全都告诉了林笑棠,并说明,这次和隆盛的合作,白家老号出大部分资金,但这个家还是由林笑棠來当,一方面的原因是既然是是打着旗号做生意,那就难免要和日本人以及汉奸打交道,白老爷子做不到;另一方面,白景琦对林笑棠的身份虽然沒有点透,但心知肚明,他也明白这家新成立的公司的主要作用是什么,在这一方面,他是外行,还是由林笑棠來领军最为合适。
……
两天后,冯运修也送來了回信,少年团中的大部分人都愿意加入林笑棠的北平站,只有少部分人因为最近风声的紧密而打了退堂鼓,当然,这对林笑棠來说已经是很值得庆幸的事了,不花费一分一毫,就从军统挖來了这么多年轻的社会精英,这笔买卖做的值啊!
林笑棠看着冯运修递过來的名单,不禁点点头,“我们这边核查完毕,就会把结果报给你,今天,我先欢迎你的加入,至于你的军阶和职务,稍后我会向重庆申请。”林笑棠一边和冯运修握手一边向他表示祝贺。
冯运修显得很是兴奋,就算以前跟随曾澈的时候,军统也沒提到过帮助他们安排职务的事情,但这次却是刚刚加入就得到了这样的许诺,冯运修毕竟还是个年轻人,一旦自己的价值和表现得到别人的肯定,那种高兴绝对是货真价、无法形容的。
“先别高兴的太早,“林笑棠向他摆摆手,打算给他降降温。”你们虽然在平津地区工作了一段时间,但从事都是刺杀和爆破之类的行动人物,关于你们的作用和价值,我已经说过,你们是要作为高级的情报人员來开展工作的,执行行动我这里人手多得是,哪一个也比你们的身手要好得多,“
冯运修停着林笑棠的话,脸上兴奋表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满脸的迷茫,“长官您的意思是,“
林笑棠指指床前的座位,示意他坐下來,“你们都是大学毕业,可以说,你们的知识水平要远远高于一般人,但你们要从事现在的工作,仅靠你们在大学里学的那些和在天津站学的那些皮毛可不行,你们需要专业的培训和训练,密电码、驾驶、刺杀、礼仪、外语、枪械、爆破、化学,等等等等,也就是说,你们要变成无所不精的全才,当然这个难度可能有点大,但是,至少每一门知识你都要熟悉,都不能是外行,明白吗。”
“还是,不明白。”冯运修摇摇头。
“接下來,我打算办一个特训班,地点就选在山区,第一批学员也已经确定,就是你们这些少年团的骨干,到时候,会有军统的精英來为你们讲课,我还专门聘请了几位精通于特种作战的美国军官來授课并统一负责你们的训练,为期三个月到半年时间,怎么样,有沒有信心去哪里试一试自己的本事。”
林笑棠笑着看向冯运修。
冯运修的眼睛中冒出热切的光芒,年轻人总是渴望尝试新鲜事物的,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林笑棠的邀请。
“那咱们可是说定了啊,等到北平站初具规模,你们的审查流程也结束以后,我亲自把你们送到天目山。”
……
一个多星期后,林笑棠就不肯再躺在屋子中了,期间,白景琦曾亲自來给他把过一次脉,对于他的恢复速度吃惊不已,他的伤本不是什么重伤,只是由于这几年來,林笑棠始终处在一个精神高度集中、压力无处不在的状态中,又多次死里逃生,身上的伤口数不胜数,时间一长,这些累计的伤病就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出來,所以才会來势凶猛,但经过这一次白景琦的精心调养,和白家老号的秘方草药,加上林笑棠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所以,现在他的状态更胜从前。
这段时间以來,在宅院中照顾林笑棠衣食起居的,起初是白锦文,但郭追來了之后,林笑棠就实在不好意思让白家的千金來照顾自己这个伤号,为此白锦文很是发了一顿脾气,之后看向林笑棠的眼神总是带着点幽怨,弄得林笑棠的心里倒是七上八下。
这次受伤,他特意嘱咐尚振声和郭追不要告诉董嘉怡,省得她担惊受怕,想想家里的女人,还有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段羽然,林笑棠实在是不想再惹上什么女人,尤其还是像白锦文这样的大家闺秀。
此时,常欢也早已经搬到了这所宅院,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调养,他的腿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两天,行走已经基本沒问題了,林笑棠明确表示,北平站的事务尘埃落定之后,他还会回到上海主持大局,而北平站则由常欢來打理。
常欢可是吃了一惊,他跟随林笑棠的时间还短,骤然间被提拔到这样一个位置,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和惶恐。
林笑棠则一瞪眼睛,“有什么好怕的,你原先在寓公那时就已经管理了一些事务,现在只不过是让你执掌全面事务,把握好方向而已,不试试怎么直达行不行,再说,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争权
养伤的期间,林笑棠无事可做,就静下心來将幽灵留在自己脑子中的知识重新梳理了一遍,可以说,幽灵的知识加上其自身的体会,纷繁而复杂,牵涉到各个知识领域,这两年,林笑棠始终处于一种战斗的状态,常常是发现一点便加以运用,却沒有机会静下心來一一归纳整理。
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之前,消音器、防弹背心、空调以及交给白起的那些农业知识已经发挥了不少的作用,消音器和防弹背心在林笑棠组织的行动中起着如虎添翼的作用,空调则在为林笑棠提供滚滚财源的同时,又成了监控日伪机关的重要工具,而农业知识在白起送到根据地之后,经过根据地人员的精心试验,已经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成绩,以冀中平原的抗日根据地为例,他们的粮食亩产竟然翻了两倍,目前正在积极将这些价比黄金的技术推广到各个根据地,甚至是陕北,当然这些消息在白起方面的刻意隐瞒下,暂时还是他们的最高机密。
而林笑棠所要做的,就是将幽灵留下的情报知识和资料一一整理出來,为此,他专门写了两本小册子,一本是《特工纪要手册》、另一本则是《密码知识汇编》。
其中《特工纪要手册》主要是讲述特工的各项基础知识,但也加入了部分这个时代闻所未闻的东西,例如行动要点,包括近战知识、两人或者三人配合、爆破要点、战斗手语大全等等,结合林笑棠自己的体会,可以说这本册子如果流传出去,将会是各国间谍和特工组织争相效仿的对象;至于《密码知识汇编》,林笑棠沒有再过多介绍目前的密码工作,而是大量介绍了英美法、日本等国的密码特点,以及破译规律和方法,可以说,这是一本密电工作的秘籍,一旦问世,将对列强产生不可估量的伤害,所以,林笑棠决定还是将这本手册先隐藏起來,等到必要的时候,才教给绝对信任的密电工作人员。
对于这两本手册,林笑棠从中节选出一部分,打算作为天目山特工训练班的教材,相信学员们一旦掌握了这些知识,那一定将会成为目前谍报世界的翘楚。
想到这些,林笑棠就感到莫名的激动。
……
时间很快就來到了民国二十九年的元旦,在北平的这一个月中,林笑棠吸收了军训团以及铁血少年团的成员补充进新成立的北平站和天津站,基本上恢复了北平情报工作的正常秩序,尤其是铁血少年团的成员,经过极严格的筛查,一共有五十二人进入到京津两地的情报机构。
而这些年轻人迸发出的工作热情和能力是林笑棠以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他们通过自己的社会背景和人脉,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输送出來,为林笑棠有效掌控京津地区日伪行动动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目前,常欢已经正式就任北平站站长,而天津站,林笑棠则选择了军训团的刘保家,因为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林笑棠发现刘保家这个人组织能力相当强,而且心思缜密,责任心很强,所以天津站交给他,林笑棠是放心的,至于智空,他还是更喜欢奋战在一线,林笑棠就委任他作为北平站的行动队队长,另外,两个站的情报处目前还是人员缺乏,林笑棠就提拔了两个曾经的南京站人员暂时先负责这方面的工作,等到冯运修这批人员学成归來,就交给这些老人**一番,增加些实战经验,到时候,这批人就是最可靠的新鲜血液。
可以说,目前在上海、南京、青岛、北平、天津,林笑棠已经初步实现了自己的情报构架,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充实这个框架,然后再发散开去,将情报点深埋于沦陷区内的各个城市,实现沦陷区内情报工作的大一统。
所以,现在林笑棠首要的工作就是逼迫重庆方面承认自己的地位,同时给予这些自己扶植起來的站长、处长、队长合适的地位和军衔,毕竟在目前的情况下,林笑棠的组织还是打着军统的旗号,再藏身于各个名存实亡的沦陷区军统各站的背后已经不现实了。
为此,林笑棠专门给尚振声发去了一封电报,将自己的有关任命交给他再斟酌一下,如果沒问題,就即刻向重庆总部发报,要求他们承认北平常欢、青岛邓毅夫、南京尚怀士、天津刘保家、上海尚振声的站长地位,同时对任命的中层干部也给予承认,这也等于变相的逼迫戴笠承认林笑棠目前在沦陷区军统中的地位,一旦重庆接受,那关于林笑棠的擢升就是刻不容缓;而重庆方面如果同意,那他们就只能接受沦陷区目前林笑棠的势力铁桶一块的现实,因此,无论重庆方面做出什么决定,林笑棠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这样的形势是基于重庆已经对沦陷区内的情报体系失去控制;另外,所有沦陷区的军统各站都是林笑棠一手建立,并沒有花费重庆方面一毛钱和动用一个人的基础上的。
林笑棠情不自禁的想到:“或许聂尚允临死时说的那句话是正确的:戴笠坐视自己的不断做大,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他说的也不全对,或许戴笠在他的那个位置上,考虑更多的是利用和平衡,他可能不想看着自己逐步的发展起來,但他却沒有阻挡的能力和机会。”
……
“啪”,茶杯在地上摔的粉碎,重庆罗家湾军统总部的小会议室中,众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郑介民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唐纵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戴笠的怒火,生怕牵连到自己;沈最目视前方,坐的笔直,就连茶水溅到脸上也未动分毫;毛人凤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
“怎么都不说话了,往常不是都争着发言吗,今天怎么了,都哑巴了。”戴笠的话中明显有挖苦的意味,眼神不自觉的瞥向郑介民。
“沈最,你來说,你不是和这个林笑棠有交情吗,如今他竟然堂而皇之的要我承认五个站的站长名单,这还是请示吗,这是威逼长官。”戴笠指着沈最的鼻子喊道。
沈最立刻站了起來,“卑职和林佑中只是私谊,但绝不会为了这点交情就纵容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赶赴上海,就算不能将他一枪击毙,也要当面呵斥他的不忠不义。”
戴笠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行,有胆量,居然敢承认你和林笑棠的确有交情,不过,你有这个态度就可以,实话实说,我沒那么小的器量,关于这个是不会怪罪你的,坐下吧。”
沈最赶忙坐回原位,偷偷的长出一口气。
唐纵看戴笠的目光转向自己,心里顿时发了毛,只好试探着说道:“林笑棠目前的势力都在沦陷区,我们不妨借助一下七十六号和日本人,借刀杀人,彻底铲除他,以儆效尤。”
戴笠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乃健兄,我们毕竟是在一个招牌下混饭吃,这样的行径如果被委员长知道,说咱们毫无御下能力那是轻的,搞不好,咱们军统的名声从此就要遗臭万年了。”
唐纵忙不迭的点点头,“是、是,还是雨农兄考虑的周全。”
郑介民两眼微闭,似乎在假寐,对于戴笠的眼神视而不见,戴笠无奈只好点了他的名,郑介民睁开双眼,只说了一句,“我服从雨农兄的安排。”
戴笠顿时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刚要发作,却见毛人凤依然在奋笔疾书,不由得大喝一声:“毛齐五,你到底在写什么,拿來我看。”
毛人凤戛然而止,赶忙停下來,双手捧着写的密密麻麻的新签走到戴笠面前,“请局长过目。”
戴笠瞪了他一眼,接过來一看,却愣了,一张纸写的满满当当,还画了些图形,其中都是目前已知的林笑棠的部下和相关人脉的名字。
“这是做什么。”戴笠不解。
“局长请看。”毛人凤开始逐一为戴笠解释,“上面所列的,全部都是林笑棠目前所有的社会关系,首先是他的部下,其中很多一部分是咱们军统的老人,几乎全是不受重用的人,但到了他那里,全部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其中的代表是尚振声、尚怀士;另一部分人是林笑棠的老班底,但是咱们能掌握具体情况的少之又少,这批人不可小觑,因为咱们对其并不了解。”
“其次,是他的所有关系,就现在已知的情况,他的交游很广,南京、上海、北平日伪方面都有交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戴笠打断了毛人凤的介绍。
“是”,毛人凤沒有丝毫的不满,继续说道:“综上所述,林笑棠在这片区域内已成气候,我们此时想要动他确实不容易。”
戴笠顿时火冒三丈,“你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就是沒办法。”
“请局长息怒。”毛人凤依然心平气和,“不能动他不代表不可以动他,您请看,林笑棠目前的所有势力都集中在沦陷区,和重庆这边,除了依附于咱们,并沒有和军政派系有任何的往來和交集,所以说,他对咱们是沒有太大威胁的,就目前的情况來说,他要想生存,离开咱们是行不通的,他想要的无非是权势,而且只是沦陷区内的地盘,这点大可以满足他。”
“你的意思是……。”戴笠似乎有点明白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一定要拒绝
“沒有军政两方面的支持,情报工作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林笑棠如今风生水起,靠的就是在日伪方面的人脉,不可否认,这个人的能力和手腕都是上上之选,但在重庆,他始终是无根之水。”
毛人凤说的兴起,“退一万步讲,中日战争结束后,林笑棠也就气数已尽,第一,我们要收复失地,林笑棠的那些势力在军队的面前不值一提;第二,他崛起太快,沒有可靠的依仗,最终只能迅速的调零。”
“可我们想到的这些,他未必想不到啊。”戴笠问道。
“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对于他这次的申请,我们大可以置之不理,他沒有了合法的地位,就算现在风光一时,却终究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