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棠扳着指头,“老权认出她的时候,你也在场,她是做哪行的,你很清楚,就算你一百个愿意,可你的家人呢,他们会容许你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吗?再说,这个女人在那种环境呆了那么长时间,事先声明,我绝对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她也是南京城有名的交际花,和很多达官贵人都认识,你认为,就算她肯死心塌地的跟你过日子,难道你敢带着她出入公众场合吗?”
何冲沉默了。
林笑棠微微一笑,“不过,如果你能继续升官,花点钱把她养起来,这个倒也不错喔!”
☆、第十二章 幽灵的记忆
听说林笑棠要去湖南大学,开车的司机一愣,随即告诉他,去年年底,湖南大学已经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由于日军南下的脚步加快,国民政府决定将西南联合大学迁至云南昆明,据说,大部分师生已经搬迁,大学的各种设施正在迁移之中。
林笑棠有点发懵,他千里迢迢来到长沙,就是希望能在这里与大学的老师和同学会合,却没想到大学已经开始西迁了,如果老师和同学都已经出发,那他在长沙可就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了。还有二狗和方柔,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否已经到了长沙,人海茫茫,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
何冲看出林笑棠的窘迫,顿时呵呵一笑,“你啊,以前雷长官和萧司令就看出你是个当兵的料,要不是他们两位都出了事,他们一定把你拉进国军。这样吧,你也别犯愁了,先跟我回卫戍司令部安顿下来再说,反正国军正在大规模的招兵,你这样的大学生在部队里那是抢手的很。你的那两位朋友,就交给我了,一准儿帮你找到。”
于是乎,林笑棠只得听从何冲的建议,跟随他来到了长沙卫戍区司令部。何冲向长官报到后,被分到了司令部的军官宿舍,因为天色已晚,林笑棠就暂且留在军官宿舍中过夜。看得出,何冲的身份在司令部中挺吃得开,分到的这套房子是里外两间,各种用品也是应有尽有。
收拾停当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何冲和林笑棠两人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也早就乏了,于是简单吃了点东西,一人占了一个房间,倒头大睡。
裹着厚厚的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棉被,林笑棠反而睡不着了,他没想到来到长沙竟然会面对这样的情况,举目无亲,如果不是何冲的帮忙,恐怕他只能住旅馆了,但此时的长沙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南下的难民,想找个落脚之地都时分困难。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呢,何冲的话也有些道理,再去昆明有些不现实,路途遥远不说,出发时萧山令的副官也塞给他一些钱,但数目并不多,林笑棠实在不想向何冲借,他不想欠下这个人情。
也许从军真的是目前唯一的选择,林笑棠已经没有别的想法,身上背负的仇恨实在太多,也只有从军,才能让自己完成复仇的愿望。林笑棠暗暗下了决心,明天一早就找何冲了解一下国军的情况,看看目前长沙哪支部队在招兵,当然最好是中央军,至少待遇什么的会有保证。
打定了主意,林笑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他不知不觉慢慢进入了梦乡。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很清晰,也很诡异。
这是哪里,是挹江门?有些像,但又不完全是,和林笑棠记忆中的景色有些差别,但应该是这里。自己怎么又回来了?
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一艘小型客轮慢慢离开码头,驶向江心。船尾的甲板上,整齐的站立着一排手执长枪的战士。他们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身穿笔挺军装,手捧一个被红色国旗覆盖着的盒子的军官,而另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则展开手中的信纸,哽咽着念道。
“烈士林佑中,一九六七年生,于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一日执行外事秘密任务时不幸牺牲,年仅三十岁。按照烈士遗愿,现将烈士骨灰撒至其故乡南京长江,望烈士英魂安息!”
一旁的军官向前走了两步,将盒子轻轻打开,西装男子慢慢接过,虎目中留下两行热泪。他颤抖着说:“佑中,你是孤儿,今天,就由我这个战友来送你最后一程!”说完,他将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伸进骨灰盒,捧起一把洁白的骨灰,冲着江水迎风撒去。随即,他嘶声大吼:“佑中,一路走好!”
“全体都有,举枪!”随着一声号令,战士们郑重的将手中的钢枪举起,枪口冲着天空,“为烈士送行,鸣枪!”
“啪、啪、啪”,随着三阵清脆的枪声,江面上的飞鸟惊恐的四散飞去。
白色的骨灰被凛冽的江风托抚着,并没有落到江水中,而是顺着风的轨迹,迎着绵绵冬雨傲然飞翔,一道英魂宛如逆风而上的苍龙,直冲霄汉!
而那道穿越了六十年沧桑的英魂,自云层中飞流直下,径直钻进了另一个时空中躺在泰和桥废墟上的林笑棠的身体内。
浩如烟海的字符和无穷无尽的能量进入林笑棠的身体,慢慢的融合在他的记忆中、身体里。林笑棠扫视着这些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什么格斗技巧、枪械组装和运用、密码联络还有爆破指南等等等等。居然还有泡妞大全,和**秘技。天哪,这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
朦胧中,林笑棠脑海中又闪过那个幽灵的声音,戏谑中带着期待,回荡在他的灵魂中,“小子,我所有东西都交给你了,知识、体格还有技巧,已经完完全全的装在你的脑子里,渗透进你的血液和肌肉里,这辈子,你想忘也忘不了了!别那么老套,不用问我是谁,老天让我把这些全部都交给你,一定有他的主意。或许是他实在是看不下小鬼子作孽了。可惜,我不能将我知道的所有历史知识交给你,因为,这是要下地狱的!”
“我也知道,你未必能改变历史,但我希望,你能帮咱们的国人少受些苦难。对了,我摸过你的底了,你叫林笑棠,还没有取字,我送你一个,佑中,意为护佑中华。怎么样,好听吧?警告你啊,就用这个字,改了是要被雷劈的!好了,我该走了,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最后,祝你成功!”接着,便是一阵洋洋得意的狂笑。
林笑棠被刺耳的笑声震得心烦意乱,他大喊一声,猛的睁开了双眼。
窗外依然寂静,里屋的何冲依然在肆无忌惮的打着鼾,林笑棠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看看窗外,四下还是黑洞洞的,只是远处的岗哨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林佑中,这是他的名字吗?他是来自未来的世界?我脑子中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忽然练就的钢筋铁骨都是他赐给我的,他要我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段历史?那真实的历史又是什么样的?”
林笑棠的脑中充斥着这些缠绕他大半个月的问题,心绪渐渐平静,又慢慢昏睡过去。
夜,依然深沉,布满繁星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窃窃笑声,“小子,其实,你已经在改变历史了!”
清早起来,林笑棠只感到浑身通泰,旺盛的精力充斥着每一个毛孔。吃过早饭,何冲上班后,林笑棠百无聊赖,干脆披上件外套,信步从军官宿舍的大院里逛了出来。
长沙的街头依然热闹,所不同的是,街上多了很多穿着各色军装的军人。走出没多远,林笑棠的怀中就被不时冒出的学生模样的人塞满了五颜六色的传单,林笑棠大略看了一下,无非是些抗日的宣传内容。
林笑棠买了几份报纸,挑了间路边的茶社,在临街的位置上坐下来,一杯清茶,闲适的阅读,好久没有这样惬意轻松的时光了。
忽然,林笑棠的目光被一份报纸中的一篇文章吸引了,文章的题目叫做《现阶段青年运动的性质和任务》,作者署名“周恩来”。
“我们要求生路,便只有抗战,便只有坚持抗战到底,这时代是战斗的!”
“在国家环境的整个变动下,青年在这时代里所占的地位是最困难而又最重要的。”
“我们这一代青年应该庆幸恰好生活在这样大的动乱的时代里,我们要在这时代里学习得充实起来,锻炼的强健起来!”
激扬的文字、鞭辟入里的分析,让林笑棠读的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良久,林笑棠才合上报纸,长出一口气。对面街头的简易高台上,几名戏剧界的人士正在即兴表演著名的小戏《为国牺牲》,围观的群众有几百人,演出结束后,观众们却还沉浸在戏剧的情节中,很多人都流下了热泪,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周围的群众轰然响应。这样的场景在长沙街头随处可见。
林笑棠心潮澎湃,他撂下一张钞票,拿起报纸,向茶社的伙计打听了国军招兵的地点,就挤进了人群。
目前,徐州战役正在进行中,国军已将日军精锐板垣师团吸引在台儿庄一线,包围圈已经形成,只等最后的总攻。长沙作为西南后方的屏障,已经集结了十余万国军,所以各支部队目前都在大规模的招兵买马,但几乎都是中央军序列,川军和滇军因为经费紧张,所以只是在长沙歇歇脚,就立刻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长沙南门,就有一支国军部队在此招兵,听茶社的伙计说,这支国军和别的部队有所不同,军容整齐、军纪严明,听说有不少各地的热血青年就专程慕名来投军。
林笑棠找过来的时候,招兵点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几名宪兵正在维持秩序,招兵的军官正在按顺序帮前来应征的人员登记造册。身后悬挂着一面大旗,写着部队的番号:
“国民革命军第74军57师”。
☆、第十三章 初入军营
军官抬头看看林笑棠,很诧异的接过林笑棠自己填写的申请表格,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你是南京大学的大学生?”
林笑棠下意识的一并脚后跟,响亮的回答道:“是!”
军官站起身,笑呵呵的对林笑棠说:“你可以直接来报名的,像你这样的青年学生,我们是有多少要多少!”
后面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光着脚,戴着斗笠的汉子们指指点点,“看看人家做秀才认得字的,就是不一样!”
林笑棠跟在军官身后走进招兵处的后院,这是一个红砖白墙的小院,小院里摆满了长凳,还有几个热水壶,院里已经有十几个年轻人,都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写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响,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林笑棠,林小七!”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林笑棠扭头看去,两个身影猛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林笑棠又喊又跳。
林笑棠定睛一看,也是惊喜不已,正是自己在南京大学的两个同学,“大头、小屁!”
大头名叫蔡勇,因为身材胖大、头大如斗,所以得此绰号。小屁大名叫古为国,名字挺有气势,却是整个年级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小孩儿脾气颇重,所以同学们都称呼他“小屁孩儿”,久而久之,就简称“小屁”。
三个人抱在一处,劫难之后的重逢让他们激动不已。
军官从屋里出来,微笑着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待到三人逐渐平静下来,才递给林笑棠几张信签,“来,把你的情况都详细写下来,写完后到门**给我就行。”
林笑棠不好意思的笑笑,赶忙接过来。
三个人凑在一起,开始写各自的履历。
原来,大头和小屁是跟随最先撤出南京的老师和学生一起来到长沙的,在西南联合大学呆了没几天,就得知学校要搬迁到昆明去,两人在昆明无亲无故,加上身上的路费也所剩无几,由此才萌发了投军的念头,今天也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却遇到了林笑棠。
林笑棠也将自己的经历大略告诉了两人,三个人不禁有些黯然,但一想到今后就在***拼了,三个年轻人很快放下了心事,精神重新振奋起来。
三人将写好的履历及家庭情况呈报给军官,军官看着他们写好的满满十几张信签,不禁笑了起来,叮嘱他们,明天下午三点到这里报到,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审核顺利的话,明天他们就要住进军营了。
大头和小屁欢呼雀跃,据他们说,自打学校搬迁以后,他们两个就居无定所,有时候打零工能挣几个钱,都全部用来招待嘴巴了,平时就是在火车站的长椅上对付,算起来,已经在那儿住了一个星期了。
林笑棠想了想,自己手里还有些余钱,马上就要住到军营,身上带着这些钱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何冲那里毕竟是军官宿舍,来来往往的都是司令部的军官,自己在那里出入也不方便,倒不如搬出来找个旅馆和大头、小屁叙叙旧,凑合一晚算了。
打定了主意,林笑棠带着两人在附近转了转,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订了一间房,将两人安顿好,他就打算回军官宿舍,向何冲告个别,拿回自己的行李。
可回到卫戍司令部,却没见到何冲,一打听才知道,徐州战事结束,虽然重创板垣师团,但面对日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国军还是放弃了徐州。武汉大本营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事,召开高级军官军事会议,何冲跟随刚刚上任的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到武汉参加会议去了,估计得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临走时他让勤务兵给林笑棠捎个信。
没办法,林笑棠只好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给何冲留下一封信说明自己投军的情况,并将房间的钥匙交还给勤务兵,随即离开了卫戍司令部。
看着大头和小屁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林笑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位大哥,咱不至于吧,你们悠着点吃,我身上的钱可不多!”
大头抱着一只蹄髈,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回答:“你知道个屁,我们两个可是一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这次无论如何得吃个饱,这要到了部队,伙食不知道什么样呢!”
小屁两手各拿一只鸡腿,头都没抬。
林笑棠点上一支烟,看着小酒馆窗外热闹的街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有夏之萍的消息吗?”
“啪”的一声,大头将蹄髈扔到了盘子里,一把抢过林笑棠手中的香烟,狠狠吸了两口,“林小七,你还没死心,你知不知道我最看不起你哪一点,就是你这死心眼的脾气!”
小屁满意的吮着鸡骨头,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你把她当宝,哼哼,她把你当傻吊!”
大头接着说:“人家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讲究个门当户对,你林小七算个啥,穷学生一个,还有你那个所谓兄弟,屁!把你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呢!”
看着林笑棠的脸色变得灰暗,大头拍拍自己的嘴巴,“对不住,我这人脾气直。说话不好听,但就算不好听你也得给我听着,人家两个已经卿卿我我、比翼双飞了,你还惦记着这些做什么,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管他们的死活干啥!”
小屁接口道:“南京陷落,人家两个人一早就跑了,也没见给你老人家提个醒、打个招呼,你倒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惦记着人家好不好。一个字,贱;两个字,犯贱;三个字,真犯贱;四个字,真够犯贱;五个字,真他妈犯贱;六个字……”。
大头一巴掌拍在小屁的头上,“你那张臭嘴,少说两句!”
林笑棠抓起酒瓶猛灌了几口,“小屁说的没错,我的确是犯贱!”
大头斜眼看看,“如果二师兄在这儿,她的话你一定会听,要我说,她哪一点不比那夏之萍强,傻子都知道她对你有意思,就你个死心眼,我……”。
林笑棠没说话,红着眼睛瞪着大头。
这样一来,大头和小屁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举起酒碗,“来吧,兄弟们陪你尽兴,今朝有酒今朝醉!”
喧哗的街头,迷离的灯火,让这个城市平添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汽车离开长沙城已经一个钟头,车队沿着岳麓山脚下的山路行驶。上下起伏的颠簸将众人搞得头晕脑胀,刚刚上车时的闲情逸致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行进两个钟头以后,车队在一个不知名山谷中的一块平地停下,这里已经竖起了大大小小数百顶的军用帐篷,帐篷的颜色也是五花八门,远远看去,就像一片草原上长满了形状各异的蘑菇。
57师有一个营驻扎在这里,这里地势平坦,加上四周全是崇山峻岭,可以有效的防止逃兵的出现,所以就选择这里作为新兵训练的基地。
这次的新兵大概有五百人,像林笑棠这样报名参军的大学生一共只有十八个人,所以就集中在一起,组成一个加强班。57师对这批学生兵很重视,营里特意派了三名经验丰富的基层军官来负责大学生班的训练。
三名军官中有一个国军上尉,年龄有二十六七岁,姓黄,瘦高个,河北唐山人,被学生兵戏称为“黄瓜班长”。另外还有两个中尉,岁数大一点,担任班副,一个姓王,一个姓刘。
三个人在学生兵面前站的笔直,一举一动规范的很,林笑棠敏锐的发现,这三个人绝对是57师的精锐,浑身上下都流露出百战老兵的味道。
刚一见面,进行完简单的介绍,三名军官就来了个下马威。学生兵们在卡车上折腾了两个多钟头,不少人下了车还在干呕,站的队列七歪八扭,个个吐着舌头,哈着腰喘粗气。
看着三名军官不虞的表情,林笑棠就知道要坏菜,果然,黄班长的一口唐山腔旋即响了起来,“看你们的样子,精神还不错,总算没趴下,那这样,先跑个十里地松松筋骨!”
于是乎,十八条好汉扛着行李吭吭哧哧的顺着刚刚平整好的训练场地开始跑圈,但这一大片土地也仅仅是推平了一下,大坑小坑还比比皆是是,队列中不时有人被绊倒,不到一圈,整支队伍便变得稀稀拉拉。
不过,看来教官们的手段大同小异,很快的,五百多名新兵都跑上了场地,但这些刚刚放下锄头吃粮当兵的人们的体质明显比学生兵要强得多,一个个嗷嗷叫着在场地上跑的飞快,很快便超越了跑在最前边的学生兵。
这种训练对于目前的林笑棠来说是小菜一碟,跑了两圈他还没什么感觉,回头看看自己的队友,他便悄悄的放慢了脚步,夹杂到学生兵队伍的中间。
大部分新兵很快跑完了十里的距离,那些光着脚丫子的新兵跑完后一脸得色的蹲在场地边看着学生兵们出糗,却被各自的班长笑容满面的赶到了帐篷准备开饭。
学生兵们还在场地上拼命挣扎着,队伍拖拖拉拉有一里地那么长。林笑棠一手一个,搀着精疲力尽的大头和小屁跑在队伍的中间。
跑过黄班长身边的时候,虽然天色有些黑了,但林笑棠还是能感觉到他那铁青的脸色和抑制不住的怒火。
☆、第十四章 精彩的还在后边
第二天的正式军训,学生兵与其他的新兵之间的差距就显露出来。虽然学生兵的体质和耐力与其他来自农村的新兵相去甚远,但他们的理解能力确实高出农村兵一大截。第二天主要进行的是队列以及军事基础技巧的训练,而农村兵中认识字的就没几个,更不消说区分左右了。
学生兵的队列很快就有模有样,而新兵的队伍始终混乱不堪,看到这些,才让黄班长等三名军官露出了一丝笑容。
也因为如此,学生兵的训练简单了许多,王班副负责理论知识的传授,其实也不过是带着学生们熟读《步兵操典》,周班长和刘班副负责军事技巧的训练,充其量也不过是尽快提高学生兵的身体素质。按照他们的话将,学生兵的训练就是尽快熟悉军事技能,目前国军中基层军官的阵亡比例太高,迫切需要有一定知识水平的青年补充,学生兵就是最好的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