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她自认演绎的很到位,而徐曼却百般挑着骨头,竟然连“眼睛抽什么抽,是让你演示媚眼,不是让你翻白眼”这种话都出来了,。
良吟好脾气的笑笑,随即便一直不停的重复,孰料徐曼却一直都不满意,期间还不时听见周围其他女子的嗤笑。本来是耐着性子的欲说还休,到了后来竟真的演变成了眼皮抽筋了。
徐曼见此一副十足的严师摸样,双手揉了揉眉心,便对身侧一个少女道:
“去把丁壮叫来。”
丁壮?想来应该是个男人。
不一会儿那少女就回来了,身后果然跟着一个男人,只是那男人。。那男人双眸浑浊,面容呆滞,就连身上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好几颗,身材倒是真的壮实,只是和那张咧着嘴笑不时滴下口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光是看着就令人生厌。
“赵良吟,你不是最擅狐媚的么?给你一下午时间,若是你不能让丁壮出现正常男人的反应。说明你训练不专心,我便要罚你。”
那丁壮兀自呵呵傻笑着靠近良吟,还未走到眼前空气中已经隐隐透着浊臭,到好似许久没有刷过牙一般。
良吟垫脚往伸手退了几步站定后方看向徐曼道:
“徐主事,如果我做不到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徐曼闻言美眸微眯,用着很是温和的嗓音道:
“念在你也没有过多的训练,就不罚的太重,今晚你就去暗室里面呆一晚吧。”
离岛的暗室,并非是别的地方的小黑屋,它实质上其实是。。停尸房。
据说里面停放着数十具死状各种骇人的尸首,且并非一片漆黑,反而有灯光,只是那灯光昏黄诡异,就如黄泉上的幽冥通道。
这其实,已经是极重的惩罚了,要知道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寻常女子真要呆上一晚上变得痴呆都有可能。轻者从哪里出来也会精神恍惚上好些天。果然,这么大的陷进等着她,她要是不跳也太对不起她们了。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听见关暗室一晚与尸首为伍时良吟竟然啊并不害怕,反是勾唇一笑,分外淡定的道:
“那徐主事,不用等了,现在就送我进去吧。”
“你!”徐曼被她激的心头火气,双眸中瞬间浮起一丝羞恼:
“赵良吟你别不识好歹。”
她不识好歹?她就是太识好歹了好吧,让她去引诱那样一个男人?这般明摆着的屈辱她不愿意承受,那么她就领取惩罚,却没想到竟然就成了不识好歹?
果然话都是她们说的。
良吟耸了耸肩膀,一副悠哉的等候发落的摸样。果然不过数秒徐曼的怒气就平了,唇角反而多了几分莫测的笑意,但听的她冲站于门旁的两个黑衣大汉道:
“把她送到暗室关起来,明天早上再放她出来,不许她带任何吃的。”
“是”,两人听话的上前要拉良吟,良吟摆了摆手淡笑,很识趣的便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自良吟走后,训练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对上众多小心翼翼的眼神,徐曼不耐的挥了挥手道:
“自己练习!”
说完就从太师椅上站起,走出门外的廊道上站着吹风。
“姐。。那个赵良吟。。她实在太过分了!”
相比起徐曼的妖媚,其妹徐眉则面容温婉许多。此刻她正走到了徐眉的身后,一双大大的眼睛里俱是泪光,分外的委屈。
“哭什么,她也就只能得意这几天了!”
徐曼见不得哭哭啼啼的妹妹,出声斥道。
徐眉闻言双眸却是一亮,眉眼带喜的道:
“姐姐的意思是。。?”
“哼!”
只听徐曼冷哼一声,妖媚的眉眼中俱是轻蔑:
“男人都一样,不过就是贪那几天的新鲜,等新鲜劲一过,只怕连那贱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你可知秦爷再过一星期就要出岛,等他离开了岛上,对付那小贱人还不简单?
离岛上每年死过多少人?到时候随意捏造个名头,与情郎结伴私奔偷小船想要离岛,结果被岛上守卫察觉乱枪打死。或是去海边游水不幸溺死。再不就是和他人争执失手被错杀。
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就不信那贱人能有九条命不成?”
29.媚 奴 重生记
良吟跟着两个大汉身后一直走,很快就到了暗室的周围。
离岛其实是两个非常迥异的个体,前半部分是花开成海,后半部分则都是乌青发黑的岩石群落,而暗室就坐落在这样的岩石群落里。
当被粗鲁的推进去,触目的就是躺在玻璃棺材中死状各种凄惨的形形色色尸体时,良吟还是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她慢慢的站起身子,环顾了一周之后决定找个地方先睡上一觉。暗室里面并非都是黑漆漆的,有灯光,很昏黄的灯光恰巧照射在玻璃上,光线让人足以看清其中的尸体,而又不刺眼,反而和周围直立摆放着的棺木交织,显得异常的阴森诡异。
良吟眼帘微微闭上,尽量静下心来稳定心神。这还只是下午啊,真的要呆在这里一个晚上呢。
她看了看身上,幸好自己体质畏寒,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长款的绒衣外套。此刻她把那衣服脱下,整个人随意的在门上寻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而后把衣服紧紧的裹在身上就打算睡觉。能熬几小时算几小时。
其实跟这些尸体呆在一起要比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好多了,至少尸体不会突然跳起来害她,而她心头的恐惧只是出于对死亡的正常畏惧罢了。
她得好好的想想了,她今天自愿来这里呆一夜,可不代表以后她每次都要受这个苦楚。不能老是这么被动,她得想起一个完全的办法来,把自己放在主动的位置上,让别人再也不敢对她下手!
思量了一番之后,良吟便闭上眼睛,但愿睡神光顾能够一夜到天亮。
睡神终没有如她的意,她醒来的时候是半夜,而且还是被一阵笑声惊醒的。
还未睁开眼睛时头皮便开始发麻,她道难道真的诈尸了?
却又听见那笑声止了,一道清冽如山泉的声音响起,万分的熟悉:
“赵良吟,你倒是真的不害怕。”
良吟猛的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等向站在她面前的殷流钦,只想爆一句粗口。呢吗!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生气了?啧啧,生什么气呢?我可是怕你害怕,特意过来陪你的。”
良吟眉眼高挑,摆明了不信。
殷流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秦墨?
不,不会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断,那秦墨虽然是对自己有点兴趣,却还没有到那种能把自己纳入麾下庇护 的地步。那么这个殷流钦?
良吟直直的看着殷流钦,眼睛一眨不眨,明珠般莹润的少年在这样的目光下却是明显的恼了:
“喂,赵良吟,你小小年纪的,对人都是这样防备的么?”
防备?难道对着陌生人防备还是不应该的事么?
良吟无语的转头看向头顶,那殷流钦却是缓缓的走到她面前来,双手毫不犹豫的搭上她的肩膀,颇有些懒洋洋的道:
“看你摆着这副冰山脸我也不想凑过来好吧,我只是觉得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赵良吟,你觉不觉得我们很像?”
像?!她们两个有什么像的?
良吟不耐的翻了个白眼,而后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当她慌不择路的跑进那个虚掩的房间,看见的那一幕。。。
明珠般的少年被褪光了衣服压在肥胖男人的身--下,身上似乎还有几道明显的红痕。
虽然。。虽然那肥胖男人最后被他一刀毙命,可是那种明明是男人却居于男人胯下的屈辱。
良吟面上浮起一丝凌厉,如果想象指的是这个的话,他们倒真是有些相似,只不过他是可以用手毫不犹豫的结束别人的性命,而前世的她却只能在一具具恶心的身体下媚笑着承受。
往事不堪回首,光是想想良吟便一阵想呕。
对着眼前的少年感觉又有些复杂起来,半是厌恶半是怜惜。
“我想起了,赵良吟,我说为何我会这样喜欢你,原来是你像我姐姐。”
少年清冽的声线突然高昂起来,面上也透着明显的欢喜。良吟又是一怔,搞不清这殷流钦到底是随口拈来的说辞还是真的像。
然而殷流钦却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倒好似这些话说了就是说了,没有任何的意义一样。他对着良吟伸出手来,手心里赫然放着一枚 似柳叶一般的青碧树叶,而后在良吟疑惑的眼神中把树叶拿到唇边就开始吹起来。
吹的是未知名的一首曲子,曲调轻快,有些像山野小调的感觉。良吟此刻已经完全被他弄糊涂了,搞不清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不过这曲子的旋律却着实不错,她不过听了一会就入了迷。
一曲终了,对着良吟舒展的眉眼,殷流钦笑的得意:
“想不想学,想学的话我教你。”
那个晚上,明明应该是关禁闭与尸体为伍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她和殷流钦学着用树叶吹曲子了。
清晨她醒来时身旁早就没了人影,若不是地上还有一片皱着的树叶,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境。
她稍微把自己给整理了一下,就听见外面传来开锁声。她出门时阳光白晃晃的很是刺眼,不由的抬手去遮。待习惯之后方慢慢正常的睁眼。
许是她的气色太好,又许是她的表现太过从容淡定,那两个奉命来接她的大汉看了之后面上俱是惊诧。
很好,走在前往训练厅的路上时,良吟想,徐家姐妹和那群女人必然是要不开心了。等到了之后,那些人看见脸色红润的良吟也着实不悦起来。
徐曼却比昨天沉住气许多,她优雅的冲良吟摆了摆手,示意她回自己的房间去梳洗。之后的接连两三天内她都没有再为难过良吟。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的良吟反倒开始警戒起来,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果然,四天后的中午,秦严把她带到了秦墨面前。
数日未见,男人依旧,看着她的眼神透着明显的侵略性,他只是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然而那动作由他做起来却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只待下一秒就把他的猎物扑到在身下撕碎。
微微的移开视线,良吟躬身行礼,态度不卑不亢的道:
“未知秦爷找我过来是?”
男人饶有趣味的盯着她,薄唇勾出戏谑的笑:
“我要离开岛上一些时日,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
这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了。和他一起去?以什么样的身份?贴身保镖么?她的身手虽然在秦鲁的指导下有些长进,然而对付练家子还是不堪一击。
而且如果和秦墨出岛,谁知道会在发生什么事情,这个男人本身已经够危险的了,如果再周旋在他的同类一起,只怕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够看的。
敛眉,良吟道:
“秦爷,课业未满,我若是跟在秦爷身边只会是累赘,等鲁主事肯定我的身手之后良吟再跟在秦爷身边保护吧。”
保护,她真以为她能保护他?
秦墨一声嗤笑,却还是挑着眉道:“我走之后你一人留在岛上,说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
麻烦?良吟双眸猛的瞪大,她侧目看着一脸洞悉的男人。原来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回岛上之后一直被针对的事情?也知道上次她被关暗室的事?可是他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对他的引力其实没有她认为的那么深?
一阵挫败在心底慢慢生出,有那么一刻良吟竟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一定征服这个男人的念头!让他不再这么高深莫测,不再这么的置身事外!
“退下吧。”
秦墨声音淡淡,一副兴致缺缺 的摸样,良吟依言退下,却在心中对自己道。留下来是对的,尽管危险重重,但是这些早晚都要面对,没有人能佑护她一辈子!
秦墨下午便坐私人专机出了岛,自飞机普一消失在天空。徐曼对冷笑着冲一脸惆怅的妹妹道:
“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