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士感觉喉咙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掐住,他努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样的感觉太难受,像溺水之人,临死前抓到一根自以为是救命的绳索,结果却发现那只是一根腐烂的稻草。
那是个非常聪慧的女人,从张清士的表情就看出他的为难,“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耐不住翔翔一直要爸爸,就带他来看看你。”
她看了张清士一眼,话说得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张清士看着她依然清澈的眼睛,知道她在撒谎,却没用勇气去拆穿。
怎么拆穿呢?
如果拆穿了,已经有了娇妻,娇妻又刚怀孕三个月的他该怎么收场。
起风了,翻飞起她的头发,张清士神色又是一震,不过三年,而她不过二十三岁,怎么头发有一半已经是白的了。
他负了她,却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个胆量去问她这三年过的好不好。
“妈妈,妈妈。”孩子从屋子里欢快的跑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腿,稚嫩地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你看这是爷爷给我的巧克力,可好吃了,妈妈,你也吃。”
一大块的巧克力,孩子只在边边上咬了一小口,拉着妈妈蹲下来后,让她把嘴巴长大,然后把剩余的全部塞到妈妈嘴里。
看着巧克力到妈妈嘴里,他挺着小肚子,甜甜的笑了。
安小芬心头洋溢着和巧克力苦中有甜一样的滋味,这三年来,不管过得多么辛苦,不管遭遇了多少白眼,只要看到儿子那张小脸,感觉一切都值了。
她不是个笨女人,从张清士刚才看到她第一眼的眼神里,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她来找他,他早就忘了她,更不要说那些比蜜还要甜的诺言。
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儿子的小肩膀。
孩子惶恐,“妈妈,你怎么了?”
三岁的孩子,还不懂成年人的世界,他只知道自从他记事以来,就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其他小孩都是有爸爸和妈妈,而他只有妈妈。
他非常的乖巧,知道妈妈白天要出去上班挣钱,再怎么把他反锁在家里一天,从来都没有哭过。
在一个从来没有爸爸出现和存在过的,孩子的眼睛里,有妈妈就是有家,有了天底下最满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在三天前被打断,他的妈妈在那一天下班后,给他做了顿非常可口的晚饭,有他最喜欢吃的糖醋鲈鱼。
吃过晚饭,妈妈给他洗好澡,还给他拿出一身新衣服,穿着很难得才会有的新衣服,他高兴地在原地直蹦,拉着妈妈的手不断的问:“妈妈,是要过新年了吗?”
三岁的穷人家孩子,一直以为只有过新年时才会有新衣服穿。
安小芬哽咽了,压着眼底蜂拥而出的眼泪,帮儿子整理着衣领,“翔翔想见爸爸吗?”
他低着小脑袋,过了好久才抬头看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在健全家庭长大的孩子,心里就是脆弱,安小芬勉强挤出丝笑,慈爱的把他抱进怀里,下颌轻轻摩挲着孩子柔软的头发,“妈妈怎么会不要我的小宝贝,妈妈的意思是,多个爸爸疼咱们家翔翔,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