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自出面迎接爱人回京的乔浈见到暌违一冬的崔琰,胸口被狠狠捶了一下,闷疼得他把酝酿好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怎么瘦成了这样?!”小琰前两辈子全没活过四十岁!可老子却他娘的很长寿!小琰你身体底子本就不算好,居然还敢挥霍!
崔琰哪里知道国师内心已经咆哮上了,她挺不以为然,“我觉得还好啊,瘦点儿连上马都轻便。”
崔珩倒是平生头一次面对国师有种愧疚感:妹妹确实瘦了三四斤。
乔睿悄然凑近,轻声问道:“累的?”
崔珩叹道:“这事儿怨我,没拦住她。”
乔睿十分理解,“您也拦不住,九爷就更没戏了。”
乔浈此时抓住崔琰的双手,“住我那儿吧,我给你好好补补。”
“不行。”崔琰坚定地摇头,像她和乔浈这种门当户对又彼此有意的情况下,经常往来也没人说什么闲话,若是订下婚约提前洞房也在大家默许的范围之内,可没举办婚礼直接同居却是犯忌讳的。
“国师府内确有些神奇之处,”乔浈解释得有点断断续续,“我……只想替你调养身体,并不是……急色。”
崔琰颔首,盯着乔浈的双眸认真无比,“我知道。虽然这么说可能冒犯您,而且时至今日我也不觉得您有多俊美逼人,但我始终觉得,好吧,我相信您身为皇子在宫中长大,肯定也不是雏儿,可您给我的感觉就是灵魂纤尘不染,而身体冰清玉洁。”
别说已经喷了茶的乔睿,连二哥崔珩这回都瞠目了一把:冰清玉洁居然可以拿来形容……男人的……身体……
而乔浈的回答就更让人终生难忘了,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44发表
依崔琰目测,乔浈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九,而她自己这十七岁壳子也就一米六出点儿头,想要主动亲吻或者附耳说个悄悄话,就非得让人家配合一下,她才能如愿。
于是崔琰轻轻拽了拽乔浈的衣领,国师果然低下头来,她这才轻声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只要告诉我对不对就行啦。”
乔浈笑了笑,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拂过崔琰耳畔,“不如我脱了衣衫给你瞧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崔琰不是矫情人,更不觉得有变卦的必要,她只是表示舟车劳顿,想先回家睡一觉,之后……就可以履行约定了。
乔浈得了准信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拉着心上人的手含情脉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国师大人的表白还是这么乏善可陈,崔琰心中轻叹,嘴上却道:“我也很想你。”
乔浈却认真道:“你分明在西北忙得想不起我。”
崔琰一噎,摸摸乔浈的脸颊以示~安~抚,“如果你常出现在我眼前,大约就没这个烦恼了。”
“好,”乔浈转头望向前方正往这边策马驰来的辽王世子以及他的侍卫们,“骗我也罢,我对你而言还有被骗的价值就好。”
求~欢~时心上人答应得不大爽快,表白时又得了略显敷衍的回答,国师大人期盼了好久的重逢,却好似被兜头浇了凉水,顿感失落。
崔琰哪里知道乔浈正经历生平头一次因为爱情而导致的患得患失,她诧异于国师的反应: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她毫不犹豫地瞪向正毫无愁事、喜笑颜开的乔睿。
收到主母威胁的眼神,乔睿右眼登时就是一阵狂跳:真是冤枉!我连九爷和主母你刚才说话一句都没听清,却要平白承受您这一瞪!乔睿心中泪流满面,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专程跑来卖好且正在下马的大哥身上。
话说崔家上一批货质量好得让辽王一系的将领全都坐不住,又据“专业靠谱小~内~奸”乔睿披露:崔家卖给咱家的武器也就是三等到二等之间……于是打听到崔家兄妹返京日期的辽王世子再次进京,也亲来迎接,还特地略晚于国师出场。
辽王世子与众人依次见过,还跟崔珩寒暄了几句之后,目标便锁定了国师身边的崔琰。怎料他刚一凑近,崔琰便眉头一皱,脸往乔浈大臂上一贴,连话都没跟这位大晋未来战神说上一句。
身为注定袭爵的嫡长子,辽王世子要比亲弟弟乔睿沉稳,但也依旧是个活泼跳脱还挺厚脸皮的主儿,“小王可有无意得罪崔二小姐之处?”
崔琰被辽王世子身上浓重的香气刺激得眼含热泪鼻水汹涌,乔浈见状直接把心上人搂在怀里,还十分体贴地用衣袖笼住她的口鼻,这才问向辽王世子,“你怎么身上还有~媚~香味儿?小琰最闻不得这个。”
崔珩则默默地给妹妹送上薄荷味儿的手帕。
辽王世子闻言连忙后退数步。
而乔睿上前闻了闻他亲生哥哥,便直言不讳道:“这味道顺风熏十里。咱家那几个联络点儿什么时候这么没品了。”
茶馆、酒楼和~青~楼堪称收集情报的三大绝佳之地。辽王又怎能免俗,在京里自然也有这样的产业。辽王世子不巧,正是巡视产业之后匆匆前来的。
辽王世子长叹一声,“家里管事就是楼里头牌,好巧不巧有个眼瞎的非要点他,我只好搂着他做回戏了……结果这一折腾闹得时间有些紧,来不及换衣裳,小王给您赔不是了。”
乔睿也道:“不是我向着我大哥。大哥也不是这么不讲究的人,就算他确实不讲究,也不会傻到让您逮个正着——我们还求您办事儿呐。”
崔琰闻言,泪涕齐喷,幸好她正以手帕捂着口鼻。
人家都一口一个“小王”了,这姿态已经低得可以。虽说这是看在乔浈的面子上,崔琰也得礼尚往来,当即闷声表示理解,但她心中却对辽王世子多少有些幻灭之感。而且她状态不佳,有话也没法谈,辽王世子无奈目送国师与崔家兄妹一同远去,当晚就拜托弟弟给崔琰送上好礼,再等她心情好转之时宴客赔罪了。
不过乔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九爷和主母“亲近”过后再提此事,才最有把握。
回到家,兄妹俩洗漱后早早安歇,一夜无话。
转天上午,乔睿上门,直接大礼参拜,央求崔琰道:“九爷旧疾复发,他不许我请您,我这回纯是自作主张……”
崔琰连衣裳都没换,吩咐备车,直奔国师府。
不管怎么说,能见到崔琰,乔浈自是欢喜。
崔琰上前,摸过乔浈额头,以及双臂与肩膀上带有纹身的皮肤,能感受到他皮肤的紧绷,“比上回严重……听乔睿说你都吃上止痛的药丸了?”
乔浈顺势往崔琰腿上一躺,“嗯。休息两天就好了。”
“为什么?”
乔浈听得明白,便向崔琰解释为何这次“来势汹汹”,“正逢心情不安、烦躁或者忧郁,就要比平素难受得多。”
“出什么事儿了?”
“皇兄说,开战后补给都归太子掌管。”
崔琰轻舒口气,“前两世不也如此吗?您太心急了,在三皇子与四皇子没建功立业之前,太子没感受到威胁,才不会冲动乱来呢。我猜您又跟陛下对着干了,于是陛下也回敬了您,硬是对咱俩的婚事不松口吧?”
乔浈默然良久,才道:“我真的很难和皇兄平心静气地说话。”
崔琰笑着劝解道:“谁没个冤家呢。”
乔浈目光灼灼,盯住崔琰,“我的冤家是你。”说完,起身吻住了崔琰,唇~舌~缠~绵~许久才又分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给我吧。”
病中也照常~发~情真的没问题吗?崔琰考虑了下,好吧,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乔浈忽然又道:“不要勉强。”
崔琰哭笑不得,“我这么像委曲求全的人吗?”
乔浈亦笑道:“不像。倒是一怒砍四方的杀神得算你一个。”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刚才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并不是最舒坦最健康的模样。”
崔琰端着他的脸,吻住了他,将他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间。
乔浈之前的女人都只会顺从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施为,可眼前的这个恐怕……感受到两只小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胸膛,他也得有所回报——他轻柔且娴熟地解开了心上人的发髻和衣衫。
真正到了赤诚相对的时候,纵然崔琰自诩见多识广却还是被眼前景象惊了一下:男人那里的皮肤多少都会有些色素沉淀,但是乔浈却是主干白净顶端粉嫩……甚至下方的一对儿~囊~袋都形状浑圆且肤色匀净,甚至当得起“玉雪可爱”四个字。
这念头一出,崔琰不由自主地悲愤了:她看不出乔浈上面的脸长得如何,却偏偏觉得他下面的根卖相一流!
眼见爱人盯着自己两腿之间,神色数度变换,乔浈只得柔声问道:“怕我伤到你?”
崔琰被这句话震回了神儿,正因为人家那块儿白皙如玉,所以她一度忽略了“他”的尺寸——哎,先帝唯一惠及子孙的地方恐怕就是这个傲人的本钱了。
崔琰微微点头,声音绵软,“嗯。太大太猛,有点儿担心吃不消。”
这世上没有男人不爱听女人夸奖自己能力强本钱足,乔浈轻声笑道:“若是真的伤到你,你废了我都无怨言。”
乔浈一手抚着崔琰的胸,另一手则关照她的小腹之下……
崔琰只觉得乔浈的手指技巧绝对登峰造极了:也不过就是揉、捻、弹三个动作,却在不同的节奏和力度之间灵巧转换,崔琰自傲多年的自控力就在这个男人一双巧手下溃不成军。
尤其是在他挺身而入的时刻,指尖一按一捏,撕裂的痛与快乐的痒叠加在一起,崔琰身体紧收,只希望他可以时刻不停地~抚~慰、填补……四肢缠绕在他的身上,仿佛这一生都再不肯松开对他的钳制。
感受到爱人的反应,乔浈欢喜又满足,也越发卖力。
事后,两人缠在一处,即使已宣泄过尽兴过,却依旧紧紧相拥不愿有片刻分离。
傍晚,崔琰百般婉拒,却还是被身体不适的乔浈死活坚持着亲自送回了国公府。
正巧二哥也散席到家,看着乔浈目光中已经几乎凝成实质的依恋和不舍,崔珩心中有数:看来妹妹技术也很靠谱,一次就把国师都降服住了。
客客气气地送走国师,二哥才坐到妹妹身边,询问道:“如何?”
“挺好。”崔琰如实作答,“可惜体力太好也是毛病啊。”
“体力太好”的人绝不可能是妹妹,崔珩调侃道:“你……确定他不是憋得太狠了?”
崔琰捶了二哥一拳,“好没正经!”
崔珩笑道:“意识到你不能永远待在二哥身边,二哥忧伤过好久,还是得面对现实,谋划着把一个靠得住的好男人牢牢绑在你身边。常言道夫妻一体,两人齐心协力,才经得住今后的惊涛骇浪。”
“谁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只有二哥才永远爱我。”崔琰这话乃是她三辈子的经验之谈,一点水分也没掺。最诡异的是,前两世自己都被丈夫伤了个透心凉,这辈子却因为乔浈,依旧愿意交付真心……
崔珩心中得意,不过嘴上十分厚道,“你这么说国师该多伤心。有他在,咱们卖手弩才这般顺利,更没人敢胡乱打咱们的主意。”
崔琰点点头,笑得甜蜜,“确实。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崔珩故意板着脸,“没超过我就好。”说完,自己也撑不住笑了。
☆、45发表
回到国师府,乔浈沐浴过便坐回他那最爱的躺椅里。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与小琰~欢~爱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满足?兴奋?抑或失落?沮丧?事实上,他此刻只觉得平静……一种梦想成真又尘埃落定之后由内而外的平静,而身上有刺青的部位也不再灼痛难忍。
乔浈摸了摸脖子,竟又有些意动。
原来,经过头回肌肤之亲,他那一向不怎么积极的命根子只被小琰的腿无意蹭过几下便又蠢蠢欲动,他便与小琰玩笑:打算换个姿势再来一次。结果被暴起的崔琰一口啃在了脖子上,留下了个清晰无比的牙印当做贪心的惩罚——当然,这个“惩罚”都没撑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消失无踪。
回想起刚才崔琰张牙舞爪的模样,自己又是一阵心醉神迷,乔浈摇了摇头,视线终于移到在自己脚边跪了好一会儿的乔睿身上,“知错了?”
乔睿冷汗已经浸湿衣衫,“侄孙知错。”
乔浈将护体的清风全部集中于一处,单是这份威势便骇得乔睿几乎抬不起头来。要知道乔睿虽然年纪只有二十出头,却也是个上过战场,见过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甚至亲手杀过不少人的狠茬儿。
乔浈不再看他,轻声说道:“希望你的私心始终无伤大雅。”
不管出发点如何,插手上司的私事乃是大忌,更何况乔睿还真不是那么心中坦荡、理直气壮。乔睿磕了个头,在地面上留了个水印儿,才起身恭敬地退下。
乔睿出了书房,甚至依旧不敢擦去额头冷汗,他快步前行却在走廊转弯处看见等在此地的成郡王。
成郡王拍拍侄孙的肩膀,“咱们老乔家出过好几个昏君暴君,可你听说过不英明的国师吗?顺便一提,你也太小瞧天机了,号称皇族第一高手的我,在九哥的气势下连拔剑的胆量都没有。”他点到为止,“别忘了本分。”
乔睿垂下头,诚恳道:“侄孙受教。”
乔浈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床便写了封情书派人给崔琰送去,上午见过几个族人,再吃过午饭便迎来了心上人。
崔琰到来,茶还没喝,就先冲上前来摸过乔浈额头,之后便是通常情况下最烫手的后背皮肤,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国师身体大幅好转,松了口气,“果然好多了。”
爱人的举动实在太暖心,乔浈一把将崔琰揽在怀里,笑道:“信里不是写了?”
崔琰轻捶了下乔浈的胸膛,“担心你报喜不报忧啊。”
这副娇嗔可人的模样惹得乔浈心头腾地燃起一团火,他略低下头含住了崔琰的双唇……他的吻总是这么热烈又细致,让崔琰心甘情愿地配合他的节奏和步调。
好不容易熬到国师大人松了嘴,崔琰嘀咕道:“真是~色~魔。”她心里再明白不过,热恋中的男人满脑子都是“肉”。
偏偏这四个字却让乔浈迟疑了下,毕竟心上人身体不太好,他还真怕崔琰吃不消,于是正探向密地的左手骤然停在半空,“要休息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