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彦瞧着她笑了笑。
真爱闹啊,左拉着太子,右勾着五阿哥,时不时还要撩一把三公主和四公主,最后还坐到了康熙的马背上,央求着康熙带着她射只燕子。
康熙骑射功夫上成,不过一箭功夫,那只倒霉燕子扑哧掉在了舜安彦三步开外。
康熙策马至他面前,在高高的马头上挥着鞭子点点他。
“舜安彦,你祖父说你腿都大好了,为什么不下场?”
不待舜安彦答话,元衿突然嘻嘻一笑。
“皇阿玛,小燕子怕苏赫贝勒缠他。”
“你叫他什么?”
“苏赫贝勒这么叫他的。”元衿歪着头,拉着康熙把中午的事复述了遍。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舜安彦继续放空自己,低着头尽量不插话。
康熙见他这般,想起佟国维总念叨自家孙子受伤后性格沉闷不说话,以为他心中委屈,当即让人把苏赫喊了过来要训他几句。
“苏赫啊……”
康熙嘴角抽了抽,刚要把以前教过班第的那些爹训儿子语录再搬出来一遍,却又被元衿拉住了衣袖。
他低头,软萌可爱的小女儿扑扇着长睫毛朝他露出璀璨的笑容。
“皇阿玛,苏赫贝勒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不比试一下是过不去的,您就让他们打一架算了。”
“还是公主了解我!恳求皇上准允,我肯定注意,之前我们几个蒙古人比试,从来没留下过大伤!”
他心直口快,旁边几个当事人却捂住了脸。
舜安彦扶了扶额头。
胤祺倒抽了口气。
康熙预备好好和元衿说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
大阿哥提议:“皇阿玛,马场素有比试射箭的传统,今年事多已很久没有大比一场了,既然贝勒想比,不如就正正当当地比。”
康熙觉得这提议不错,于是便定下了三日后在马场比试骑射,且要求所有皇子、蒙古王公并满洲勋贵一起参与。
下课后,胤祺送元衿回疏峰,一进元衿的水榭,胤祺就忙不迭地说她:“元衿啊,你今天怎么回事呀,我怎么瞧你看舜安彦不顺眼呢?”
胤祺和元衿相处的日子最多,深知她素来性格活泼好说话,连苏赫那种牛皮糖也不过礼让三分。
可今天她至少针对了舜安彦两次。
“他那个身手,那个腿脚,对上苏赫不是死路一条吗?你竟然还让他和苏赫打架?”
胤祺一直喜欢舜安彦,他口风紧功课好,除了看五妹妹的时候眼睛有点贼,其他什么缺点都没有。
自己若缺了他就是断了左膀右臂。
元衿懒懒地靠在水榭边,随手拧断了根菊花,扯着花瓣往湖里撒。
“我没有。”
“你哪里没有?”
胤祺掰着手指要和元衿算账,可元衿猛地把半残的菊花扔进水里,起身把胤祺推了出去。
“我头疼,你让我休息休息。”
傍晚的秋风微凉,拂过元衿凝重的神色。
只有池塘里的金鲤鱼傻乎乎的,还在把菊花瓣当鱼食抢,就和那刚刚被她当qiang使的苏赫一样。
不是菊花早开有妖异。
而是她今天看见了妖。
那个舜安彦竟然长着张鄢洵的脸。
前世,鄢洵是高她四级的学长,两人从小学到高中都一个学校,直到鄢洵入伍她去留学。
虽然他两关系一般,但他的模样,元衿记得清楚。
她觉得这不是巧合,那个舜安彦不但长得像鄢洵,连沉闷无趣的气质也差不多。
元衿今天原本的重点,是去马场强身健体,谨防这具脆弱的身体早逝。
结果为了想这件事,连午膳都没吃好。
她反反复复挖今天的细节时,突然抓到了苏赫推不动舜安彦这件事。
鄢洵当过兵,据说反应灵敏格斗术出神入化,周钊也说过,他那个洵哥的身手打遍部队无敌手,还给她展示过几个鄢洵交给他的常用技巧。
元衿这才特意在康熙面前提出,让他和苏赫打一架,即使身体不一样,年龄变小,但有些现代的格斗习惯或许会被保留。
可惜被大阿哥搅了局。
她还得再找找机会,仔细观察下那个家伙。
那个害她车祸、害她穿越的狗东西,害她要两度英年早逝的狗东西。
元衿气得骂了句脏话。
“靠,真是晦气。”
作者有话说:
跟着圆子骂一句:狗东西!
救命啊,你们的评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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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元衿将康熙召集皇子及伴读团比骑射这件事,比作大清版的奥运射箭挑战赛。
因着亲征噶尔丹兼搬迁畅春园,上书房已经大半年没有认真比过骑射,故而这回比试,康熙定下了较往常更为复杂的规则和日程。
第一日先赛马,以畅春园为起点来回西山玉泉山;第二日比射箭,上书房众人按年龄用不同等级的弓,轮流射红心计次数;第三日比马上射箭,每轮放出各类不同的活物来,如若没有射中便自动淘汰。
五阿哥胤祺对着这日程,既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的是三日比赛可以不用去上书房念书,不高兴的是这比赛难度阶梯式上升,这次又有不少蒙古人加入,他肯定上不了康熙最后恭送给太后的“表彰”红纸。
他去找元衿诉苦,顺便想打听下四哥怎么办。
毕竟在马场的世界里,四哥向来是他铁一般的垫背。
胤祺和往常一样,先去给太后请安,才入得主殿便瞧见乌嬷嬷和一群宫女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这是怎么了?皇祖母怎么了”
胤祺倏然紧张,皇祖母虽然很少生病,可年纪大了总有病痛。
他从小在皇祖母膝下长大,说句扎心一些的,皇祖母的任何风吹草动于他比阿玛额娘更揪心。
乌嬷嬷苦着脸,先是宽慰他:“太后无事。”
胤祺长松一口气,又猛然开悟:“是元衿?”
“哎……”
乌嬷嬷拉着胤祺到一边,让他先别着急。
“只是着了风寒,青山说这几天五公主好像有些胃口差,东西也不怎么吃,晚上睡觉也不太安稳,今儿下午回来后太后本说要带她去见见那个巴拜特穆尔的,可刚走出几步就……”
“就怎么了?”
“公主晕了晕……”
胤祺瞬间脸色煞白,乌嬷嬷赶紧又说:“就那么一会儿,马上就醒了,太后已经喊了太医来,现在都在里头瞧呢。”
可不管乌嬷嬷如何说没事,胤祺都坐不住,他挣脱了乌嬷嬷的手往屋里闯。
一进去,就瞧见皇祖母泪眼婆娑地抱着元衿,而元衿小脸惨白地靠在皇祖母怀里,一边捂着心口一边吸着鼻子摇头。
胤祺那一瞬都要落下泪来。
“小元衿啊,你别有事啊……”
他这带着呜咽的一声喊吸引了满屋子的人,太医脉也不诊了,太后孙女也不哄了,宫女小心也不陪了,统统回过头看着五阿哥。
元衿是第一个笑出来的。
“五哥哥,你干什么呀?”
胤祺跑到床边,红着眼圈说:“你有什么难受都说出来,是头疼还是心口疼,是不是晕的眼冒金星了?这是几你看得清吗?”
他边说边晃了晃五个手指。
“我没什么事啊。”
“刚刚明明捂着心口啊,怎么可能没事。”
“……”元衿扁了扁嘴,不好意思说出真相
倒是梁之惠有些看不下去,主动开口让五阿哥放心。
“公主只是着了风寒,微臣等刚才煎了一剂药太苦,正在商量着怎么换方子呢。”
胤祺闻言破涕为笑,立即拍着床板呵斥元衿:“小元衿怎么能那么不乖呢!你以前每年秋天都生病,是不是又不想去书房了?你可不能不去,要实在不想去,你好歹带上我啊。”
“胤祺!”太后吼了他一声,怒目而视。
屋子里的人笑作一团,元衿惨白的脸上印羞赧浮出浅浅红晕。
“五哥哥还记得我以前秋天生病哦?”
“记得啊。”胤祺捞过药碗往元衿嘴边送,“你快吃药,良药苦口。”
元衿撇过头去,“那以前你怎么不管我,我每年都吃这个苦药,我今年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