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精致但略显厚重的妆容,大胆前卫的衣服,白花花的胸脯几乎要跳出来,此刻正拿着涂着豆蔻的艳丽手指指着我,嘴唇都夸张地张大。
“安红豆,竟然真的是你啊!”她使劲儿拿手指头指着我,几乎要把手指戳到我脸上了,一脸的嘲讽:“没想到陆寒亭还能带你来这种地方,你也算是没跟错人啊。”
她的语句里,三分嘲讽七分鄙夷,多年不见的招牌动作外加她夸张的声音,我认出来了。
李玉湖。
我以前大学同学,准确的说,还是陆寒亭的狂热追求者,当时她追求陆寒亭几乎都要追求疯了,但那时候陆寒亭就喜欢我那一款小家碧玉的,对李玉湖狂热倒贴丝毫没意思。
这也是李玉湖大学针对了我四年的原因,我以前和李玉湖在大学四年里没少掐架,谁都不让谁一头,但现在,我没心思和她争执了。
“你的裙子多少钱?”
我飞快瞥了一眼:“Feer的吗?”
托黎禹宸的福,他总给我买那些大牌子的衣服,我都记得差不多了。
“Feer?天啊,你在说些什么,这是Starny!”李玉湖捻起裙摆,轻轻地转了一圈,面露鄙夷:“这条裙子二十万,你赔得起吗?”
我直接写了张支票给她。
她接过去,脸上露出几分惊讶:“陆寒亭现在都这么有钱了吗?”
我扭身就走。
她又不依不饶:“等等,你站住,谁知道你写的东西有没有效!说不定你弄出来骗我呢!”
我当时恰好看到人群里有一个女人背影很像是米兰,急得跳脚了,抬手甩开她:“我有急事,你如果不信可以直接去银行兑现。”
“不行,你不准走!”李玉湖还拦着我。
我当时真是一股火窜上来,还没来得及发泄,就听见边儿上传来一声腻歪的声音。
“哎呦,宝贝儿,这闹啥呢?”
一个土大款打扮的人走过来,拉着李玉湖斜眼看我:“你谁啊?”
“就是我以前一个穷酸同学,不知道傍了谁大腿进来了,弄脏了我的裙子,还给了我一张假支票。”
她提着自己的裙摆,使劲儿蹭着边儿上的男人:“你得给我做主哦。”
土大款一笑,呲着黄牙看我,肥腻的脸抬了抬,上下淫秽的看了我一眼:“这钱我就不要了,你跟我睡一觉,这事儿就没了。”
我当时一股热火往上冲,随手就想拿个什么玩意儿砸他脸上,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有人比我先一步一脚踹上去,蹬的拿个土大款满地打滚。
我扭头看过去,顿时浑身一凉。
黎明正收回脚,在他身边,米兰穿戴整齐,只是面色苍白诡异,和我目光对视上,竟然让我隐隐有些发怵。
“来人,把男的带出去,女的留下。”黎明打了个响指,身后立刻有保镖跟上,那土大款叫的撕心裂肺的,嘴里刚冒出来一句“黎少”,就已经被打晕抗走了。
李玉湖也被尖叫着带走了,但我顾不上那么多,只是直奔这米兰过去,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儿,压低声音问她:“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米兰回头看了一眼黎明。
黎明直接走到一边儿去喝酒了,我拉着米兰的手:“趁现在,我送你走怎么样?”
但米兰却面色古怪的抬手躲了一下,目光闪闪烁烁,就是不看我的脸。
“怎么了?”我一惊,下意识的抬起手指去碰她小腹:“该不会是。。。”
“你想什么呢?”米兰才回过神来,不轻不重的怼了我一下:“胡说八道,他没碰我。”
“是么?”我有点不信,瞥了一眼黎明:“那他对你干什么了?”
米兰紧紧的抿着唇,摇了摇头:“没干什么。”
说这,她不轻不重的碰了我一下:“走吧,咱们进场。”
她就拉着我进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黎明,但黎明就跟在后头,不远不近。
我直觉到他们俩似乎有点不对劲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米兰看着黎明的眼神也不像是最开始那么凶神恶煞了,黎明看着米兰的眼神竟然。。。有几分宠溺?
我眼花了吧?
我心思着呢,正巧感觉到不远处一阵耀眼,扭头看过去,就看到黎禹宸正在和几个人寒暄。
他好像是天生的掌控者,一举一动都带着王者一般的其实,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同时,也听到四周一圈儿人的吸气声。
今儿宴会上来了很多人,苏晚儿也来了,也跟在黎禹宸身边,就连王君都来了,但是却是在角落里。
米兰戳了戳我腰眼:“去啊。”
我心一横,就缠上去了。
黎禹宸果然在谈生意,跟几个老总在谈下一个季度合作的事情,我一过去,他们就停止了谈话。
黎禹宸转手就保住了我,揉着我的发丝,转头对几个老总笑了一下;“我未婚妻,安红豆。”
我被他这几个字儿哄的飘乎乎的,跟几个老总打过招呼,黎禹宸转头就带着我上了台。
说实话,我跟着黎禹宸这么久,什么场面都见过了,但没有一次像是今天一样觉得呼吸困难,站在台上的时候,无数个远光灯打着我们,我的掌心都跟着微微湿润。
像是我这样的人,有一天,竟然能站在这里。
我觉得有点飘飘然,黎禹宸开始讲话。
徒然,我手心一紧,我就听到黎禹宸声线浑厚的拿着话筒,轻声说道:“我决定创办的新公司的名字就叫做“红豆”,是一家灯饰品公司,所有人是我的未婚妻安红豆。。。”
下面“哄”的一声炸了,我当时被震懵了。
早就幻想过这样的场景该是如何的盛大,如何的美好,我心里早就幻想过无数次,但事实发生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站不住脚跟儿,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黎禹宸的掌心,全靠着黎禹宸撑着我。
从上台到下台,不过只有十几分钟,但我却好像已经在舞台上过完了这一生。
下台之后,我还脚底发软,贴在他身上几乎站不起来,他也纵容着我,一路抱着我的腰带着我去敬酒。
一张张脸一杯杯酒在我面前划过,我笑的眉眼灿烂,想要抑制一下,却又抑制不住,心里头都跟着舒坦,我跟着举起一杯酒,冲着面前的人敬过去。
但这女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我在哪儿见过?
她好像叫。。。好像叫苏,苏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