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靖州的脚受伤要倒退到一个小时前。
跟霍暖分开后,承靖州看时间还早,便在云大校园里走了走,打算等中午荆一下课再过来。
正走着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个熊孩子,骑着滑板车,横冲直闯,等他看到的时候,那熊孩子已经到他跟前,“嗵”一头撞在他的身上。
当时他刚跨过一个下水道口,大概是常年失修,放在下水道口上面的方形铁栅断了一根,而他后退一脚,直接便踩在了断裂处。
断裂的钢筋铁棍直接从他的脚底板穿入,从脚背穿出。
锈迹斑斑的铁棍上染了血,变成了锈红色。
他疼得冷汗直冒,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那熊孩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轻飘飘地来了句,“大叔,你没事吧?”
不等他回答,人就已经划着滑板车跑远了。
承靖州不止脚疼,气得心肝儿都跟着疼痛起来。
身为保镖的张兴就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这场悲剧。
没能救得了自己老板,如果还抓不住罪魁祸首,他这保镖也可以回家种田了。
张兴开车带承靖州去医院,一番折腾后再赶回学校,差两分钟下课。
时间算得上刚刚好。
荆一听完某人的“悲惨经历”,垂眸看向那只缠着白色纱布的脚,有鲜红的血渗透了白色的纱布,红色和白色交相呼应,冲击着视觉感官。
她皱皱眉毛,移开视线,嘴唇轻轻动了下,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车速不高,逼仄安静的车厢内,承靖州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说:“一宝,我们复合好不好?”
正午的阳光穿过车窗落在承靖州的侧脸上,张兴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觉得他家老板此时温柔得一塌糊涂,就连那硬冷的面部线条也柔和无比。
收回视线,张兴赫然看到车前窜出一个人,吓得他立刻踩下刹车。
“吱——”
“嗵!”
承靖州眼疾手快护住了荆一,不然她一准儿脑袋磕在车座上。
张兴一瞬后背冷汗直流,不等后座的人发火,立刻说:“州哥,荆小姐,是荆十,她突然从车前窜出来。”
承靖州目光森然地看向车外的人,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微微捏紧,他便一瞬没了脾气。
荆十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对张兴说:“你要是把我撞流产了,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张兴对她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交流。
荆一睇了他一眼,问荆十:“想好了?留还是不留?”
荆十从包里掏出手机,低头摆弄着,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想了一夜也没想好,你给我点建议。”
看她这种态度,荆一也有了情绪,“这种事只能你自己决定。”
视线离开手机屏幕,荆十扭头直视她,大言不惭地问:“你还是不是我姐?”
荆一当即道:“不是。”很早就不是了,不是吗?
荆十被噎得半天对不上话,哼了一声,扭回身继续玩手机,“你把我带到你爷爷的医馆不就是想看我适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吗?那就按你的意思,留着吧。”
荆一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承靖州紧了紧她的手,望向荆十的时候神情冰冷,“孩子是承安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