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姜大叔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来说的,因为我们真的没有再找到出去的路,迷路了,走过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过,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走,往深处走,没有回过头,抬头望着这一片虬髯的粗壮树干,不免有些心悸,走到最后,姜大叔心里也没底了。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个大烟泡,这种东西在这里竟然是如此的多,我甚至看到一具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应该是狐狸或者是狍子一类的东西,在大烟泡里露出干瘪的尸身,看的人心里发毛,姜大叔在前面拿了根棍子开路,前头用刀子削尖,刺下去如果是大烟泡的话,就会刺进去,这时就应该避开。
几个人走的灰头土脸又小心翼翼,我感觉走了很久,姜大叔一把把棍子扔在一边,回头看看我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停了下来,我的衣服上都是泥浆,让我觉得冷的很,而且烂泥冻干之后黏在身上走起来特别的费力,胖子更是叫苦连天,杀猪一般的嚎叫引得林子里不知名的鸟飞起来一片,乌压压一片的鸟几乎是贴着你的头皮过去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很是吓人。
“姜大叔,我们这算是迷路了吧?”我靠着树干磨蹭着身子上的泥块,这场景就像是大黑熊挠痒痒,据说大黑熊手短,够不着背,就靠着树干石头什么的蹭,所以有些专家总是能从树干上找到这些动物的皮毛。
“恩,失去方向了,我们不知道现在是往里还是往外走,不能在贸然前进了。”姜大叔看着手腕上晃动不停的指针,皱着眉头说道。
“哎,你们看,这是个啥?”胖子叫了一声,我看了胖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大声喊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黑很久了,林子里能见度很低,而且总有一些发着奇怪光亮的星点在不远的地方闪烁着,是萤火虫?还是什么奇怪的植物?
也许吧,我只能往这些无害的地方想,万一是什么凶猛的东西,我就怕被胖子这嚎叫引过来,夏连自从进了这林子以后,就和我失去了联系,我还以为是林子里真有山神什么的把她拘走了。
可是鬼木牌上有我的血脉感应,夏连确实还在里面,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不敢散发出一点,这让我很是纳闷,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甚至没有通知我的时间。
回到这边,胖子喊完以后,看了周围一眼,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过还是用胖乎乎的手指指身后,让我们过去看一看。
第一个过去的姜大叔,他比较谨慎,抽出腰间的刀,这种刀是刀背很厚,刀刃狭长,跟藏刀有些相似,不过却是比起造型更加的夸张,挥舞起来也是极其的危险,手腕粗的枝干,能一刀劈断,断面整齐,我们找路的时候,这刀没少开路。
“姜大叔不用这么小心,这里不过是……”胖子把手放在胸前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这笑,很快就停住了。
周围有“姑姑”“姑姑”的叫声,猫头鹰展开翅膀扑棱棱的飞了过去,我抬头看了看,再看向胖子的时候,恍惚间,他的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五官扭曲起来,最后凝成了一个狰狞的样子。
“姜大叔小心,胖子他……”我话还未落,胖子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姜大叔没有料到,一下子被扑倒在地上,弯刀被撞飞,斜插在我脚边。
“中邪了……”我呆呆的吐出两个字。
该死的,怎么会。
以前鬼哭壕的时候,我就知道胖子的命格很硬,阳火盛行,鬼怪勿进,可以现在,居然中邪了,难道这里有凶到可以压制胖子命格的东西?
顾不上多想,眼看着胖子的五官越来越扭曲,嘴角都快咧到脖子根后了,姜大叔被死死的掐住脖子,不过他两只手也卡住了胖子的脖子,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两个人僵持着。
“把刀……刀……给我。”姜大叔的脸憋的通红,每说一句话,都在消耗胸口的氧气。
“刀?”我看着地上的那柄弯刀在黑夜里泛着寒光,一下子冷汗从头上落了下来。
“姜大叔,你撑住,我来想办法。”脑子里急速的转着,让我把刀给他是断然不可能的,而现在胖子力大无穷,要是把刀给姜大叔,凭借他的身手,我相信就算是中邪的胖子,也打不过他,只是这样,胖子会受到伤害,搞不好会被弄死的。
姜大叔这个人,眉目之间本来就有煞气,虽然性格直爽,但是也绝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他或许不会留手。
我跑过去,双手结了一个三潭回炉印,冲着胖子的耳边喝了一声,看到他楞了一下,果然有效,这中邪还得道家的方法来,却不曾想,就在我稍稍松懈的时候,胖子突然撩起一脚,一个老驴瞪腿,直直的把我踹出去好远,肚子里痉挛起来,估计肠子都扭到了一起了。
天杀的胖子,我X你奶……
我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痛苦着。
疼死爸爸了。
怎么会这样?第一次,我的术法居然没有用,三潭回炉印居然失效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罗刹鬼我都能与之硬杠一下,可是这简单的中邪,怎么就失效了。
我一下子被踢开,而姜大叔也利用这个机会,狠狠的在胖子的肋骨部位一个肘击,唤作正常人,这一下势必会让其痛到无法用力,不过胖子已经没有了痛苦的感觉,只是被撞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姜大叔的身旁,而姜大叔双脚用力一蹬,向后滑了几步,起身就朝着那柄刀的位置跑去。
在胖子一抬头的时候,姜大叔已经抄起了那柄刀。
“姜大叔,不,不要啊!”我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来一句。
有刀在手,姜大叔的气明显的提升了许多,我隐隐看到那刀上面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光太甚,让我出现了幻觉,胖子依然不知所谓的要往上冲。
姜大叔也没有留手,直直的用刀尖刺向了胖子的脑门,这一刀下午,非得开一个窟窿,我可怜的胖子断然没有活路,不过这刀尖在即将刺到胖子的时候,姜大叔的手一番,刀尖向着自己,刀柄磕在了胖子的头上,“嗵”的一声发出一个沉闷的响声。
我看到胖子居然直接朝后倒了下去,姜大叔趁着这个机会,在胖子的眉心用刀划开了一道竖着的口子,乌黑的血从胖子的眉心留了出来。
这手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姜大叔似乎对着一切驾轻就熟,看样子没少做过,一时间我重新打量起他来,这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没有那么简单。
想想他的身手,在我落下大烟泡时候的反应速度,这对手的老练和直接,姜大叔也是一个高人,绝不是那所谓的驴友。
不过这些我都没有说,谁没有点秘密,姜大叔毕竟是一个好人,他救过我,现在又救了胖子,算是我两的救命恩人,想这么多确实使我的不对,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白纸,刚才施展三潭回炉印的时候,姜大叔是看到了,不过他也没有说,我们就这么心照不宣的揭过了这件事。
胖子额头的污血流了差不多一小杯,悠悠的醒了过来,摸着脑袋,问我:“白哥,你说我这是咋了?饿昏了?”
死里逃生的胖子说出这话来,看来脑子还没有被打坏,我眼里还含着泪,一把抹掉:“去你的,饿死你得了。”
说完以后我才发现姜大叔没有了人影,转头看到他在胖子之前中邪的地方,低着头,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手上时刻准备结印,到了姜大叔的跟前。
这地上……
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