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康熙将额头贴上她的额头,气呼呼的说道,“你现在心里最爱的是不是汤圆?”

这话真是充盈着一股浓郁的酸味。

皛皛很想笑,但不敢笑出来,硬憋着,这男人连狗的醋也要吃。

她主动的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最爱的是你!”她从不吝啬对他说情话,因为在她的爱情观里,互相赞美,互相吐露爱语,是一件很日常的事情,这可能和她是在美国长大的有关系,因为西方人也总把调情当做日常,没什么不好的,爱他,就是爱他,没什么好害羞的。

康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扣住她的后脑勺,凶猛的吻了过来,火热又缠绵,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停止,他舔了舔唇角,用手指摩挲着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双唇,“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厮磨了一会儿,险些擦枪走火,但康熙硬生生的忍住了,脸涨得通红,倒是皛皛有点过意不去了。

她着实有点忧心,这么一下子就断了他的‘口粮’,不知道会不会‘饿’出毛病来。

到了晚上,她见康熙潇洒的拿起纸巾盒去了书房,那背影看上去很是绝然。

她莫名道:“这么晚了,你去书房做什么?”他明天可是要早起赶飞机的。

他默然回首,看了她一眼,很壮烈的说道,“修炼五龙抱柱第一级。”

皛皛:“……”

真是闷得住,也能骚得欢的男人,合起来就是——闷骚。

康熙像谁?

他亲娘一定会说,无疑啊……像、他、亲、爹!

**

翌日,皛皛还没醒,耿不寐就来敲门了,康熙黑着脸开了门,像怕他会反悔似的,耿不寐死盯着他,一边盯,一边碎碎念,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催通告的手段真是杠杠的。

康熙坚持要替皛皛做好早饭才肯走,耿不寐也只好死赖在厨房里继续磨他。

皛皛起床后,刷牙梳洗完,看到耿不寐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康熙,甩都甩不掉,她笑着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康熙一起吃早饭。

耿不寐是肯定没份吃的,他也不计较,反正上了飞机会有飞机餐吃。

吃完早饭,耿不寐和小陈将康熙的行李拿了下去,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下楼来,只好又跑了回去。

康熙正和皛皛耳鬓厮磨,难分难舍,耿不寐和小陈只觉得眼睛都快被刺瞎了,等两人缠绵够了,两人一左一右架住康熙往电梯里拖。

这种时候只能用这种非常手段了。

等康熙离开了,皛皛关上门,顿觉整个屋子冷清了,连温度也像是骤降了似的,摸摸被他吻肿的唇,甜蜜里夹杂着怅然,怅然里又略带了一丝眷恋……才走了几分钟,她竟已经开始想他了。

她甩甩头,将这份情绪抛开,走到糯米身边,看看它的动静,借此转移注意力,她望向外头,见天气风和日丽,阳光充足,便把汤圆和糯米连着狗窝抱到阳台上晒太阳,不仅可以让它们呼吸新鲜空气,还能利用阳光中的紫外线杀死它们身上的细菌,尤其是刚出生的汤圆,更需要多晒太阳,但不宜太长,半小时就可以了,等下午的时候再晒半小时。

刚分娩完的糯米,最初几天只能吃营养丰富的粥状食物,这些康熙倒都有准备,不用她操心,她只要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即可。

一盒是用宠物牛奶冲得鸡蛋羹,一盒是鸡肉粥,康熙都贴上了标签。

她回想着兽医说的话,“要少食多餐,一周后才可以喂狗粮!”

等糯米吃完饭,她用温热的毛巾,替它擦了一遍肚子和下体,然后更换褥垫,保持狗窝的干爽和清洁。

小汤圆就不需要她操心了,糯米会随时用舌头帮它洗澡的,不过等大了,糯米就不会管了,需要有人经常给它擦拭才行。

所以说,养狗绝对是一件有点操劳的事情,但对于爱狗的人来说,这些事做起来却是很开心的。

等伺候完两条狗,她也该去上班了,今天特意请了半天的假,为的就是先把糯米照顾好,她走到书房拿包时,瞥到了书桌上的一叠档案,就是张又成送来的案件资料,将它塞进包里,打算到特警队再详细看。

她的路虎座驾仍是没送回来,只好开着康熙的奥迪车出门,反正都是越野车,她没什么不习惯的,开慢些就好了。

一个假期过完,别说普通人了,就连特警队的人也是懒洋洋的,这时候就需要皛皛这个教官来替他们收一下骨头了。

在食堂里吃过午饭后,皛皛换上训练服,开始往死里折腾他们,武馆里已是好久没响起过林俊等人的惨叫声了,那声音听在张武耳里,真是怀念至极。

等他们出来时,眼神立刻变得目光如电,再不如先前一般的松散。

操练完新人后,皛皛先冲了个凉,洗去一身汗水,然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去了食堂,特警队的食堂会有下午点心供应,好吃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垫垫肚皮,尤其在激烈的运动后,她更需要补充能量,康熙不在,爱心便当是肯定不会有了,但晚上计孝南会送饭,她也和康熙说过,偶尔她也回去秦媛店里吃饭,叫他不用操心。

吃过点心,她休憩了一会儿,正想翻看焦尸档案时,手机铃声响了,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她疑窦的接起。

“喂?”

“端木,我是张又成!”他口气急切,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

他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下班。”现在刚过四点半。

张又成正在公安局的停车场等小李将警车开出来,他顶着烈日,抹了一把汗,“刚才接到报警,郊区的一个垃圾焚烧厂又发现了一具焦尸,根据报案人的简单描述,发现的时候,死者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尸体也是泡在了水里。”

竟然又是一具死在水里的焦尸,这可是第三个人了。

“法医怎么说?”

“法医和鉴证已经赶过去了,详细情况还要等他们检查了才知道,我现在正打算和小李赶过去。”景飒和曹震都在x市,他也联系过了,但深感这案子太诡异,又深怕出纰漏,所以不得不打了皛皛的电话。

这其实也是曹震提议的。

“具体地址在哪里?”

张又成立刻将地址报给她。

皛皛记录后,说道:“你和不拐先过去,我下了班就会赶过来。”不拐就是小李的名字,别人都叫他小李,但他一定要皛皛叫他名字,说是这样亲切。

实则是他想要拜师学艺,正努力和皛皛套近乎。

“好,那我在等你。”

挂了电话,皛皛翻开仓库焦尸的档案,把上面所有的信息捋了一遍,经过法医解刨,死者死前摄入了大量的酒精,超过正常醉酒的程度,可以说已烂醉如泥,抽他耳光都未必能抽醒他。

凶手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动得手,但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用火烧,仓库所在地极为偏僻,白天都很少有人路过,案发又是在深夜,那种状况下,凶手要对付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无论是捅死,还是掐死都要方便得多,为什么要选择火烧。

假设凶手是一个喜欢用火来表达杀戮的人,那么他应该是一个纵火犯,但纵火犯指得是特定人故意放火或放任火灾发生而不顾他人死活的一种行为,纵火犯罪也是最容易着手且危害巨大的犯罪,小则夺取人的生命及巨大财产损失,大则严重危害社会的公共安全。

而纵火的动机相当复杂,有破坏性、兴奋性、报复性、隐匿性、牟利性、偏激性和系列性七种,不同动机背后所隐含着犯罪者不同的特性。

可是不管哪种动机,纵火的人不会直接烧人,通常是以建筑物为主要燃烧对象。

本案却恰恰是避过了建筑,直接将人烧死。

这样的纵火凶犯,实在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每个死者又是泡在水里的……

皛皛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连电话铃声响起了,也没注意,铃声未曾断过,终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听筒里没有声音,只有一阵大喘气,她愣了愣,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康熙。

她脑门子一凉,“那个……我刚才去上厕所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又为了案子恍惚了。

他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戳穿她,“我已经到剧组了,你下班了没有?”

皛皛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刚过六点,“嗯,正准备下班。”

“早点回家,别到处瞎晃!”瞎晃两字他说得特别重,可见他心里已经有底了,只是没说出来。

她干笑了一声,“知道!”

“我还有个饭局,先挂了,到家给我电话。”

“嗯!”

挂电话前,他又故态复萌了,“来,亲一个。”

这次她学乖了,很听话的隔空啵了一声。

电话里他享受的哼唧了一声,又说了些甜死人的情话,便没再吵她,安静的挂了电话。

皛皛收拾好东西,在案子和回家两件事上犹豫了那么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案子,大不了早点回去就是了。

上车后,她用导航仪设定了一下去垃圾焚烧厂的路线,虽然在s市生活了两年多,但平时太宅,和路痴没什么区别。

设置好后,她给张又成了打了个电话,说她马上过来。

张又成还特别热心的问她,要不要给她买份盒饭,这倒提醒了她,她挂了电话后,又拨了计孝南的电话。

“老计,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要送饭来的话,钥匙卡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这是典型的美国人作风,老喜欢出门的时候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的花坛里或地毯下面,这点康熙也说过她,但她认为家里有两条大狗在,小区的保安也非常出色,她又是学武的,真要有坏人,只能说他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知道了,刚才万岁爷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说你会晚回家,让我先送饭过去,顺便照顾糯米,你安心办你的事去吧。”

她一愣,顿时心中暖意泛滥。

他果然是知道的。

“不过万岁爷也说了,要是你23点前还没到家,就要我打电话通知他,他说了,你懂的。”

她汗了一下,想起了床上承诺第九条——23点没回家的人,要接受惩罚,惩罚是每天多用1个套套君。

惩罚内容不言而喻啊。

挂了电话后,她发了一条微信给康熙。

“谢谢!”

很快,他就有了回复,“量力而行,注意安全!”

她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绽放。

有一个全心爱护自己,又懂自己的男人,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件事。

她轻快的踩下油门,朝案发现场驶去……

**

第三具焦尸的案发现场是s市一个即将废弃的垃圾焚烧厂,地处郊区,四周都是已荒废的田地,杂草丛生,马路倒是建造很宽阔,这是为了能让大型垃圾车安全的开进焚烧厂里。

因为焚烧从环境保护来说,是非常污染环境的行为,城市垃圾的处理,更多的会选择二次利用,比如堆肥技术,厌氧发酵沼气、废物再生技术等,排除上述不能处理的,更多会选择填埋,现在也有了新热解技术,总之为了环保,垃圾的处理不再是无尽的燃烧。

所以像垃圾焚烧厂这种不能跟上时代潮流,又无言中的设施,已经开始纷纷关闭,尤其是私营的,主要是烟气系统的二恶英,还有垃圾的恶臭,这些一般国企会做得好一些,密封好,烟气处理技术也高,私企就难说了,所以关闭是必定的结局。

皛皛一下车就嗅到了难闻的气味,那种恶臭,让人的胃直接能翻滚起来,垃圾燃烧的刺鼻味直冲脑门,感觉眼睛都被熏的有些酸胀了。

张又成和小李跑了过来,给她递上口罩和手套。

她戴上后跟着他们进了焚烧厂一处堆放垃圾的场所,这时鉴证仍在,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了。

皛皛端详了一下,和大黑山发现的那具一样,已经烧透了。

张又成道:“法医初步判断死者为男性,30—35岁左右,死亡时间约莫在今早凌晨,然后根据焚烧厂工作人员的信息比对,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黄健,32岁,一直是这里焚烧垃圾的工人,因为这厂子即将关闭的关系,其他员工都先去了新的垃圾处理厂,他则留下来将最后一批垃圾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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