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你个大头鬼!”东子这话话音才落,闻风赶过来的镇长一巴掌就抽下去,“给我闭嘴吧!不然直接给缝上!”训斥了东子,又让王家那伙人老实之后,镇长这才鞠躬哈腰的走到纪兰舟面前,“纪总,他们都不懂事,你看这——”
纪兰舟不说话,只是一下下的抚着罗云裳的发丝,镇长很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纪兰舟的脸色,也只得把话咽进肚子里。
并没有让众人等多久,几辆闪着警灯的车,就带着一阵尘土滴鸣着驶来,东子见状这才紧张起来,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警察真的来了,原本他还以为这帮人在唱双簧忽悠他们,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有了想要退却的心思。
“纪总!”在接到电话之后,带头火急火燎的赶来的梁局长先是向纪兰舟问好之后,转身看着手里拿着棍棒的一群人眼中出现狠色,这帮不长眼的兔崽子,惹谁不好偏偏惹这尾大鱼,自己作死不说,还得连带着他也不好过。
梁局长心中气恼,连话也不问,直接一挥手,中气十足的说道,“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
这番动静之下除了还在昏迷之中的王妈妈之外,其他的人都被惊了出来,那群年轻男人的老婆,老娘之类看到自己的男人儿子要被警察带走顿时慌了神了。
普通的人总是对进警察局这种事情心有恐慌的,何况,常年待在莱茵镇的人们。
整个场面又是一场混乱,叽叽喳喳的嘈杂不休。
镇长急的团团转他有心为那些冲动的年轻人说说好话请求纪兰舟放他们一马,可是在场面乱起来之前跟着纪兰舟一起来的保镖已经把纪兰舟护在保护圈里,摆明没有打算让任何人靠近——刚才要不是六哥提前给他们打招呼,那个什么东子哪儿能靠近的了纪兰舟。
梁局长偷瞥了一眼纪兰舟的背影,见对方根本没有住手的打算,连忙吩咐自己的手下捆人利索点。
“罗云裳!”募然地有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你害死润子不够,还要折腾他们,我们老王家到底欠了你什么!”
纪兰舟听到骤然的转头,看到叫出这声的女人正是刚才挡在罗云裳面前指责罗云裳的女人,可能是那些个被警察用手铐拷上的男人里有着她自己的儿子,她急的脸红脖子粗的。
王大娘察觉到纪兰舟的锐利眸光,其他的话直接卡在嗓子里了,她不敢吼出来——
不过她刚才声音倒是被罗云裳给听到了,被纪兰舟一直护在怀里因为王大娘一番话陷进不可自拔自责里的回过神来,看到这样混乱的场面顿时惊愕,在看到已经有些警察准备把东子一行人押进警车里之后,她立刻急切的说道,“够了!”
纪兰舟转过头,垂眸望着罗云裳说道,“他们不会感激你的。”
罗云裳的嗓子一哽,不用去看,她也知道即使她求着纪兰舟放过他们,这些人也是不会感激她的,可是她本来的初衷就是来看看王科润,而不是找麻烦——似乎她总是在做错事情,哪怕她本来的初衷是善意的也总是会扭曲的不成样子。
然而,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对不起王科润,对不起王妈妈,再也没有必要对不起更多的人了。
“我不需要任何的感激。”罗云裳的眸光暗淡,哑着声音说道,“我们走吧。”
纪兰舟沉默地望着罗云裳半晌,心里因为‘我们’神色稍缓,然后他说道,“好。”
在纪兰舟的手臂用力把她抱起来的罗云裳没有挣扎,只是用手指紧紧地揪住纪兰舟的衬衣,因为用力,手指的指节都已经泛了苍白的颜色,视线穿过纪兰舟的肩膀,看着那些一些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看着那些满目愤恨,偏偏因为顾忌纪兰舟努力隐忍的王家人。
在她还没有被纪兰舟找到,一个人生活在莱茵镇的这些年里,除了忙碌一点,生活还是很惬意的,作为整个莱茵镇唯一的一位老师,哪怕是林思思那样的女人都敬她一分的。
其他的人就不用说,但凡家里有孩子的家长哪个不是对她热心又热情,可是现在那些从来都笑脸相迎的人一脸漠然的站在原地看着旁人用悲伤痛苦,眼泪鲜血书写下来的热闹,顺便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不许不只是谈资,对于可以算的上是话题人物的她恐怕再也无一丝赞扬了吧,或许在他们的心里,她的代名词已经不是老师,而是祸水。
其实王科润的死,何止是横亘在她跟纪兰舟之间,还有她跟王妈妈,跟所有的人之间。
罗云裳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她终于知道,莱茵镇这个环境秀丽的美丽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了,这道在她生命中存在过的美丽风景终于是变成了噩梦。
“那就这么彼此折磨吧!”
纪兰舟听到罗云裳这句话表情一僵,他想问,罗云裳你在我的身边真的就感觉不到我对你的一点好吗?不过到了最后纪兰舟也没有问出口因为罗云裳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我不会折磨你的。”纪兰舟说,“罗云裳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真的想要对你好呢。” 他是真的想要把罗云裳留在身边,想要对她好。
“你的好,太过于的沉重了,我承受不起。”罗云裳本来是想嘲讽纪兰舟的,可是说道最后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她跟纪兰舟之间,真的就是如同她所说的一般,除了折磨就是苦涩,昔日的甜蜜早已经消耗殆尽了。
纪兰舟摇摇头,直接抬脚把浴室的门踢开,抱着罗云裳走进去,轻轻地把罗云裳放在浴室的椅子上,转身去放水。
总开关被打开之后,浴池四周的四个天鹅造型的水笼头里立即有水流出来,在注入浴池的时候发出哗哗的水声,白色的水蒸汽随之升腾而起,很快的盈满整个房间。
坐在椅子上的罗云裳看着纪兰舟走过来,眼眸中出现一丝的戒备,却没有在试图挣扎或者是抗拒,因为她知道那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