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兰舟直接点点头,而转向王院长所说的大厅的脚步迈的更急。
“纪总!”守在出口的保镖见到带着一群人前来的纪兰舟立即弯腰问好。
这番动静毫无疑问的引起了大厅里不少人的注意力,他们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入口的方向想要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的纪总是何方的神圣。
大厅的大门被站在两旁的保镖打开。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红了天际的火烧云洒下漫天的霞光,伴随着皮鞋踩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直接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在这信息爆炸的年代,相信每一个人看过的帅哥美男,不计其数,可是当看到这个忽然出现相貌俊美的恍若天神般的男人时还是愣住了。
在众人失神而惊叹的目光中,站在门口的纪兰舟先是用视线在人群中一点点的扫过。
寒意在每一个被男人视线照顾过的人心中升起,尽管大家心里清楚,男人看的不是自己,这就跟老师站在讲台上扫视下方一样,看起来像是在看自己,可是实际的是他谁都没有看到,但是潜在的意识里传来的恐惧还是周身的汗毛迫不及待的直立起来,表示自己的忌惮。
然后还不等汗毛被抚平,那个一出场就震住了所有人的男人开始迈开脚步向人群中走过,所到之处,他的目光不停的探测像是在找什么人。
窃窃的私语在人群蔓延开来。
被人群遮掩着躲在角落里的罗云裳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议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早在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是纪兰舟的手笔,可是很快的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她怀孕的事情还是今天中午发现的,做出打掉孩子的决定才是不过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纵使纪兰舟非同一般人,可是她也不相信他能够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
但是,来人却是纪兰舟。
这让罗云裳有些不安,好在大厅里的人还是很多的,她相信要是只有纪兰舟一个人亲自排查的话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或许她可以趁机制造一些混乱什么的逃出去。
有了这样的想法罗云裳就以尽量不让人察觉的动作悄悄地挪动着身体,她的目标不是别的,火警。
这种随处可见又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引起人们恐慌的东西,实乃是逃跑的利器。
四年前,她敲过一次,制造的混乱让她成功的去医院见了莫擎。
今天,她要故技重施,再来一次让自己从当前的困境逃跑,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的——爸爸妈妈,这是注定不能让她远飞的甜蜜束缚,但是最起码她可以解决现在的一时之困。
至于以后,那还是以后再说吧,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罗云裳想着,身体已经成功的接近了那个红色装置的按钮,她悄悄掏出手机双手攥紧,然后微微的抬高,趁着所有人都被纪兰舟吸引了的时候,罗云裳一咬牙,手臂快速的挥下。
眼看着手机的棱角要撞上火警的时候,动作戛然而止了,这不是罗云裳忽然改变注意了,而是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了。
那抓紧她手腕的熟悉力道,和瞬间把她包围的熟悉味道让罗云裳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耳边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居然敢在我面前玩这一套,罗云裳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吧!”
不!
正因为她没有吃雄心豹子胆才想逃跑的。
只不过这种带着浓重示弱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口的。
纪兰舟见罗云裳不说话,抓着她手臂的手用力的一扯,罗云裳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一带就不由自主的正面的面对了男人,然后她听男人问,“罗云裳,我的孩子呢!”
“孩子?”罗云裳闻言笑了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纪兰舟闻言一双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罗云裳眨眨眼睛,模样份外的无辜,“我真的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纪兰舟是相信了罗云裳的,在他的心里始终是不相信罗云裳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的,可是当他看到罗云裳泛着嘲弄的的眸光后,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握着罗云裳手臂的手也不由得更加的用力,“医生!”
随侍在一旁的王院长连忙自己手下的医生说道,“小姐姓童。”他可不认为纪兰舟是想要让这位小姐来回的被他们折腾一遍。
“是。”过来的医生如梦初醒,她连忙就奔向二楼,手术的记录都在二楼。
罗云裳勾了勾唇角,模样越加的无所谓。
纪兰舟看着罗云裳的样子,眉头再次的皱紧,不过并未说话。
纪兰舟不说话,其他的人更加的不敢出声,募然间有着数百人的大厅里在片刻间竟然变得如同坟墓一般的安静。
好在时间并不长这种沉寂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是拿了病例赶回来的医生,王院长这才松了口气,他不顾身份的连忙迎过去,他刚想问怎么样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家医生那比死了亲爹妈还难看的脸色,心头咯噔一跳,不会是——
“拿过来!”纪兰舟显然也注意到回来的医生。
“是是。”王院长哪里敢怠慢,他连忙从医生的手中拿过病例,快速的走过来,双手捧上那叠纸。
纪兰舟侧目,白色的纸张上面的几个大字印进他的眼底——平安医院,人工流产手术同意书!右下角的位置罗云裳两个字赫然在列。
这几个字就如同一把把尖锐锋利的箭直接射进纪兰舟的双眸里,疼痛猩红了他的双眸,他把视线重新放回罗云裳的身上,“做过了?嗯?”
纪兰舟的语调很轻,却莫名让人感觉骨头缝里都在泛着森森的寒意,要是识相的现在应该立刻的改口哪怕是随便扯一个什么借口都好,省的落到死无全尸的地步。
可是罗云裳没有,她扬起苍白如纸的脸庞,望着男人那张满是隐忍的俊美脸庞,点点头,还不怕死的说道,“如果你运气够好的话,没准还能看到那滩的血水,当然你还得能分辨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