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还望着孟良君浅笑的襄平,在得知对方的身份后,当即就诧异的脱口而出道:
“你就是孟侍郎的那个妹妹啊,我虽然身居宫中,可你的事情,也听那些宫婢们提起过呢。竟不想你和瑾萱竟然是好友,这还真挺叫我意外的。”
一听到襄平提起孟冕,孟良君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有些惨白,接着语气更是微微颤抖的勉强说道:
“是,我就是孟冕的妹妹,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不对,和兄长没有丝毫的关系。因此公主您无论听见什么传言,但千万不要因此就误会我的兄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眼见孟良君这慌忙解释的样子,当即襄平就意识到自己适才的话,恐怕是有欠妥当了。
因此襄平先是歉然的看了萧瑾萱一眼,接着就赶紧上前,主动拉住孟良君的手,然后语带后悔的说道:
“对不起啊,我刚刚说的话不是有心的,其实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要是真心喜欢,亲兄长又如何,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对,那就该义无反顾的去爱。”
站在一旁的萧瑾萱,闻听得襄平的前半段话,到没什么反应。
可是当听到对方,竟然认同亲兄妹相恋,这种离经叛道,简直有违伦常的事情,因此微微皱眉下她赶紧说道:
“襄平别胡说,良君最近较为忌讳旁人在提起孟冕。既然是打算出去游玩逛庙会,这些个不痛快的事情,就暂且都先丢到一边吧。咱们快些上车吧,到兔儿岭还有一段路程要走,去的晚了就赶不上热闹了。”
一听得这话,襄平和孟良君,向来都极为听萧瑾萱的话,所以不再继续耽搁,几人上了马车后,便径直向城门外赶去。
而这一路上,似乎是看出了孟良君有些郁郁寡欢,所以襄平就变着花样的说着笑话,哄逗着对方开心。
眼见得襄平,这眉眼娇俏笑闹不止的举动,萧瑾萱眼底闪过诧异之色,接着便语带探究的问道:
“襄平最近我虽没怎么进宫,可是瞧着你萎靡不振之态尽去,不但气色好了,人也比往日还要活泼灵动了。难道那件事情你已经放下了不成。”
闻听得这话,襄平笑着的双眼中,就流露出一丝伤感,可瞬息间就被她敛去了。
接着襄平耸耸肩,然后便对着萧瑾萱,语气轻快的说道:
“放得下放不下,我的命运又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反正我也想开了,与其天天愁眉不展,我还不如活得潇洒快活一些呢。只有我每日都在笑,母妃才不会担心我,父皇也会更加的宠爱我。而且只有我坚强了,一天天羽翼丰满起来,终有一日才能在有机会和莫大哥破镜重圆。所以瑾萱你别担心我了,我现在很好,而且在也不是原来那个傻得可笑的襄平了。”
若说之前的襄平笑的虽不如现在明艳动人,可每次展露出的笑容却都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萧瑾萱知道,如今的襄平,虽然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开朗。而且也笑的更美了。
但是这不过是襄平的一种伪装,对方只是带了个笑着的面具,无论看起来多么的动人,其实内心却是紧紧封存着的。
萧瑾萱本想规劝安慰襄平几句,却都被对方有意的避开了,眼见如此,她自然也不好在说什么。
而就在三女都避开彼此最不想被提起的话题,尽量只谈趣闻笑话时,说说闹闹间,兔儿岭的城隍庙便也到了。
等到几人下了马车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城隍庙前人山人海,众人上着高香的热闹景象。
加上两旁还有叫卖供果糕点,算命测字的,熙熙攘攘,确实极为的热闹。
眼见得自己一手修建起来的城隍庙,竟然这般香火旺盛,萧瑾萱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也十分高兴。
而就在白楚和几名近卫,便衣在前开路,萧瑾萱三女悠闲的走向庙门,并四下张望瞧着热闹的时候。
忽然一个头发邋遢,留着羊毛胡须的的老道士,就突然从庙门后面窜了出来,更是绕过白楚等人,一下就撞在了萧瑾萱的身上。
这老道看似瘦弱,个头也不高,却不成想力气却一点也不少。
当即萧瑾萱只觉得右脚一扭,她痛的闷哼了一声,接着便站立不稳的向后摔了过去。
正站在一旁的凌霄眼见于此,赶紧伸手就把萧瑾萱扶住了,而琼脂更是上前一步,双手掐腰极为气愤的喊道:
“你这个老道怎么走路都不看着点呢,我家小姐险些被你撞倒在地,若是主子有任何闪失,信不信我叫你拿命来赔。”
在所有隐卫心里,萧瑾萱就是他们的天,因此在对方面前,隐卫向来都是毕恭毕敬。
可是在面对敢于伤到萧瑾萱分毫的人时,身为隐卫的琼脂,那冷情的一面,就彻底展露出来了。
而再瞧对面那突然冲出来的老道,在适才那一撞后,也仰面倒在了地上。
这会老道一边“哎呦,哎呦”的喊着疼,一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手中也沾过血的琼脂,这会双眼中的神情,其实还是极为摄人的,可那老道却仿佛老眼昏花,丝毫看不见一般。
并且反倒理直气壮的一指萧瑾萱,接着气喘呼呼的说道:
“哪里来的女娃娃,你可知道我是这城隍庙内,远近驰名,算命批字最准的成半仙。你胆敢撞我,说说看准备拿出多少银子来赔我啊。”
一听得这话,在瞧着面前这老道,那满脸精明的模样,常年在外负责各种杂事的文昕,当即就是一笑。
毕竟碰瓷的他也不是第一回瞧见了,在京师内专门有那种看中富贵之人,然后故意装成被对方撞倒,或者伤到的假象,以此来讹诈银两的行骗之人。
若是在平时,这种事情文昕定然是不会理会的。
可今日难得萧瑾萱出来玩一回,花些银子打发了这老道,别影响到众人的心情,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伸手从身上掏出五两纹银,文昕就上前将银锭塞进了老道的怀里,接着压低声音,略带告诫的说道:
“银子也拿到了,识相点就赶紧离开。否则若是在纠缠下去,别说银子我分文不会在给你,更是会直接送你进衙门的牢房,给你这讹人的老道,好好长个教训。”
一听得文昕这语气不善的话后,正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银子的老道,眼底深处就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可转瞬间他在抬起头后,神情就又变得极为泼皮起来。
更是将手里的五两纹银,直接随手就丢在了地上,然后嘴巴一撇的说道:
“我成半仙好歹在这里也是个颇有名望的人,五两银子就想打发我,你这个白毛小子,还真是拿得出手啊。五两绝对是不够的,但若是五十两的话,老道还勉强可以接受。”
文昕自打在扬州,曾掉进过一回河上的冰窟窿,缺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后,这双鬓就长出了两缕白发,甚至于眉毛,他都是雪白一片。
当初才来京师时,那会萧瑾萱可没现在的地位,更是无瑕庇护文昕。
因此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开始时文昕都将白发和雪眉染成黑色的,以此来掩盖自己过于奇特的面貌。
可随着萧瑾萱的地位巩固,跟在她身边的文昕,也自然不必再掩饰下去了,所以如今他已然又恢复成,这一副略显奇特的样子。
因此眼见得这老道,竟然口无遮拦的,直接以白毛小子称呼他。
如今也算在帅府内外,混的风生水起的文昕,当即就有些不快起来。
就在他想直接推开这胡搅蛮缠的老道,护着萧瑾萱进去时。
可与老道那双眼睛对视在一起后,文昕没来由的却心里一跳,更是有种极为怪异的感觉,在他的心里蔓延开。
而且他甚至忽然有种与这老道,本就相识的错觉。
就在文昕这愣神的功夫,老道已经笑呵呵的走到了萧瑾萱的身前。
接着一捋羊毛胡须,他就伸手讨要银子的说道:
“女娃娃,撞了我这么个老人家,管你要五十两可一点不算多。看你穿的绫罗绸缎,竟不想却是个小家子气的。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白要你的银子,五十两纹银换我的三副卦签,你可要知道整个城隍庙,就属我的签最为准了,这回你总不会在觉得吃亏了吧。”
今日是端阳节,这里又是城隍庙。反正一会赶庙会,势必为了凑个热闹,也是会摇签算卦的。
所以能和和气气的打发了这老道,萧瑾萱也觉得省去一个麻烦。
因此示意文昕给了那老道五十两银子后,萧瑾萱当即就对身边的众人说道:
“这位道爷可是允诺会送上三次摇卦的机会,你们谁想测卦便上前来吧。:”
可谁知闻听萧瑾萱这话后,已经从身后背着的竹娄里,将摇卦的签筒取出来的邋遢老道,却一摆手的说道:
“我这卦岂能给一般人测。能叫我成半仙掐指一算的人,在场之中为有你们三人,才有这个资格。”
这老道的话,真可谓说的极为自傲,而众人就见对方将手举了起来。
紧接着便向着萧瑾萱,孟良君,以及襄平纷纷遥指一下,而老道这动作的意思,也是极为的明显。
这就是代表,对方所说当得起他一算的人,正是结伴前来城隍庙一游的萧瑾萱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