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倾听完自己人的信息后,心中想的什么不难猜,清若就成了好妒到杀死弟弟,又心思深沉勾搭欺骗安子程的存在,因此他这会儿觉得特别有底气,特别想看看清若被他拆穿后还能不能继续笑的起来。
“他为什么害死自己弟弟?”这样问的时候安子程在想南宫倾到底调查出了什么?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
“就因为嫉妒他弟弟受宠,而他这些年一直备受冷落。”南宫倾语气暗藏着一种大概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毕竟他一直想要表现的淡定些。
“不愧是花魁的种,至少你这脸长得就不错,勾人的本事也是一流。”南宫燕此时也忍不住幸灾乐祸。
清若依旧笑着,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大笑一场,若非他想继续看着兄妹两逗乐,哪里还用得着忍的如此辛苦。
“南宫倾,我一直以为,比起你妹妹,你至少长了脑子,但今天我才发现,以往是我眼拙,你们不愧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妹,事情都没查清楚就敢来我面前挑拨离间……”安子程看着南宫倾,顿了一下继续说。
“而且,其实你若想知道真相其实可以直接问我,当时是我点了穴后让清若将人推进湖里的,吉原城安分家家主以及安家许多人都在湖边看着,没我允许谁敢下去救人?至于为什么要他死,想来你的人也没告诉你,那是因为他在那之前谋害清若。”
“很多话我以前嫌麻烦懒得说,我很不明白你南宫家哪来的底气,清若如何都是我的事,和你们有关系吗?家父家母一直觉得亏歉你妹妹你还就真当我们家欠了她?欠了你们家?她的日子已经比很多女人舒心,那些大宅院里被夫君冷落还要看着夫君宠爱新欢的原配多的是,被冷落她在嫁过来前就该有心理准备,作为姻亲,安家这些年对你南宫家不薄,既然南宫家觉得不满足,那么一切到此为止。”
“你妹妹要么你今天直接带回去,要么明天连同休书我一起让人送回去,她的丫头以及嫁妆安家都会原封不动的送到南宫家,安家这些年给你们南宫家的一切我也会收回,相信我,我做得到。”
这些年安子程这辈子大概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南宫家这次也算是难得的开了先河。
南宫兄妹此时只感到恐惧,南宫倾满脸不可置信,他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害得妹妹被休,甚至还害了南宫家,他猛然清醒,安子程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南宫家将会面临什么他简直无法想象,这后果他哪怕身为少主也承受不起。
“你这么可以这样!我嫁给你八年啊!你从来都不管不问,如今居然就因为一个伎女生的贱种要休我!”南宫燕再也无法伪装出那份淡定,此时就如同一个泼妇。
“这一切定亲之前你、你父母,以及南宫倾你们不是澡就知道?不论当年你为什么同意嫁进来,可这些年你替安家做了什么?尽到安家少夫人的责任了吗?你是伺候了我父母还是教导了我弟弟妹妹?我娶你回来就是为了他们,可安家养着你这几年,吃穿都是最好的,甚至超过南宫家,你心里却也只有怨恨,若不是我父母心善,以你的作为,安家凭什么要拉拔你们南宫家?”
南宫燕也好,南宫家也罢,居然还真将自己当成了受害者,果然一家子的蠢货!
安子程说完拉过一直在看戏的清若便走,走了没多远清若终于忍不住狂笑,这绝对是他这两辈子笑的最夸张的一次,安子程看他笑的直不起腰,索性一下子将人抱起来,清若便搂住安子程脖子埋在他脖子里继续笑。
而留在客厅的南宫兄妹听着越来越远的笑声,脸上的表情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扭曲。
当天,南宫倾独自一人沉着脸离开安家,回家将此事告知父母,南宫家主与南宫夫人本打算第二天亲自前往安家登门致歉,谁料第二天他们还没来得及出门,南宫燕以及南宫燕的陪嫁丫头就被安家侍卫送回了南宫家,与此同时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里面装的全是南宫燕的嫁妆。
安子程这次可谓是雷厉风行,让南宫家完全措手不及。
其实安子程向来都是这个风格,只是这种事情没到自己身上未必能切身体会,安家之前一直同南宫家站在一边,不少家族都因着安家的关系而对南宫家客气几分,自从南宫燕嫁入安家,南宫家从一个帝京二流末的家族爬到现在立刻就能跻身一流的存在,时间也不过短短八年!
安子程的侍卫长看到听闻消息感到门口的南宫家主和南宫夫人,走过去从胸口掏出安子程亲手所写且已经在官府备案的休书递给南宫家主。
“少主说,望今后好自为之。”侍卫长开口。
其实这话原本是清若说的,当时安子程以及不少侍卫都在。
“你到时候记得一定要亲手将休书交到南宫家主手上,然后叫他们以后好自为之,嗯,对了,就说是你们少主说的,其实若不是……我更想让你直接将休书甩他脸上。”清若原话就是这样,一字不差。
侍卫长当时下意识看向自家少主,少主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不过侍卫长很理解那个眼神的含义,今天也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心中暗叹自己可真是机智!又想想若是自己刚刚真的将休书甩南宫家主脸上,那画面……
侍卫长说话的同时其他侍卫已经开始将马车上的东西往下搬,一直搬了半个时辰,引来许多人围观,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平民没人敢上前,其他世家的人却不在意这些,他们有些和安家侍卫忍识,便干脆上前询问。
侍卫们适时透露了一些内情,这可不是他们嘴快,他们这可是奉命传播消息,就连搬东西要慢慢来也是被吩咐过的,这一来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到,二来也是小心着不弄坏这些东西,免得到时候和南宫家扯皮,至于这些,依旧是清若少爷说的。
面对安家,南宫家几乎没有反击之力,南宫家主即便算不得多聪明,但至少懂得隐忍,南宫倾也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南宫燕以及疼爱女儿的南宫夫人却忍不下这口气,于是安家休弃南宫燕没几天,帝京便传开关于清若残杀兄弟的传闻,别人肯定不清楚清若是谁,所以人们说的是安少主身边的那个少年。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旋舞你说对不对?”依旧是墨渊居那处凉亭,清若弹完一曲后轻轻叹息,但那扑面而来的幸灾乐祸感安旋舞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外面传的那么难听,哥哥你不生气?”安旋舞觉得,和以往南宫燕不同,清若才是真的淡定。
“我不生气,不过你堂兄肯定非常生气,而他越生气,南宫家就越倒霉,只要想到这里我心情就非常美妙。”据他所知,就连原本还觉得安子程做的稍稍有点过的安夫人都不再同情南宫燕。
至于安家主,他原本就是看在自家夫人的份上才会优待南宫燕,作为安家家主,他自然不会有那么充沛的同情心,否则也不会在最初就放出那些消息。
“南宫燕算什么,哥哥才是真绝色!”安旋舞后来在自家父母兄妹面前如此评价清若。
这件事的落幕也很迅速,安子程直接将安庆城叫来帝京,让他带人直接闹上南宫家,目的就是让南宫家还他儿子一个清白,声称自己另一个儿子之所以会死是罪有应得……如此残害手足之人哪怕是他儿子他也不会饶恕。
反正说到底就是安绝是死在家法下,和清若无关,清若才是真的受害人。
安子程自是给了安庆城一些好处,相比南宫家,安子程觉得安庆城虽然人品不行,但确实是个能屈能伸的聪明人。
此事虽然结束,清若的身世还是被传的众人皆知,可有安子程护着,又有谁敢看不起或者说什么?何况清若的母亲虽是花魁却也是清倌时就被安庆城赎了出去,清若真说起来还是安分家家主庶子,出身比起不少人来说已经好上许多。
年底的宫宴,安子程和前几年一般收到邀请,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并非独自赴宴,而是带上了清若。
真要说的话,清若其实并没有资格同安子程一起赴宴,毕竟他又不是安子程的妻子,可以前安子程也从未带身为妻子的南宫燕进过宫,哪怕南宫家为此还暗示过几次,如今安子程没有妻妾,身边就只有一个清若,他光明正大带着人出现,哪怕是帝王对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包括帝王在内的许多人都对清若好奇,帝王这次更是主动过来和安子程攀谈,就为了近一点打量清若一番,在看见清若那双重瞳时帝王十分惊讶,和安子程一样,帝王对重瞳之人的传说也十分清楚。
“他竟然是重瞳之人,之前居然也没听说。”帝王这语气却分明是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