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8章 一台奇怪的手术

司俊风收回了脚。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没错,祁雪纯不会让他死。

他真弄死了他,祁雪纯会怪他。

“祁雪川,我不会让你死,”司俊风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犹如天神,“但也不会让你好好活着,我要让你为那两颗安眠|药,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他的话如同诅咒,深深刻进了祁雪川的脑海。

祁雪川昏昏沉沉迷迷茫茫,不知是痛得太厉害,还是被诅咒震慑了心魂。

司俊风凌厉的目光往不远处的花丛扫了一眼,有个身影像小兔子似的躲了。

他冷冷一笑没有多管,抬步离去。

过了好久,程申儿才从花丛里爬出来,踉踉跄跄到了祁雪川身边。

“祁雪川,祁雪川?”她摇晃他的胳膊,“你醒醒。”

祁雪川睁开眼,看清程申儿的脸,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上心头:“谁要你管,滚开。”

他觉得很丢脸。

程申儿无奈:“你受伤了,我送你回房间。”

“不要你管。”他推开她,勉强爬起来,脚步不稳的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程申儿站在原地没动,他又低声怒吼,“傻站着干什么,没看我受伤了?”

程申儿将他扶进了房间,找出房间里的急救包,给他消毒涂药。

司俊风并没有下死手,他受的都是皮外伤,但软组织挫伤面积大,红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有点骇人。

“司俊风究竟是什么人?”他忍不住发牢骚,“他一定不是普通生意人。”

程申儿知道得比他多一点,但也说不出具体的,只道:“你少惹他就行了。老老实实跟着他做生意赚钱,难道不好吗?”

“你帮他说话?”他双眼一瞪,“你心里真的还有他?”

“别发疯。”程申儿淡声回答,语气中颇多不耐。

看着她仔仔细细给自己处理伤口,祁雪川终究心软,“我被打让你看到了,你不觉得我很没用吗?”

“我从没见过能打赢他的人。”她说。

那个雪夜他们被围攻,似乎已没有退路。

她甚至以为他死了,可后来,他不但活得很好,还以司家大少爷的身份活得很好。

祁雪川想着也是,莱昂想对付司俊风,不也是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他心里畅快了些,但对司俊风的恨,却更多了。

你恨的人比自己强的时候,你绝对不能硬碰硬,徐徐图之才是正道。

他的目光回到程申儿身上,“今天你怎么愿意给我涂药了?不是见到我就走吗?”

“你让我看着你死吗?”

他手臂一紧,便将程申儿搂入怀中,硬唇不由分说的压下。

程申儿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脱,只能由着他。

他的动作更加热切,他想让自己沉醉,忘掉今天经历的一切

“叮咚!”这时,门铃响了。

“祁先生,祁先生,”是服务员的声音,照顾谌子心的那个服务员,“祁先生你在里面吗,谌小姐想请你过去一趟,她说有话跟你说。”

程申儿本来有点抗拒,闻言,她忽然伸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完全向他敞开。

他一愣,毫不犹豫,开始了更强的攻势。

“奇怪,明明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来着”服务员嘀咕两句,转身离去。

**

一个枪口从草丛里悄悄伸出,“啪”的一声,塑料子弹当机立断,从枪口发出。

一只野兔浑身一怔,扭动几下就没动静了。

祁雪纯嘴角抿笑,跳出草丛,上前拎起野兔。

“第十六只,”她看了一眼时间,“半小时而已,傅延,你几只了?”

傅延没回答。

她将野兔放进笼子里,笼子里的十几只野兔横七竖八的倒着。

她往前走了一段,瞧见傅延躺在草地上,双腿翘着,嘴里叼着一根草。

“傅延?你不是说来打野兔?”

他的笼子丢在一旁,里面一只兔子也没有。

“我在想今天是不是不适合杀生。”傅延看似故作深沉,其实伤痛和担忧在他心里翻涌搅动。

祁雪纯无语,谁费尽心思拉她来打野兔的。

“我没有杀生,”她放下沉甸甸的笼子,“我打的都是它们的穴位,它们只是晕过去了。我打算让农场老板将它们圈养起来,这样就不会跑出去了吃农作物了。”

傅延撇嘴:“你还很有爱心,看不出来。”

“我跟我老公学的,”祁雪纯挺自豪,“你别看我老公外表冷酷,其实他在公司附近的公园里养了很多流浪猫。”

“他是坏事做多了,求个心里平安。”傅延调侃。

“你信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吗?”

傅延忽然说:“早知道我也养几只流浪猫了,也许上天就会保佑她”

祁雪纯一愣,刚才她好像看到了他眼角闪烁的泪光。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她”是谁。

“傅延,”她忽然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老实交代,出什么事了?”

一定有事!

她从醒来就觉得农场周围很不对劲!

傅延为什么突然出现?

腾一也古古怪怪!

司俊风不理她,祁雪川也不见踪影

好端端的,傅延还带她来打兔子

“快说!”她收紧抓住他衣领的手,他登时脸色涨红,呼吸不畅。

“你杀杀人啦!”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要杀你,谁拦得住?”她眸光冷冽。

傅延虽然手快手巧,但没她力量强,只能求饶:“我说,我说你先放”

她松开手。

“咳咳咳你这样子,哪里像生病的,”他喘着气,“打死大象都没问题吧。”

“废话少说。”祁雪纯低喝。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傅延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谌小姐情绪比较激动嘛,司俊风想安慰她跟她谈谈,又怕你不答应,所以让我找个理由把你带出来。”

“他为什么要安慰她?”祁雪纯不明白。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听他跟腾一说,当初谌子心和祁雪川是他牵线,现在弄成这样,他是有责任的。”

虽然这是事实,但祁雪纯不明白,他安慰谌子心,为什么要撇开她呢?

是担心她会阻拦吗?

这时迟胖给她打来电话,“太太,农场里有人做手术吗?”

她愣了愣,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迟胖也不清楚,只说:“我有个朋友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一个消息,一个脑科医学博士正在进行一项超前手术,查到定位是在农场里进行。”

他觉得司俊风和祁雪纯是贵宾,所以问一下情况。

“我不清楚。”祁雪纯实话实说。

“可能定位有问题,我就随口问问。我那个朋友不是很厉害,在圈内只能算是差生。”

放下电话,祁雪纯紧盯着傅延:“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农场?”

“不是说了吗,我也想看风景。”

“那个女人呢?”她问,“她正在疗养院里受苦,你却有心情来看风景?”

“所以呢?”傅延挑眉,“我要跟着她一起受苦吗?”

他越是表现得吊儿郎当,祁雪纯越觉得有问题。

她不再发问,起身离去。

“祁雪纯,你去哪儿?”傅延追上去。

祁雪纯不说只往前走。

傅延有点急了,“你要去找司俊风是不是,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去行不行?你让司俊风跟她说清楚,以后少一个麻烦不好吗”

祁雪纯忽然转身,手中气枪对准了他,“信不信我一枪打出来,你也会像兔子一样?”

傅延连忙高举双手,做投降状,“我信,你别打我。”

“我问你,她是不是在农场做手术?”她质问。

傅延惊讶的愣了一下,“什么手术?谁给她做手术?”

不说实话,她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忽然她抬手,往傅延肩头狠狠一敲,傅延双眼直直的瞪了几秒,倏地倒地。

她搜走他的电话,绝不给他任何报信的机会,转身离去。

回来途中,她已想好一切。

如果司俊风真瞒着她,安排路医生给女病人做手术,农场入口也一定有人把守。

于是她先去了一趟附近的农家,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从农场小路进入。

原本她可以 直接去路医生的二层小楼,但她把那一笼子的兔子带来了。

说好让农场圈养,不让它们被别人狩猎的,她不能丢下它们,但也不能带着去路医生那儿。

她只能先去了一趟农场服务台。

“这是我打的野兔子,它们等会儿都会醒的,圈起来养吧”她仔细的交代工作人员。

没注意窗户外,一个身影慌慌张张跑了。

他是司俊风的一个助手,因为手术时间延长,他是来跟工作人员确定供电问题的。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到了太太的身影,吓得他立即往回跑。

这件事要对太太保密,是司总对大家的第一要求。

祁雪纯安顿好兔子之后,便朝路医生那儿赶去。

门口站着两个司俊风的助手,见着祁雪纯,他们赶紧上前。

“太太”

祁雪纯没听他们说什么,只见他们伸手过来阻拦,便毫不客气,一手扯住一人的胳膊,麻利干脆的放倒。

她推开门,只见两个医学生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两瓶药水。

见她进来,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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