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纤乐紧张地看着齐靖州。
齐靖州忽然笑了一下,说:“既然菁菁也同意,那我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说完,竟然真的起身就走。
景纤乐怔愣了一瞬,连忙起身追了过去,“齐哥!”这发展和她想的不太对啊,齐靖州虽然对林菁菁没以前那么好了。但是至少会对收养这件事负责的吧?他怎么就真的放心将林菁菁交给她这么一个未婚的、没有带孩子经验的年轻女性?她本以为齐靖州会拒绝!那她不就有了继续和齐靖州纠缠的理由了吗?谁知道他竟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景纤乐心里后悔得要死,她都还没结婚,怎么能收养这么一个负担?
追到门口,念头一转,却又觉得,这未尝不是坏事,她收养了林菁菁,以后齐靖州总是会来看林菁菁的吧?那不正好……
刚这样想着,就见齐靖州回头,说:“对了,我之所以将她送出去,一个原因是她不太适合继续留在我身边。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家浓浓很不喜欢她。”他说得十分直白,“我打算找人收养她的时候,就没想过以后还要和她有什么纠葛,希望景纤乐以后也能注意一点。”
景纤乐笑容凝滞,“齐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靖州说:“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和她彻底没了关系,不会去看她,也不希望她出现在我面前。”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林菁菁再次和路与浓接触到,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孩子将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齐靖州转身离去,景纤乐的表情彻底裂了,所以齐靖州的意思是,她得带着林菁菁走得远远的?她给自己招来的,不仅是一个负担,还是一个麻烦?!
她这是弄巧成拙,离齐靖州更远了一步?!
“景阿姨……”林菁菁追出来,看见景纤乐难看的脸色,紧张地喊了她一声。
“你闭嘴!”景纤乐下意识喝道。
林菁菁吓得猛地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景纤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掩藏好脸上的狰狞,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抱歉,菁菁。刚才阿姨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这时路与浓懒懒的声音响起:“短信是你给我发的吧?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场景?我老公他的确是有些冷酷啊,可是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回去教育一下他?但是我觉得他这性格挺好的啊,至少他果断,不会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随随便便一勾搭就上当。”在外人面前,路与浓叫齐靖州“老公”是一点也不觉得为难,尤其是在景纤乐这种人面前,她是恨不得多秀几把恩爱,好让这些心怀不轨的女人看清事实。
景纤乐在想什么,她会不知道?光看看刚才她在齐靖州面前的反应,就能猜个大概了。
秀丽的面孔扭曲了一下,景纤乐微笑着看着路与浓,眼中没有一点笑意,“路小姐在说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不过路小姐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无缘无故的,叫你过来做什么?”她打死不承认。
本来预想齐靖州虽然不会同意她收养的要求,但是对她怎么着也会客气一点,又有林菁菁在,气氛肯定会温馨一些,到时候路与浓在远处看着,就算他们没有暧昧的举动,她也肯定会误会些什么,谁知道齐靖州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第152章 以后你们再没有关系
路与浓不想和她拐弯抹角的废话,景纤乐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路与浓不耐烦地警告道:“我管不了景小姐的心,但是我一直以为景小姐怎么着也是个要脸的人,今天的事我就当是误会好了,希望不要再有下次!”说完,也不等景纤乐说什么,转身疾步走了。
她今天偷偷跑出来,可是跟刘非非磨了许久,人家帮她打掩护,她也不能坑人,得赶在齐靖州之前回去,否则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上次那件事的风波刚刚过去,要是再被齐靖州抓着把柄,谁知道那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路与浓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齐靖州本来就想着快些回去陪人,连公司都没去,谁知道一回去,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影,倒是从神色惴惴不安的刘非非身上发现了异样。
路与浓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齐靖州稳如泰山地坐在客厅里,抿着唇。神色淡漠,手上拿着一本书,上面的语言她压根不认识。
而刘非非就站在一边,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
路与浓一看见那场景就知道要不好了,抢在齐靖州有所反应之前扑到他怀里,一脸惊喜地蹭着他胸膛,“你回来了啊。”
齐靖州幽幽望她一眼,“去哪里了?”
路与浓装糊涂,带着点小心虚说:“我不小心在花园里睡着了……”
“哦?”齐靖州意味不明地发出个单音节,又将目光转到书本上去了。
路与浓惴惴不安,“你怎么不理我啊?是心情不好吗?”
齐靖州头都没抬,“对,心情不好。”
“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跟我说说,我也许能开解你一下?”
齐靖州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反复复几次之后,他咬牙切齿地将书扔到一旁,死死地拦住她腰,抬起她下巴,阴森森地问:“家里老婆总不听话,让我操碎了心,你说该怎么办?”
路与浓还想继续装糊涂,但是被他那表情吓得快哭了,垮着脸,可怜兮兮地认错:“我错了。”语气真诚无比,“老婆这种生物就是用来疼的,她也不是故意给你找事,你说她两句就好了,不要打她,也不要骂她……”
齐靖州快被气笑了,将人横着一拖,抬手就打了下去!
“啊!”路与浓发出诡异的叫声,沉默了一秒,接着挣扎着破口大骂起来,“说好了不能打的!齐靖州,你这个混蛋!你竟然……啊!”
齐靖州一言不发,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拍下去,对她的叫骂和求饶充耳不闻。
齐靖州停下来的时候,路与浓已经没再骂了,她咬着唇,抽抽搭搭地哭着,脸红得像个番茄。她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被人打屁股是在什么时候,只隐约记得那是小学三年级以前,也没能数清齐靖州打了她多少下。
“起来。”齐靖州说。
路与浓不动,她双手捂着脸,打死不肯出声——这么丢脸的事,竟然就在客厅发生了!家里那么多个佣人,刚才刘非非甚至还站在旁边!
“我再说一遍——起来,不听话?”齐靖州语带威胁,见她仍旧没动作,直接将人给拖了起来,抱在怀里,“上次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你,这次的教训,我想一定让你印象深刻。”
路与浓刚坐到他腿上。就弹了一下,挣扎着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齐靖州看见她刚才那反应,心里有些不放心,动手之前他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其他地方他不敢打,但那地方那么多肉,他力气也没太大,难道还受伤了?
表面却一点不显。
决不能让她看见他的担心,否则肯定又要开始蹬鼻子上脸恃宠而骄了。
路与浓悲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刘非非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路与浓却一点也不敢抱有期待,就算刘非非早走了,肯定也是在看见齐靖州动手之后才走的,她肯定都看见了!
“给我站住!”齐靖州气得不行,本来想趁着这机会好好在口头上教育一下,谁知她竟然敢跑!
路与浓像是没听见他话一样,头都没回。
齐靖州扶额,将刘非非叫了过来,“你跟上去。”
刘非非红着脸跟着跑出了门,她这看的人都这么不好意思,是十分能理解路与浓的心情的。
路与浓也没敢乱跑,她倒是想跑出去,但是这次才出去那么一小会儿,回来都还主动认错了,都遭到了这样的惩罚,谁知道这次再冲动,齐靖州又会怎么对她。于是跑出门时她脚步硬生生一转,怂哒哒地跑到了花园。
反正花园也够大,她随便找个地方藏着,齐靖州也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找到她。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齐靖州他竟然没有追出来!
路与浓气得狠狠拔了一棵草。
……
齐靖州在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去花园,将路与浓给拖了出来,然后将一块电子表往她手腕上利落一扣。
路与浓发现,那表戴上去之后,竟然就拿不下来了!
齐靖州看她不信邪地一遍遍鼓捣,淡淡说道:“有密码,你打不开的。”
路与浓震惊,“这是什么?”她可不认为齐靖州只是单纯地要送她一块表!
果不其然,他说:“这里面有定位器,还有警报器,供你紧急时候使用。你不听话,我只能让你把这东西戴着。”
说着眯着眼睛看她,“怎么。不乐意?”
路与浓倒是想大声跟他抗议,但是张了嘴,却是怂哒哒地说:“乐意,我乐意。”又低着头嘀咕:“果然,得到我之后你就不爱我了。”
齐靖州二话不说将人拖过来就吻,等她快窒息了,才将人放开,问:“不爱你?”
路与浓狠狠掐了他腰一把。
……
手腕上戴了那块表之后,齐靖州对路与浓的管制不再像以前那样严格,只要路与浓提前跟他报备一声,带上足够的人。就可以随便出门。路与浓在才发现,原来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之前的教训都白挨了。
因为齐靖州这段时间突然忙起来的关系,路与浓懂事的没有经常打扰他,他去公司,她就自己带人出去玩,除了和他相处的时间少了,倒是比以前还要自由。
就是途中总是会接到齐靖州的电话,少不得又要老老实实跟他说说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接下来要去哪里。
被打断的次数多了,路与浓很郁闷,“你不忙吗?杨秘书说你现在应该在开会。再说你不是能自己知道我在哪里的吗?怎么还老问我?”
齐靖州说:“想听你的声音。”又说:“在开会。但是什么都没你重要。”
每次都有本事把路与浓闹得面红耳赤。
这天刚挂断齐靖州的电话,路与浓就被人给堵住了。
是岳盈书。
她似乎气得不轻,质问道:“浓浓,你们是什么意思啊?啊?不认我了?那个家没我的地位了?”
路与浓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问起,岳盈书当她在装糊涂,更加生气了,“你敢说门卫不让我进门,不是你教唆靖州吩咐下去的?不然他们哪有那胆子?我在那住了那么久,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
路与浓这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上次岳盈书去了汪雅贝那里没回来。齐靖州就做了安排,重新找了处房产,说岳盈书要回来,就住到那边去,但是这段时间岳盈书不仅没回来,还一个电话都没有,路与浓都快把这事忘记了——齐靖州的人的汇报里,都是岳盈书现在过得如何开心如何滋润。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不想跟我住在一起,所以靖州他给你重新找了住处,稍后会把钥匙给你。”
岳盈书瞪圆了眼睛,什么叫不想看见她,不想和她住在一起?她什么时候说过?
路与浓神色淡淡的,“那就是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吧。”
“你——”岳盈书气得不行,却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来,以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你爸爸他们刚开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你去跟靖州说一声,让他帮帮忙,跟那些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别刻意为难你爸爸和汪阿姨。”
路与浓睁圆了眼睛。这是她妈会说出来的话?她这会儿不软绵绵的了?是谁教她这么理直气壮?
“我不会跟靖州说的,也不会让他管。”路与浓果断地摇头,“自从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我就不把他当我爸爸了,至于汪雅贝,我恨不得弄死她,要我找靖州帮忙?是他们叫你来的吧?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你……”岳盈书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浓浓,那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他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所以为的都是误会!我一点都不怪贝姐,当初就是我自愿退出的,你怎么能误会她!还有——”
“你闭嘴吧!”路与浓吼出声,“他们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管!恶心!”
“妈妈求你也不行?这当成妈妈的事也不行?”
“我那天就说过了,以后再不管你的事!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做了什么也忘了?”
路与浓不耐烦跟她继续废话,转身就要走。
岳盈书却不甘心,连忙将人拉住,乞求道:“浓浓,那到底是你爸爸,他很想念你,想见见你,看在他疼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去见见他吧?”
路与浓脚步顿住。
岳盈书见有戏,连忙搬出以前路昊麟对她的好来说事。
路与浓想了许久,先打电话给齐靖州,问了问他的意见,“去见一面可以,不过得等我一起,我陪你去。”
齐靖州就当真提前了两个小时下了班,顺道就从公司那边过来,将路与浓接上了车。
岳盈书也想跟着上后座,但是后面没位置了,只得失望地坐了副驾驶。路上她扭着脖子,回头。十分委屈地问道:“靖州,我之前回去,门卫他竟然不让我进去。”
路与浓知道岳盈书是想告她的状了,她还以为房子的事真是她做的呢!却不知从头到尾她都没参与,都是齐靖州一个人安排的!她就在最后得知了结果而已。
齐靖州像是没听出岳盈书的潜台词,根本没如她预想的那样问她怎么回事,而是直截了当地道:“是我让门卫销了您的记录。我在另一处找了一处房子,已经布置好了,您住过去的时候可以看看,不喜欢那风格的话可以自己重新布置。”
岳盈书目瞪口呆,震惊又无措。“靖州,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