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单着,指着有人帮我做媒呢。”

“个人事业得抓紧啊!”

何队长听着笑,继续帮他介绍:“这是阿界、迈迈、平安,都来了三年多,这是阿旺,不用我介绍了吧,六年的老人了。”

一个个轮下去,“章欣怡、陆适,是今年新加入的志愿者。”

陆适正在吃面条,随意地跟对方点了下头,都不看人脸,完全不当回事。

胡队长笑了笑,小声说:“这人有点意思。”

何队长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小钟,这也不用我介绍了吧。”

胡队长一愣,仔仔细细将钟屏从头打量到脚,看得陆适连面都不吃了。

胡队长惊叹:“哎呀我的妈呀,小钟都长这么大了,当年穿着校服硬闯sr的时候,才这么点儿——”他比划到自己嘴巴,“现在都长这么高了。”比划到鼻子。

钟屏筷子插在面碗里,大大方方伸手过去:“老胡,你四年前见到我的时候也是这句话。”

胡队长哈哈大笑,跟她握手,“你呀,一点都没变,连长相都是,怎么还一副学生样啊!”又看着她的面碗,“怎么样,吃不吃得饱?吃不饱跟胡叔叔走,我那里有饭菜,够你吃撑。”

钟屏说:“那你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胡队长又大笑。

两个队长许久未见,到一边叙旧,钟屏继续吃着自己的面条。

陆适靠过去:“老熟人?”

钟屏点头:“我当年要求加入sr,岁数太小了,何队长他们都不肯,全都赶我走,就只有胡队长,他性格像老顽童,力排众议,把我留了下来。”

陆适有心问当年的情况,见她大口大口的又吃上了面,摇头笑了笑。

两个队长在不远处抽烟聊天。

何队长:“这边结束之后,要是有空,去南江市,大家聚一聚。”

胡队长点头:“是该聚聚,把你儿子也带出来,这么一算,他都快念高中了,长成大小伙子了吧。”

何队长笑道:“小孩子长得快,你路上碰见一定认不出他。”

“哈哈!”胡队长又问,“老霍这几年怎么样?”

何队长顿了顿,抽了口烟,叹气:“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

胡队长:“什么意思?”

“他的五金店经营的不错,吃喝不愁,有点小钱。”

“那不是挺好!”

“我还没说完呢,他那个老婆——前妻!”何队长道,“得了癌症,他一直给她花着钱,自己的事也不着急,她那前妻前段时间听说快不行了,现在还撑着呢,不知道等我们回去的时候……”

胡队长唏嘘:“老霍这人……哎……等到时候,把他也叫出来。”

吃饱喝足,钟屏洗漱一下,跟陆适道晚安。

陆适也没提再去小树林的事,拍拍她的头,说:“早点睡,看你这黑眼圈。”

钟屏:“……”昨晚为什么没睡好,她不愿再去想。

回帐篷收拾东西,把背包塞得满满的,确定明早离开时不会手忙脚乱,钟屏累瘫,往席子上一躺。

闭上眼,突然想起陆适,不知道他明天怎么安排……

钟屏坐起来,呆了一会儿,钻出帐篷。

外面没见人,她走到陆适的窝,里面一团黑,叫了两声:“陆适,陆适!”没人应。

边上帐篷拉开,“他还没回来。”

钟屏问:“他去哪儿了?”

高南说:“不知道,估计就到处走走,你找他有事?他回来了我跟他说。”

“没事,你休息吧,晚安。”

“晚安。”

钟屏在路上找了找,依旧不见他人影,突然想起什么,她望向小树林的方向。

陆适躺在一棵树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也不嫌地上脏。

月亮高挂,头顶树叶都能看清,明天应该是个好天。他东想一茬,西想一茬,头脑接着放空。

不多久,听见脚步声,和树叶摩擦声。

陆适撑起来一些,望向前方,小手电打出一束微弱的光,有人轻声唤道:“陆适?”

陆适猛地翻身坐起:“我在这儿,你怎么过来了?”

人影渐近,终于穿过小道,走到陆适跟前,“我去你帐篷,没看见你。”钟屏道。

“找我有事?”陆适拉她,“过来。”

钟屏没答,问他:“你跑这里来干什么,黑灯瞎火的。”

陆适没正经地道:“晒个月亮。”

钟屏手电往他眼睛一照。

陆适躲开,笑了笑,拉住她说:“陪我坐会儿。”又拍拍自己的腿,“地上脏,坐这儿。”

钟屏衣服裤子新换,睡觉还要穿这套,确实不想弄脏,陆适见她犹豫,干脆用力一拽。

“啊——”钟屏低叫,摔在他腿上。

陆适将人抱住,往树上一靠,说:“你还是挺沉的啊。”

“……我有肌肉。”

陆适捏她胳膊:“哪儿呢?肱二头肌藏起来了?”

钟屏甩了下,挪一挪,在他腿上坐稳,手电引来飞虫,她把电筒关了,问:“你真是来晒月亮啊?”

陆适一笑:“你猜。”

“ ……”

钟屏说:“是不是见到了今天打捞上来的……心里不舒服了?”

“瞎猜什么呢。”

“第一次是这样,其实你看大家刚才照常聊天说笑,他们心里也都不太好受,你不是唯一的。”

陆适戳她脸,“你怎么不哭鼻子?人家哭得多惨。”

“人家”显然指章欣怡,钟屏撇嘴,摸了下自己被戳的脸,说:“我没那么脆弱,这些年下来生死常见,我心理素质要这么差,根本不能继续呆在sr。”

她说着,摸摸陆适的脸,“你是害怕,还是难受?”

她的手又软又暖,动作太温柔,声音又轻缓,陆适在她手心蹭了蹭,贴住她的脖子,喟叹:“真舒服……”

钟屏:“……”

陆适闷头笑了笑,在她下巴亲了一口,才正色道:“不算害怕,也不叫难受,就心里有点不得劲。”他摸着钟屏的头,问,“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胆这么肥,受这些罪干嘛?”

“这不是受罪,”钟屏说,“我觉得挺好的。”

陆适“啧”了声。

钟屏靠他怀里,抬眼能透过树叶看到月光,挠挠胳膊,说:“明天天气应该不错。”

“嗯。”

“你明天……回南江,还是继续跟我们一起?”

陆适抬头看她,明亮月色下,她双眼水润,半晌,他问:“你希望我跟着?”

“……也不是,你来主要是为了捐献物资,公司里肯定一堆事等着呢,别耽误正事。”

“真心话?”

钟屏点头:“嗯。”

“那我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快的话三四天,应该不会超过十天,具体看上面安排。”

“……会想我么?”

“……”

“会不会想我?”

“……”

掐住她的腰:“说!”

“……我怎么知道,你走了我才知道。”

陆适贴着她的脖子笑了笑,手上移,又搂住她,突然摸到一个疙瘩,他抬起她胳膊,低头看。

是一个硕大无比的蚊子包。

陆适拇指蹭了几下,看向钟屏。

钟屏自个儿挠了挠,说:“我被蚊子咬,包就这么大。”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包。”

“……”

陆适又用拇指蹭了几下,突然低下头,贴住。

钟屏微微一颤。

陆适舔过,用牙齿轻轻地咬着蚊子包,过了会儿,嗑出一道印子,往下继续磕,像用指甲掐似的,留下密密麻麻的齿印。

原本蚊子包痒得难耐,这会儿,痒感渐渐消失。

“还有蚊子包么?”

“……没了。”

陆适下巴搁她肩膀,轻轻嗅着她,手臂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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