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与秦王嬴斐接触过几次,甚至于了解秦王心性的吕蒙以及鲁肃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都清楚,以将为使,根本意义是代表着战争。
特别是尉然亲来,这等于是向吴国宣战。一想到这里,鲁肃与吕蒙的心压力山大。
相于吴国,秦国太强大了。原第一强国,名不虚传。一旦秦军意图灭吴,算是压整个吴国,恐怕也阻挡不了。
……
高坐在公位的孙权,自然将两大心腹的变化看在眼,眼珠子一转,立即必然是来人与其相熟。
而且此人颇为不凡!
心念头闪烁,孙权沉吟了片刻,朝着尉然,道:“不知秦使此来,秦王有何见教?”
孙权虽然心头不舒服,却也不得不压下心的惊疑。毕竟作为一国之公,孙权还是合格的。
闻言,尉然微微一拱手,道:“吴公无道,以至于山越之民横行无忌,扰乱治安。”
“吴国群臣尸位素食,不思进取,以至于吴国偏安,百姓贫弱。今秦王欲伸张大义于天下。”
“救吴国百姓于水火,不知吴公意下如何?”
……
虽然尉然姿态放的极低,但是尉然话的锋锐,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甚至于差只言吴国投降于秦了。
一番言辞,从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对吴国君与吴国朝廷以及武百官的一种藐视与讽刺。
尉然的这一番话,简直是打脸。吴公孙权脸色铁青,整个宫殿的护殿卫士纷纷拔剑,只要孙权点头,必然是一场杀戮。
“君,此贼猖獗,辱我吴国,当杀之!”
全殿大臣,清一色的扑倒在地,高声怒斥,目光凶狠,好像下一刻,会将尉然分而食之。
气氛凝固,这一刻秦吴冲突达到了极致。秦使尉然的锋芒毕露,与吴国群臣恼怒之心,形成了争锋相对。
“啪!啪!啪……”
孙权怒极而笑,拍了拍手,望着一腔正气,凛然不惧的尉然,道:“秦使好大的口气,秦王好大的野心。”
“我吴国三军可战之兵数十万,江东之民近百万,敢问秦使,秦军虽然天下第一,但是杀得完么?”
这一刻,孙权恨不得拔剑杀人,只是涉及两国邦交,算是心再愤怒,都得压下来。
秦使此来,最大的意义,是为了宣战,为秦吞吴找一个出兵的理由。
心念头闪烁,孙权一摆手,道:“如此国书,孤不能接受。若是秦王率军犯境,我吴国有百万民众,愿与吴国共存亡!”
威胁不成,反而被威胁,一时间,尉然心大恼。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吴公孙权虽然年纪不大,却极为难缠。
“告辞!”
这一刻,尉然心也是无奈,要是自己达到了目的,但是吴公孙权尖锐的言辞,依旧让他心头笼罩着一片阴影。
一旦举国血战爆发,到时候秦国大军退无可退,只能死战。如果这样的场景发生,那秦国的外交会变得很被动了。
……
望着尉然离开,丞相张昭突然神色一动,开口道:“君,莫非还有后续行动?”
吴公孙权满意的看了一眼张昭,笑道:“丞相果知孤也。”
南昌之战,这关系到秦楚吴三国命运乃至天下一统之势,甚至可以说是奠定了大一统基础的大战。
如今秦国攻破南昌,整个豫章郡落入秦国手,这个时候秦国本来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孙权眉头皱了皱,朝着大殿的众人,道:“《孙子兵法》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但是在一定的情况下,如说是今天,谋划,外交,都起不了作用,秦国大军咄咄逼人,秦使口气之张狂,世所罕见。”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国只有一个办法,那是兵对兵,将对将的打一场,至于胜负,孤也不好说。”
……
孙权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清楚,对于整个吴国而言,这样做,无疑是创伤最大的一个。
最好的办法,是一面避战,一面备战。
……
“太尉,军师,尔等以为呢?”
吴公孙权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鲁肃立即开口,道:“君,秦使口气张狂,但是秦国有张狂的底气。”
“所谓邦交,归根到底还要靠国家实力来支撑!”
“如今秦国坐拥凉,益,荆,胶,汉,并,诸州,不论是国家实力,还是秦军将士的战斗力,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
“算是魏,韩,楚三国现在对于秦国都忌惮一二,不敢轻易挑衅,更不要说是我国了!”
鲁肃从来不赞同,轻易招惹秦国。在他看来,纵观整个原大地,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单独遏制秦国。
吴国更加不可能!
……
闻言,张图与韩当等诸将纷纷面露不屑,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张图甚至用鼻孔狠狠的哼了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孙权稳坐公位,不急不忙的看着鲁肃,道:“如今秦国咄咄逼人,灭吴之心不死,不知军师何出此言?”
鲁肃朝着孙权一拱手,道:“以臣所见,秦王嬴斐这一次派遣使者前来,并不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是专程前来下战书。”
“此时此刻,君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条是割地求和质子,另一个是举国之力,与秦一战。”
鲁肃的这一番话出口,整个大殿,安静的落叶可闻,谁也不敢再开口。
但很显然,秦国之强,让众臣胆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
只是吴国群臣绝不可能这么轻易认输的,吕蒙沉吟了片刻,自己开口,道:“君,今秦国战书下达,唯有死战!”
与此同时,丞相张昭,道:“君,今国之粮不过可供全军半年之食,若仍坚守不出,则秦军不必出,我军自败也。”
吴公孙权眉头大皱,他心里清楚众人说的都是一回事,那是吴国的另外一大危机,一旦大军久战,必然会缺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