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温度的覆在她的下巴，元长欢却只是垂眸握住她的手腕，没有用力，像是一用力，就会这段那如枯柴一般的手腕似的。
前段时间，她来看太皇太后的时候，她还没有如此干瘦，病痛，真是可怕，让人一瞬间就能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闭了闭眼睛，元长欢低声在她耳边说这话，“您休息一会儿。”
“若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太后一字一句，强迫自己吐字清晰，可是每说一个字，都要重重的喘息。
对元长欢说的话，就如同耗费自己的精血似的。
但是却在所不惜。
元长欢知道自己无法阻拦，只能低声开口道，“您说，圆圆听着呢。”
“当年，哀家就知晓你这容貌太盛，可能会红颜薄命，可是，你是个福分高的孩子，非但没有命薄，反而命比谁都好。”
“哀家当年站在先皇那边，也是为了元家。”
“你们能别恨哀家吗？”
干枯的手，紧紧地握住元长欢的手腕，眼尾流出浑浊的泪水。
元长欢闭了闭眼睛，看着皇姑母握住自己的手，反握住，声音清晰而明了，“皇姑母，你当初有苦衷，我们知道，爹爹不怪你，我也不怪你。”
“好，好孩子。”太皇太后唯一的一滴泪珠落在发丝，沾湿了泛白的发。
“我们不恨你了，你好起来吧。”
太皇太后终于笑了，“圆圆，皇姑母要走了。”
“皇姑母！”
元长欢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突然离世，声音带着几分凄凉。
一旁的御医摸了摸太皇太后的脉搏，“太皇太后，殡天了。”
“娘娘！”
顿时整个凤仪宫传遍了哭声。
元棋与皇上亦是见了太皇太后最后一面。
离开之前，御医开口道，“太皇太后见了世子妃最后一面，心愿已了，便了无心事的离开。”
“之前憋着一口气，也是等世子妃。”
元长欢听着这话，眼眶隐隐泛红，衣袖下的手亦是紧握成拳。
“圆圆。”谢辞看到自家娘子混混沌沌的从内殿走出来，也不管其他后事，只是快速抱住她，“圆圆，别哭。”
她眼眶越发的泛红，却没有流泪，只是在谢辞抱住她的时候，才带着哭腔道，“谢辞，她走了，她说她知道自己错了。”
“可是，元家本来就好端端，她站在自己儿子那边，是人之常情的。”
“谢辞，我们是不是错了？”
轻怕自家娘子的后背，谢辞听着她的一句句话，顿时明白了方才太后跟她说的是什么，语调清和，低润而让她有安全感，“乖，不哭不哭，你没错，太皇太后也没错，错的是先皇而已。”
先皇当初若非对自己的表妹起了心思，怎么会落得这般。
“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坏了身子，到时候渺渺问起来，岂不是担心你。”谢辞提到自家儿子，才让元长欢缓过来。
“对了，爹爹呢？”
想起来，自己都这么伤心，爹爹一定会更伤心，毕竟太皇太后是爹爹的亲姐姐。
嫡亲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