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深知,此时如果对青州发起进攻,倒也未必不能打下青州,可是北山军并没有完全被击垮,肖焕章为了保住北山,也必定会倾尽全力,北山军在甲州之战溃不成军,可是西关军真要打进北山,北山军退无可退,就未必会那般不堪一击。
而且楚欢很清楚,他在西关施行均田令,早已经传扬出去,虽然深得百姓拥护,但即使在西关,也有不少士绅豪族心中不满,他知道北山士绅必然对均田令也是极为反对,攻入青州之后,青州士绅豪族必定会担心楚欢在青州施行均田令,势必会全力支持肖焕章。
西北豪族盘根错杂,西关豪族因为经受西梁人的冲击,损失惨重,势力大损,再加上有西关七姓的支持,楚欢才能在西关勉强推行均田令,可是北山兵没有遭受西梁铁蹄,北山的士绅豪族元气未伤,那依然是一支极其强悍的力量,拿下青州,如果不能镇住那帮人,对楚欢来说,后面的麻烦事将会连续不断,如果给他时间腾出手来,慢慢治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楚欢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南线军一旦打进青州,要占住青州偌大的地盘,稳住青州士绅,就势必要在青州驻军,而且兵力还不能在少数,到时候,南线兵马就只能困在青州,腾不出手来支援西线,而当前最让楚欢忧心的,就是西线的朱凌岳。
所以他虽然很想拿下青州,可是目前时机根本没有成熟,而且楚欢手头上的实力,也不足以在这个时候镇住青州。
他心中所想,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反倒是下令轩辕胜才在青唐做出随时要扑向青州的气势,给北山以逼人的压力。
对于这次大捷,楚欢自然是要往齐王那边禀报。
齐王来到朔泉之后,也赞成了楚欢的建议,并没有大肆宣扬,直到今日,知道齐王来到朔泉的人,为数不多。
齐王得知甲州大捷,却也是兴奋异常。
他人虽在朔泉,可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重回京都,对太子的恨意,没有因为事件的流逝而消减,反倒是越来越浓。
他如今最大的指望,就只有楚欢。
楚欢说过,一旦西北稳定,集合西北虎狼之师,大可以找寻机会,入关挺进京都,这也是齐王最大的愿望,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想着自己一身战甲,率领十万西北虎狼,兵临京都城下。
但是他也清楚,进军京城,在目前也只能是个梦想,太子势力强大,想要与太子一争高低,绝非朝夕就能做到的事情,需要时间,需要慢慢积攒实力,对齐王来说,楚欢每一次胜利,就距离挺进京城近了一步,此番能够取得甲州大捷,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楚欢从齐王住处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
甲州大捷,固然让人振奋,却没有让楚欢失去冷静,他很清楚,这只是艰难道路的其中一步而已,真正的困难,还在西边。
甘侯已经与朱凌岳结成了亲事,甘玉娇已经在贺州城停留一阵子之后,终究还是离开了贺州,去了天山。
两家亲事结成,西线的压力陡然间就剧增,今次甲州大捷,定然会刺激到朱凌岳的神经,楚欢已经预感到,只怕用不了几日,西线那边就会有动静传来。
他骑马在街上寻思,互听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楚大人,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可有阵子没有光顾小店了。”
声音十分娇柔,透着一股子媚意,将正在思索的楚欢惊醒,扭头看去,见到一个身着紫色锦袄的美貌女子站在一旁,身段儿优美,肌肤雪腻,长相娇媚,眉宇之间,风情妖冶,那一对媚眼儿十分的勾魂,那左眉内角,有一颗殷红小痣,更是增添了风骚妩媚的韵味。
楚欢看到这女子,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小饭馆前,饭馆门头上,写着“西风馆”三字。
第一四零五章 乌鸦
“原来是玉老板。”楚欢并没有下马,含笑道:“倒也是有阵子没见了,不知这一向生意可好?”
站在西风馆前的妩媚女子,自然是胸部极为壮观的玉红妆,今日身着锦袄,将身段儿掩的严实,只是胸脯却还是鼓囊囊的。
玉红妆一副烦恼之色,伸手指冲着饭馆里面指了指,“这才刚过饭口儿,楚大人瞧瞧这里面可有人?”
饭馆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昏暗,冷冷清清,几乎没瞧见一个食客的影子,忍不住问道:“怎么,客人吃饭都很早吗?”
“早?”玉红妆白了楚欢一眼,风情万种,嗔道:“楚大人,你可见过这么冷清的饭馆,一天到晚,也来不了几个客人,往日里奴家站在门前召唤客人,十个倒有十一个往饭馆里来。”
楚欢心想你长得妖艳丰美,眉宇间的妩媚之态更是能够勾魂,从门前经过的男人,即使不冲着饭馆里的伙食,冲着你那妩媚风情,也是要留下来,秀色可餐。
脸上却是带笑道:“既然如此,怎地现在没什么客人?难不成玉老板饭馆里的菜肴不好吃?”
“好不好吃,楚大人为何不进来尝一尝?奴家现在就让人给楚大人炒两个菜,让楚大人尝尝味道。”玉红妆幽幽叹了口气,幽怨道:“落到今日这样,还不是拜你楚大人所赐。”
楚欢骑马居高临下与玉红妆说话,倒觉得有些不舒坦,下了马来,奇道:“拜我所赐?玉老板,你这话我可是听不明白。本官治理西关,对商铺以扶持为主,商家铺面的商税,较之早先,那可是只有从前的三成。”
玉红妆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道:“楚大人,这外面风寒,要不进屋里喝杯热茶,咱们毕竟也是故人,不求你这位总督大人给我们什么好处,进屋喝杯茶总不会不给面子吧。”
楚欢想了一下,将马匹拴在门前,进了屋内,屋角倒还生着火炉,随便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四下看了看,堂内冷冷清清,却无一个伙计,不由问道:“怎么店里没有伙计?我记着上次还有两个伙计在跑堂。”
“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哪里还能养得起伙计。”玉红妆拿了干净的茶杯过来,又拿过热茶壶,给楚欢倒了一杯茶,这才在楚欢边上坐下,打量楚欢几眼,这屋内并无他人,虽然大门敞开,但食堂内孤男寡女,最紧要的是玉红妆长相妖艳妩媚,总给人一种想要勾引人的感觉,楚欢倒有些不自在,问道:“刚才你说饭馆生意不好是拜我所赐,这话从何说起?”
“楚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玉红妆苦笑道:“前次发生的事情,楚大人难道不记得了?”
楚欢一怔,但是很快就想起,他上次来这饭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楚欢从云山到京城,再从京城到西关赴任,这玉红妆竟也是十分诡异地顺着这条线迁徙,楚欢在云山的时候,玉红妆在云山开赌场,楚欢到了京城,还没安定,玉红妆跟到京城开了绣庄,等楚欢来到西关赴任,玉红妆竟也跟着来到了西关,开了这家小饭馆,说得难听些,就如同狗皮膏药一样一直贴在楚欢的附近。
楚欢心里清楚,玉红妆声称自己是有夫之妇,那外号虎霹雳的黄如虎是她的丈夫,但是楚欢却已经感觉出来,黄如虎与玉红妆关系亲密倒不假,但是所谓的夫妻关系,十有八九是掩人耳目。
他当然不会绝玉红妆一路迁徙,是因为看上了自己,这几年来,有许多的诡异之事在楚欢身边发生,楚欢知道这对假夫妻身份必然非同一般,所以前次来到饭馆,也是想从玉红妆口中问出他们真实的身份和意图。
只是那天却无巧不巧,赶上了北山青州士绅高廉之子高霍前来闹事,高霍对这小饭馆的老板娘垂涎三尺,由此引发饭馆的一场风波,楚欢当时有心要铲除在西关扩张的北山士绅阶层,所以利用高霍之事,大兴牵连,彻底将北山势力从西关祛除出去。
只是那次之后,楚欢事情繁多,倒是将这家饭馆忘记,如果不是今日突然从这里经过,还真忘记玉红妆还在朔泉。
此时脑中自然便想起上次的事情,他对玉红妆的身份极是怀疑,直到今日,也不知这玉红妆是敌是友。
“玉老板指的是什么事请?”楚欢嘴角泛起微笑,“是说咱们两人在后面屋子里的事情,还是其他什么事情?”
那日楚欢来到饭馆,和玉红妆到了后面屋子,摆了酒菜,玉红妆的意思是说要请楚欢小酌,以后能够多多照顾。
但是楚欢对玉红妆身份生疑,当时便借势装作要轻薄玉红妆,甚至要强行扯开玉红妆的肚兜,去看她的胸脯。
当时如果不是高霍带人闯进来,楚欢几乎得手。
虽说玉红妆美艳妖娆,那丰满的胸脯几乎可以吸引天下所有男人的眼睛,但是楚欢当然不会无聊到真的要强行对玉红妆非礼,一直以来,围绕在楚欢身边发生的诡异事情,出现的那些诡异之人,大多在胸口都有一个“卍”字符号,楚欢不知道那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明白,胸口纹有那样符号的一群人,必然是一个严密的组织。
只可惜目今他所见到的胸口纹有“卍”字符的几人,都已经死去,问不出真相,玉红妆从头到尾跟随,也是十分的诡异,楚欢心下总怀疑这女人与那帮人或许也有关系,他倒真想瞧瞧,在玉红妆的胸口,是否也纹有那样的符号,若果真拥有那样的“卍”字符,未必不能从玉红妆身上找到突破口,解开自己心中诸多谜团。
楚欢似笑非笑,故意这般问,玉红妆自然也没有忘记当日发生的事情,脸颊微红,似乎有些害怕,身体往后挪了挪,咬着红唇,白了楚欢一眼,轻嗔道:“奴家是在向你诉苦,你……你却故意调笑奴家,楚大人,你不想为民做主?”
“为民做主是分内之事,只不过你是不是良民,本官心里很怀疑。”楚欢盯着玉红妆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儿,“你是想说,因为高家的事情,客人都不敢到你这里来吃饭?”
“谁说不是。”玉红妆轻叹道:“自那以后,都说我这饭馆有邪气,高家之事起自饭馆,最后高家公子为此丢了脑袋……楚大人,都说这里是不祥之地,你说他们还敢过来吃饭吗?这些时日来,饭馆价格一降再降,过来吃饭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实在没有法子,养不起两个伙计,只能让他们离开,再说馆子里一天下来也没有几个客人,奴家自己受些累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留在这里。”楚欢微笑道:“在朔泉既然挣不了银子,本官劝你还是入关去,往关内做生意岂不更好?”
玉红妆眼若秋水,看了楚欢一眼,幽幽道:“关内的贪官污吏太多,做点小生意,还应酬不了那些当差的,生意不好,官府的赋税却不能少一文钱,而且越来越高,逼得小生意人都活不下去。倒是留在朔泉,老百姓都说你楚大人是个清官,轻徭薄赋,就算生意差了些,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奴家……奴家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楚欢笑道:“原来如此,其实……玉老板这样的大美人,如果真的离开朔泉,本官也是很舍不得的。”说话间,一只手陡然探出,竟是握住了玉红妆放在桌上的一只玉手,他速度奇快,出其不备,玉红妆玉手顿时被抓住,娇躯一颤,失声道:“楚大人……你这是……你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抽出手来,奈何楚欢握的极紧,玉红妆挣扎不开,向门外瞧了一眼,门外的街道早已经是一片漆黑,冷冷清清,也没有几个人经过,低声哀求道:“楚大人,这样子被人看见,会被人说闲话,你……你先放开奴家……!”
楚欢面不改色,依然带着微笑,“玉老板走南闯北,什么没有经历过,难道连这点小事也会害怕?”
“现在是小事,可是……可是奴家担心楚大人会……会不小心做出大事……!”玉红妆眼眸闪动,妩媚之中,又显得楚楚动人。
楚欢凑近过去,压低声音道:“玉老板说的大事是什么?以为我要做什么大事?”
玉红妆脸颊泛红,低下头,轻声道:“大人……大人心里明白的,你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可是……奴家是有夫之妇,闲话传出去,奴家也就活不成了……!”
“玉老板花容月貌,那个什么虎霹雳,实在配不上玉老板这样的大美人儿。”楚欢握着玉红妆的手,一根手指则是在玉红妆的手面上轻轻抚摸,“本官府里还空了一处院子,没有主人,想请玉老板住进去,不知玉老板意下如何?”
玉红妆咬着红唇,嗔怒道:“楚大人,你……你这是要做昏官,要夺人妻子吗?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楚大人也不是什么……不是什么好人……!”她虽然柳眉微蹙,做出嗔怒之态,但是那柔软的声音,只有嗔态,却无怒意。
“本官对玉老板有意,玉老板莫非对本官无心?”楚欢含笑轻声道:“若真的能够与玉老板在一起,做一只乌鸦,那也没什么不好。”
第一四零六章 夜叉
玉红妆眼眸转动,轻声道:“奴家知道楚大人是在说笑,奴家残花败柳,楚大人封疆大吏,怎会看上奴家这样的人。”轻轻一笑,千娇百媚,“前阵子楚大人大婚,听说一次就要四位新娘子拜堂,楚大人家有美眷,岂是奴家这样的蠢笨妇人所能比。”
楚欢哈哈一笑,道:“玉老板说自己蠢笨,可是本官却觉得玉老板聪明的紧,而且满是女人味!”凑近过去,似笑非笑,“其是本官最喜欢玉老板这样的女人……女老板,本官的建议,不如好好考虑一番?”
“不和楚大人说笑了。”玉红妆脸颊羞赧,想要挣出被楚欢紧握的手,“楚大人,我家男人很快就会回来,他性子野,被他瞧见了,恐怕……!”
“恐怕什么?”楚欢毫不在意道:“难道他敢对本官动手?他的武功不一定比得上本官,若真对本官动手,本官立刻将他视为反贼,抓紧大狱,严刑拷打,说不定玉老板不想告诉本官的秘密,虎霹雳就要开口说了。”
“你……!”玉红妆瞪了楚欢一眼,随即苦笑道:“楚大人,你是好官,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茶也喝了,楚大人日理万机,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玉老板似乎忘记,是你请我进来的。”楚欢倒似乎死皮赖脸起来,“既然进来了,怎么故人相聚,总要好好说会子话。玉老板,本官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请教,玉老板不知道能否说实话?”
玉红妆眼眸流转,“楚大人想知道什么?”
“本官在云山与你相遇,那是偶然,可是后来在京城,再到朔泉,玉老板步步紧跟,不知道玉老板到底是因为何故?”楚欢凝视着玉红妆那秋水般的迷人眼眸,“玉老板千万不要说是因为看上了本官,你既说自己是有夫之妇,这要是对本官动心,那可是对你那位虎霹雳不公平。”
玉红妆轻笑道:“这话就奇怪了,难道这些地方,就只有楚大人可以自由来去,我们平民百姓就不能四处走动?”
楚欢叹了口气,道:“玉老板,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说实话了……!”身体微微前倾,玉红妆娇躯后缩,“楚……楚大人,你想干什么?”
“你既说本官是个昏官,昏官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应该是理所当然。”楚欢笑道:“玉老板,你可知道,今日你是引狼入室?”
“你……你可不要乱来……!”玉红妆急忙道:“我家男人很快……!”
她尚未说完,便见到楚欢身体定住,目光直直看着自己身后,玉红妆禁不住扭头回看,却见到厅堂和后院之间的那道帘子被掀开,一道孔武的身影站在帘子边上,竟豁然是虎霹雳黄如虎,他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把短刀。
玉红妆一怔,蹙起眉头,正要说话,却见到黄如虎脚步似乎很沉重,那目光竟有些呆滞,往这边艰难移动两步,陡然间“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已经向前栽倒。
楚欢身形如闪电,已经松开玉红妆的手,鬼魅一般,在黄如虎倒地之前,一只手已经顶住他的胸膛,此时他已经清晰看到,黄如虎的脖子上有几处血痕,鲜血向外溢出,衣裳碎裂,碎裂之处,也都是伤痕累累。
玉红妆此时也瞧见,她没有立刻往黄如虎那边去,身形轻盈,已经闪身到大门前,将大门关紧,这才回身奔到黄如虎身边,楚欢此时已经将黄如虎小心翼翼扶着放倒在地,玉红妆靠近之时,才发现黄如虎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宛若一个血人一般。
“如虎,你怎么了?”玉红妆花容失色,“怎会这样?”
黄如虎显然是失血过多,精神恍惚,双目有些呆滞,喉咙里发出低语:“走……快走……来了……他们来了……!”
“谁?”玉红妆神情严峻,蹙眉道:“是谁?”
黄如虎气息很是虚弱,身体发抖,他脖子上多处伤痕,便是连咽喉处也有一道明显的血痕,因为喉头受伤,影响他说话的声音,身体微微挣扎,却还是吐出两个字:“夜……夜叉……!”
玉红妆本已经色变,听到这两个字,更是惊骇。
楚欢此时却是紧盯着黄如虎脖子上的多处伤痕,这些伤痕显然不是刀枪按其所伤,倒像是利爪所抓,伤痕交错,极是可怖。
陡然之间,楚欢忽然想到什么,探出手去,已经往黄如虎胸口抓过去,想要扯开黄如虎的衣襟,瞧瞧黄如虎的胸口。
他本想找寻办法看到玉红妆的胸口,但是难度太大,此时黄如虎就在手下,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衣襟,旁边一只手已经抓住他手腕子,却是玉红妆已经出手,扣住他手腕,显然是要阻止楚欢扯开黄如虎的衣襟。
楚欢斜眼看向玉红妆,见到玉红妆也正看着自己,两人四目对视,玉红妆终是轻启红唇,问道:“楚大人想做什么?”
她声音已经没有从前的妩媚娇柔,倒显得颇为冷峻。
楚欢冷冷一笑,并不多言,手腕子一翻,已经脱离玉红妆掌握,再次去扯衣裳,玉红妆不依不饶,也出手阻止,两人互相挡格,闷声交手十余回合,楚欢却陡然手掌一变,不去扯黄如虎的衣襟,反倒是顺势一掌拍出,往玉红妆胸口打过去。
玉红妆反应倒也是迅速,伸手格在身前,楚欢趁机另一只手探出,用力一扯,已经扯开了黄如虎的胸口衣襟。
玉红妆蹙起柳眉,知道难以阻止,停了手,楚欢低头看过去,却是豁然发现,在黄如虎的胸口,竟果真出现了一个“卍”字符,符号不大,但却清晰可见。
目今为止,楚欢看过胸口出现“卍”字符的一共有四人,除了云山的刘聚光,忠义庄的蓝衫公子和虎纹公子,还有便是西梁遇到的戍搏迦。
四人胸口的“卍”字符形状一模一样,字符的位置也是毫无区别,唯一的区别,记忆之中,便是蓝衫公子胸口的“卍”字符,似乎要比其他三人稍微大一些。
黄如虎胸口的“卍”字符,与其他几人的形状位置也都是一模一样,大小倒是与刘聚光等三人相似。
“玉老板,这是什么?”楚欢神情冷峻,“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一直跟着本官,到底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