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夺天光事小,保命事大。

这也是一些高修为的修士,明知道宗门里的资源已经满足不了自己,还愿意进入宗门的原因之一。

有了同伴,或是有了与自己的利益紧密相连的人,那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顺利许多,也安稳许多。

若是渡劫失败,那就更需要防备了。

渡劫成功时还有天光赐福来治疗,渡劫失败,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别人只会急着过来收罗能抢得走的好东西。

“我现在只信任你。”严靳昶指尖轻抚过安韶的眉眼,暗赭色的眸子映出了安韶那双浅金色的眼,这让严靳昶的眸中,似乎多了两簇淡淡的金光,“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

安韶双颊泛红,谷欠言又止。

严靳昶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竟真的让他有种,和严靳昶一起渡劫,不是良策,只有照着严靳昶说的去做,才是上上策。

严靳昶低笑一声:“你的心跳得好快,我都听不到你说什么了。”

安韶赶紧抓开严靳昶轻按在他月匈口上的手,“你是不是又想忽悠我。”

严靳昶:“我没有,我是在很认真地考虑,我需要你,很需要,所以你现在千万不能受伤,也不能消耗太多的灵力,赶紧离开这里,等劫云过去之后,再回来寻我。”

安韶:“……”总感觉自己被忽悠了,但是却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严靳昶说的确实有道理。

严靳昶又拎起那只乌龟,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变大!”

乌龟只好变成了足以让三四个人坐在他背上大小。

严靳昶却道:“不够,还要更大,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带着我们离开万兽山的么?”

乌龟:“……”

它只好再次变大,并配合地张开了嘴巴。

需要让它变大到这个程度,除了让它用这个方式带着安韶离开,它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事实证明,它的猜测是对的,严靳昶满意地点头,示意安韶和其他人一起进入乌龟的嘴里。

天上的劫雷随时可能劈下来,安韶也不希望严靳昶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便主动翻身进入了乌龟的嘴里,又趴在乌龟的嘴边,道:“千万小心!”

严靳昶点头:“我会的。”

安韶:“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若是你死的了,魂飞魄散,粉身碎骨,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你的魂魄寻回来,合到一处,再接好你的骨头经脉,缝好你的皮肉,把血灌进去,把魂魄塞进去,非得让你活过来!”

安韶抓住严靳昶的手:“我说到做到!”

严靳昶:“……”这术法是叫赶尸吧?

其他的妖兽和人:“……”

岑旭安和苏菁素他们的修为都不够,若是强留在这里,不过是白送几条人命罢了,他们也明白自己的斤两,没有浪费时间,跟在安韶的身后,钻进了乌龟嘴里。

乌龟合上嘴,撑起粗壮如象的四足,狂奔离去!

乌龟前脚刚跑远,下一瞬,已经在天上酝酿了许久的紫电,就劈落了下来!

严靳昶早有准备,牵引出了两只紫阶傀儡来挡。

这是严靳昶在仙府里制造的傀儡,严靳昶觉着它们已经达到了紫阶上等的阶位,只是还没有天道降光,现在虽然离开了仙府,外面却布满了劫云,也不是降光的好时候。

两个紫阶傀儡顺利的挡下了这道天雷,闪烁的电光照亮了严靳昶的面庞。

劫云当中酝酿而生的每一道雷,对于正在承受劫雷的修士来说,都是一次锻体,而每接受一次锻体,渡劫之后,就会有更多的天光降落下来,修士在承接那些天光后,实力就会更加强大。

当然,前提是要得扛过去,若是抗不过去,受了再多的劫雷,都不过是一种消耗。

修士所渡的阶不一样,劫云的大小不同,劫雷的威力也会有差别,落在修士身上,造成的伤害,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修士只是在晋升期,就引来了雷劫,那些劫云一般不会太大,自那些劫云当中酝酿出来的雷电,大概一天或者大半天,就能劈完全部的雷。

而若是修为境界高的人晋升,尤其是大乘后期的修士引来的雷劫,就非同一般,尤其是那种七七雷劫和九九雷劫,接连不断地劈个四十九道雷或者劈个八十一道雷,要是每一道都用身体接下来,大多数修士都会被劈得灰飞烟灭。

除非是那些常年锻体的修士,将自己的身体练造得坚硬无比,倒是能和这样的雷劫拼上一拼。

可是,这样的修士太少了,还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每天起早贪黑的锻炼,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候,很多人都撑不下来。

更多的修士,愿意服用灵丹妙药,帮助自己修行。

正常来说,劫雷一般都是越靠后的几道越是猛烈,前面的几波都是小雷,落在修士的身上,只伤一点皮毛,接与不接,问题都不大。

严靳昶方才一直待在虚妄仙府里,算是让这个仙府帮他扛下了那些小的劫雷,还一连扛下了好几波,所以现在落下来的劫雷,伤害只增不减。

很多即将突破的修士,都能预感到自己的雷劫将近,并且提前准备好抵挡雷劫的灵器,只为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严靳昶这事发突然,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太多的灵器,所以严靳昶打从心里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否顺利渡过此劫。

就算不能渡过,也得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才行。

短短几瞬之间,黑云当中已经降下了无数的劫雷,很快就劈废了严靳昶牵引出来的紫阶傀儡。

电雨变得越发十分密集,好似在天空中撕开了一条条发光的裂缝,密密麻麻地打落在严靳昶再一次牵引出来的傀儡身上。

第595章 偃兽

“哗啦!”大雨倾盆,伴随着一阵阵闪烁的雷电,砸在了地面上,溅起了大片水花,瞬间将严靳昶全身浇了个透彻。

严靳昶抹了一把脸,飞快地数了一下自己放在赤玉璃戒里的傀儡。

加上所剩的那只偃兽饕餮,目前他只剩下五十个紫阶傀儡,其中应该有十个制作得最好的紫阶上等傀儡,剩下的四十个应该都是紫阶中等傀儡。

至于数量比较多的金阶傀儡,在这样的劫雷之下,根本撑不住,估计刚放出来,就会被劈碎,等同于白送。

这劫云里酝酿的雷电,先前已经劈过不少了,严靳昶一开始没有仔细算,现在也不知道它已经劈到了第几重第几道,只能紧盯着上方,来一道挡一道。

尽管严靳昶已经尽可能地避免这些雷电砸到自己的身上,但依然会有一些不按寻常方向移动的雷电,蜿蜒曲折的避开了严靳昶的傀儡,落在严靳昶身上!

一股痛麻之感从天灌到脚,严靳昶都能闻到了一阵烧焦的气味,自他身上弥漫开来。

这是普通的雷雨天落下的雷电,远远无法达到的威力。

严靳昶苦笑一声,“有点悬啊……”

能收回那些被萧明然和他的系统夺走的力量,属实是一场意外,严靳昶在刚开始接纳那些力量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惊喜的。

随着承接到的力量越来越多,这份惊喜当中,就掺和上了几分恼怒——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萧明然竟然抽取了他如此多的力量,而他上辈子竟天真的以为,是他自己的修行不够。

每一次因为药力失效而发狂,迎接的都是各种异样的视线,那时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每一次发狂失智的背后,都是萧明然借系统的帮助,来抽吸取他的力量?

疯狂的事情由他来做了,打不过的敌人由他来解决了,别人看着他的那种惊惶,恐惧,忌惮的眼神,都由他来承受了。

而吸收他的力量,抑制他的发狂,安抚他人的情绪,收揽人心,这些事,却都叫萧明然做了去。

他还真好意思说一句:“不甘心!”

严靳昶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能看到那个黑色的残片,并且能触碰它,翻阅那里面的信息了,因为那里面储蓄了太多属于他的力量。

他们机关算尽,贪婪无止境,只怕是没想过,会把他们自己算进去!

严靳昶方才在感受到有如此多的力量时,也是太生气了,再加上那些力量很快就要消散,便没有克制,一口气炼化,没想到一下就把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惊喜变成了惊吓。

严靳昶看着天空,由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脸上,心道:“若是实在渡不过去,干脆将这劫云驱散,等着下一次准备好了,再来一试。”

只是可惜了这些紫阶傀儡。

挡下这么多道雷,肯定要废了。

电闪雷鸣,雨声几乎挡住了除了雷声之外的所有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时间的界限早已模糊,严靳昶已经不记得自己挺过了多久,只能全神贯注地面对每一道劫雷。

一些蜿蜒落下的紫电落劈在了严靳昶身上,身上的衣服早已变得破烂不堪,苍白的皮肤瞬间焦黑冒烟,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雷劫依然没有结束,乌云在天山翻滚着,里面也不知道还在酝酿着多少雷电。

大雨像瀑布一般,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将被雷电劈得凹下去一大块的山地填平,而严靳昶便是将灵力汇聚于双脚,站在这水面之上。

严靳昶已经可以预见,等这场劫云散去之后,这山上会多出一个巨大的湖泊。

这样的的湖泊,修士们一般称之为“劫雷湖”。

这种由雷劫形成的湖泊,非常适合雷灵根修士修行。

天劫的雷雨,对于渡劫的修士来说,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这片山林来说,却又是另一种新生。

这等等,新生?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划过,就被严靳昶敏锐地抓住。

雷电击碎一切,将万物化作灰烬,雨水滋养万物,让万物重获新生。

这天劫里的雨水,蕴含着强大的生机!

严靳昶将双手掐诀,末了一合掌,十指交错合拢,抵住了额头。

这姿势很像是祈祷,若是换做平时,严靳昶是不会去做的,但是现在,只要能有活下去的一丝希望,严靳昶都不介意去尝试。

下一瞬,一个个幽绿色的光团,自严靳昶的身上浮现出来,仿若无数个绿色的蒲公英。

这些“蒲公英”们飘摇着,落入了严靳昶四周围的水中。

水面荡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落在水面上的绿色“蒲公英”们,飞快地汲取着水中的生机,竟真的迅速生根发芽,不到几息之间,就长过了严靳昶的腰间,迎着劫雷,一路向上生长。

“噼啪!——”

紫电落下,落在了这些蕴含着严靳昶的灵力地树枝上,将这些刚冒出来的小树苗劈得焦黑一片,化作齑粉,纷纷扬扬地落在水面上。

但,又会有更多的树苗从水中冒出来,顶着雷劫,疯狂生长。

严靳昶释放出了更多的绿色“蒲公英”,让它们落在四周的水中,引导它们汲取着雨水中的力量。

紫电密集,但总有疏漏之处,一棵树倒下了,却能化作养料,帮助更多的树成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只长出了一截,就被紫电劈成灰的树,渐渐长得比严靳昶高,并不断往上,三丈,五丈,七丈……

严靳昶感觉差不多了,才张开双手,让那些一直专注于往上生长的树木,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开枝散叶。

如此招摇的一棵棵树,果然吸引将大量的紫电吸引过去,紫光沿着树干一路劈下来,在严靳昶周围形成了一个个转瞬即逝的紫光树林。

这画面应该是极美的,只不过此时的严靳昶被劈得衣衫尽褪,浑身焦黑,在耀眼的紫光之下,看着就像是一个影子从地上站起来了。

严靳昶已经在放出了许多的绿色“蒲公英”,这些树被劈到了,那些“蒲公英”又会再一次成长起来,只要这雨水不止,树就会不断再生,以之前的树的灰烬做养料,后起的树会一次比一次长得更高。

劫雷都被这些树引开,严靳昶正要松一口气,却发现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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