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纤腰丰臀紧紧的包裹着,软绒绒的兔毛边颤巍巍的向后抚平光滑,除了头上的那顶坠着宝石的帽子,长长随风完全融进夜色里。
向宗光的唇边扬起一个不可察觉的笑意,是温柔的,与冷厉的轮廓相互违和,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
阮明心刚才在上坡上已经将下面营帐的分布摸清,示意很快闪到中央靠近最大帐篷的一个营帐边上,身子紧贴在帐篷别上垂下的黑暗里。
她看了一眼那个四面都是火光守卫森严、帐顶上还插着狼旗的最大营帐。
——老北狄王的营帐。
而她现在靠着的是北狄王三儿子的帐篷,在这个帐篷的左前方即老北狄王的营帐的右边是一个等同的中等帐篷,那是向宗光的大哥的营帐,而在这个帐篷往后五丈出就是阮明心今晚猎杀的第二个目标,四王子。
这些都是向宗光指给她看的。
其实昨日据阮明心观察,大王子向宗昆傲慢,有野心,不会是一个甘于人下的人,在她的认知里,这样的人是留不得的,他就像是一条狼,凶狠,恶意,一不受他的控制,那就是紧紧地咬住不放,最后尸骨无存。
回想起昨日向宗昆说的:每当胜仗归来送与向宗光的金银与奴隶。阮明心咋咋嘴,没想到到向宗光竟然还有点亲情。
收回注意力,将耳朵贴近帐篷的布料,里面女子的呻吟不断,阮明心用靴筒里的匕首将帐篷花开一条缝隙,那嗯嗯啊啊的声音更加清晰,还有男子的踹息声低沉伴随。
一股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后在干燥额呼啸中散开。
帐篷缝隙外的眼珠眨了眨,绣花针完全没入三王子的天灵穴,下面的女子眼珠突突的定住。
阮明心抿着唇闭了闭眼,白花花纠缠的身子的余影似乎还没散尽。
等到巡逻的哨兵一过,阮明心闪身往后面的四王子的帐篷摸索过去。躲闪的过程中隐隐约约还听到有卫兵的交谈——三王子那里总算是安静了写来。
阮明心呼出一气,大约是明白了向宗光为什么要杀他。
与三王子这边的萎靡不同,四王子这边可谓是推杯换盏,招待的人可都还身份不低,从她了解的北狄军中服饰中就能推敲出至少是以少将以上。
八个人,一下子死掉两个王子七个将军……阮明心嘴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连眼眸都弯弯。
反正都是她的敌人,死两个也是死,死九个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可惜早上梳妆的时候顺在衣裳上的两根针都用尽了……
“什么人——?!”一个喝酒的壮士酒坛摔在地上,身子站立不稳。他是刚想起来小解,没想要迷迷糊糊就看到一个红衣裳的蒙面人。
他这一身大喝立马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看到贴在营帐内侧的蒙面人。
那身红衣裳到底太过显眼,四王子一打量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来人啊,抓刺客——”
“你混进我们北狄军营有何目的,说,五弟与你是何关系——?”
一瞬间帐篷内拔兵器的,叫喊的,还有四皇子质问的声音一下子全都动起来。
耳听着外面已经有了不小的动静,阮明心眼帘一敛,里面的寒光倏地闪现,四王子还没有质问结束就已经被匕首一划封喉……
踢倒矮几的声音;盘子酒瓶碎裂的生意;最重要的还有那刺耳的寒冰碰撞的声音,混合着怒喝叫骂很漫长,也很短暂。
几个手起刀落帐篷里就是一地鲜血,溅在白色的帆布上,火光照着,尤其显眼。
阮明心熄灭了营帐内烤全羊和挂着的铜盘子里的篝火,整个帐篷一下子变得漆黑,守卫涌了进来。
等火光再亮起来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没有了阮明心的踪迹。
向宗光的营帐内幽光清冷。
“他们人呢?”阮明心问道。
随即像是兴起什么,神情尴尬,刚才看见的好像又在脑海中一闪一闪。于是闭嘴不再说话。
“我已经打发他们走了。”向宗光无所谓的说道。
阮明心不看他,准备找个地方歇下。
与靠近那个铺着红毛毡的床榻,那之前在三王子那里闻到的味道就越重,她皱了皱眉,转身往前面的黄花虎皮椅子上走去。
“你干什么去?”向宗光一把拉住她的手。
阮明心倏地目光射向停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古铜色的爪子,坚韧、劲拔。然而她的目光就像是刀,向宗光顶着被活生生割裂的威胁也没有放手。讪讪的解释道:“外面已经打乱了,很快就会搜查到我这儿来,你不能离开。”
阮明心眼神示意,她也没想离开。
她还没那么自信,以一人之力抵抗千军万马。
向宗光右手拉着她,左手不自觉的有趣摸摸有些犯养的鼻尖,“就算是在这个帐篷里也不行,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忘了。”
一向个高块大的向宗光纯爷们也变得支支吾吾:“那个……他们会怀疑的。”
果真,在外面混乱之后,有人直接气势汹汹掀开了他们帐帘。
“二哥你干什么?”向宗光一把拉起被子将阮明心露出的肩头盖得严严实实,自己还保持着趴在她身上的姿势不动,一脸凶恶的看着不请就闯进来的二王子。
索性二王子还有些理智,进来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进来的,外面还留着他一大帮人挨个儿营帐地在搜查。
新婚的房间里面,前半夜里才进来闹过洞房,哪里哪里是什么样的基本上心里都有数,帐篷本就是中空的,一眼望的到头,二王子没看见其他人,又打扰了弟弟整办新娘子。
二王子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干笑道:“五弟继续,有刺客混进了咱们军营,为兄再在缉拿……”
他这样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却是一落不错的盯着向宗光的脸色再看。
新娘子被他压在身下,黑黑的头发披在枕头上,留下一个棉被裹着的瘦削肩膀,白腻腻的肌肤仿佛还在眼前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