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一座云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的山峰上,许千山左手持刀、右手持剑状若疯狂一般与一名中年男子厮杀,狂暴的模样早已不复当初在云阳学院时的儒雅。
中年男子单手负背以元力所化的刀刃面无表情地与之交手,冷冷道:“还不够快,将你手中的刀忘掉,将你的剑也忘掉,现在你自己就是一柄可以斩断山河的神刃!”
许千山低吼一声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道凌厉的杀意冲天而起,身形展开像是一柄刀刃一般俯冲而下,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道赞赏之色霍地收回手臂退后数步。
许千山落在地面上恢复平静之色,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中年男子淡笑道:“你果然是适合修炼刀道的好苗子,所谓刀修就是要有这种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疯狂!”
“多亏师父的培育之恩,千山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许千山语气感激地说道,若不是师父将他带到中土圣州并且传授自己最为正统的道剑十三式和无上刀法他就没有现在的这番成就。
整个天道宗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像施文殊一样尽心尽力地教授自己,许千山早已在上山的第一天起暗自决定从今往后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让世人皆知到他的师父是谁。
“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凭借你的资质本就不应该只局限于云州,至于接下来会如何还要靠你自身努力。”
许千山点了点头面露犹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施文殊看着他轻笑道,“你还是想问为师当初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云州?”
许千山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对中土圣州十分仰慕但他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在云州长大,一下子从熟悉的地方来到陌生的地方自然有些不习惯,几乎每一天都在牵挂着远在云州的亲人和朋友。
据他所知自己跟着施文殊回到天道宗云州正和蛮族交战,而且镇江关还在苦苦抵挡着兽潮,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将他从云州带走许千山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想法。
施文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十万大山有些古怪,这次的兽潮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挡得下的,有些事情我也不能确定,所以只能先回宗门将消息告诉几位太上长老。”
顿了顿,施文殊沉声道:“千山,你可知十万大山以前是什么吗?”
许千山轻轻摇头不解其意,十万大山不就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叠加在一起吗,难不成以前的十万大山和现在的十万大山不太一样?
施文殊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十万大山在万年之前只是一片不毛之地,不要说一座山了,就连一株草也长不出来,是有人施展大神通将整整十万座大山搬到了那里去,这才是十万大山真正的由来。
至于那人为何要这么做却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似乎也将自己葬在了十万大山,而且还将十万大山与外界隔绝了数千年直至今日才恢复成原样。
眼下十万大山的屏障刚刚消失就爆发了兽潮,难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否又是他留下来的手段,若真是如此这绝对不是区区一个云州可以承受地住的,所以我才会将你带回圣州来以免遭劫。”
施文殊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他心中未尝不是一样感到震撼,无论是天道宗、水月阁还是玄阳山都算不得是中土圣州最强大的宗门,即使是当初俯视整个东荒的圣殿在那些传承十分古老的势力前也显地稚嫩无比。
他刚刚告诉许千山的那些便是回到中土圣州后向那些真正的巨头打听到的消息,作为中土圣州最为古老的传承这些势力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当他们提起那个用一己之力就凭空生出十万大山的人时脸上也是满满的敬畏之色,或许在那些人的眼中这才是真正的大能,即使陨落了上万年也能震慑后世。
十万大山作为那人的葬身之地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感觉,施文殊不禁庆幸起他当初没有直接带着天道宗的一众弟子深入十万大山而是选择回到圣州,不然天知道自己会在里面遇见些什么。
许千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对方所说的一切远远超过他的认知,能将十万座大山搬到一起去那得是什么样的修为才可以做得到,恐怕放眼整个中土圣州都找不出几个人吧。
想不到人族之中竟然出现出现过如此强大的神通者,许千山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想一睹那种绝世风采,良久才平复心情,道:“师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等到你能接下为师三刀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你要把东荒各大宗门的天骄都砍一遍我也不会拦你!”
师徒两人彼此相望好像两柄神刃撞在了一起,许千山跃跃欲试地重新捡起了插在脚下的刀剑,高声道:“请师父指教!”
……
“呼……”
江烟雨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脸色激动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道身影,这道身影无论是神态还是气质都和他一模一样,即便是自己一时之间也无法辨别到底是不是真身。
心念一动这道身影便化作两滴精血重新落在了自己的掌心没入肌肤之中,正在此时他所在的房门也被敲响,江烟雨站起身来推门便看到一道身影俏生生地站在门外。
不等他开口北冥月已然抢先道:“我爹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帮你争取到了借用一次传送阵的机会,到时候你直接和我北冥家一同前往东荒。”
“有劳你走一趟了。”
江烟雨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跟着北冥家的人一起前往东荒无疑是最安全的,虽然他猜到了对方多半也是冲着圣殿去的,但在事情发生之前借助北冥家的力量无可厚非。
北冥月盯着他看了几眼方才撅了噘嘴不满道:“就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难道和我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待在一起会让你不舒服吗?”
听她这么说江烟雨多少有些无语,眼前这个女人古灵精怪丝毫没有大世家女子该有的深沉和心机,正是如此所以自己几次被针对都生不出厌恶对方的心情,反倒是对这种真性情尤为欣赏。
“如果你不担心自己的清誉被江某毁了的话就进来坐一坐吧,小僧杀过人喝过酒不介意今天在此顺便把色戒也给破了!”
北冥月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她听爹说过眼前这家伙好像是俗家弟子,既然是俗家弟子自然不禁酒色,若对方真的色心大起的话自己还真是处境堪忧。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发现江烟雨嘴角挂起的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明白对方是在故意吓自己,哼了一声便走进房中坐了下来,眼珠滑溜溜地乱转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危险。
“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老老实实地跟我交待,不然本姑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真的变成不能人道的和尚!”
江烟雨正给自己倒一杯茶,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茶从嘴中喷出来,使劲地咽了下去方才脸色古怪道:“你这么嚣张你家里人知道吗?”
北冥月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问道:“若是你在梦中经常见到的人有一天真的出现在了眼前,那时候该怎么办?”
看着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江烟雨皱了皱眉,暗自思索对方这句话里是什么意思,良久道:“那就要看你分不分得清现实和梦了,若是我的话自然不会轻易做些什么,毕竟梦中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北冥月怔怔地望着他忽地说道:“那若是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呢,难道你就没有做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吗,比如有谁在苦苦等着你归来?”
“既然是梦就不可能是真实的,而且我也从未做过什么稀奇古怪的梦……”
不等江烟雨继续说下去北冥月已然站起身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黯淡地走出了房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烟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过,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荒唐的想法抛之于脑后取出镇魔剑。
“你将一个女子的心伤透了……”
夕妤一出来就眼神略显鄙夷地看着他说道,她虽然不知道刚刚那名女子为什么要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但却感受地出来对方似乎是带着一种忐忑、欣喜的心情出现在了这里,离开之时却是只有满满的失落和遗憾甚至绝望。
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上她自然不会认可刚刚江烟雨的所作所为,这家伙除了空有一身蛮力其它的地方几乎为负,根本读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不用说刻意奉承了。
“我把你喊出来不是为了说这个,而是想让你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借用镇魔剑的力量,我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镇魔剑落到别人的手中你可能就要消失了。”
夕妤沉默下来,显然认同对方的这一番话,换做别人若是得到了镇魔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抹除自己然后将其炼化,虽然她现在连活着都不算但也不想就这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