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飞见那酒剑仙飞来,没有慌乱,只是整了整衣袖,再度拜倒:“二拜天地诸相十方法界。”
这一句话刚说完,昊天镜本来平滑的镜面生出了无数漩涡,漩涡之中传来无数祷祝之声:“但顺生死,我知犹命,唯有拜月,消障解恨!”
酒剑仙身子还没有飞近昊天镜时,只觉那清冷月力似是变成粘牙的麦芽糖一般,将自己的身形滞住。昊天镜的镜面上竟显出无数苗人拜倒在地,向天祷祝的画面。
“拜月教主!你竟然把昊天镜改造成拜月邪物!”
谢云飞大笑道:“又来了,我还说这昊天镜本是我拜月教圣物,却一直被你蜀山霸占,沦为斩妖邪物呢!”
他也不理会酒剑仙,跟着再拜下去,“三拜大智大悲大苦大喜凡四空者。”
此刻苗疆大地上,本来还在熟睡中的苗人们突然被一阵莫名的悸动惊醒,人们纷纷从chuang上惊醒,推开窗往外看去。
只见月光转烈,仿佛日光般落下,将那圆形苗寨中央的一块大空地照得通明雪白,像是撒了一层细盐。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向那天上的圆月。
今日只是普通中旬之日,然而月亮极大极圆,夜空如碧似洗,不染片尘。更加烘托得那圆月之大。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了轻轻的拜月祝歌,那是几个拜月教徒见到圆月奇景时发出的祷祝唱声。
更有人用苗语大声叫着:“拜月教主回来了!拜月教主他回来了!”
拜月教本是苗疆国教,虽然拜月教主出外游历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但是教徒们仍然虔诚地等待教主归位。
今夜的圆月奇景更是让那些拜月教徒振奋起来。歌声越来越响,最后在这寂静深夜远远传开,恍然连成一片,惊醒越来越多熟睡的人们,加入到歌声中来。
苗疆十万大山,歌声一片,最后连那些不是拜月教徒的苗民都唱起歌来。
圆月似乎都被歌声震动,泛起一丝丝的涟漪,众人见此异象,更加笃定是拜月教主的神迹,唱得更加用心。
长安城外山洞里。
谢云飞三拜完毕,月力似水如蜜,流到谢云飞身上,自动凝成高冠黑衣,一袭长袍垂下,将他的面容遮起大半,威势凛然。
此时若是阿奴见了,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直叫:“黑衣哥哥。”
酒剑仙一时间被谢运飞身上那恐怖的愿力所惊,往后倒飞。
那昊天镜竟似将苗疆拜月信徒的信力尽数引来,此时的拜月教主几乎是在利用万千信徒之力与他一战。
这种情景绝不能持久,他只要暂避其峰就可以了。
谢云飞此时尽复旧观,那黑衣高冠穿上后,好像也多了一层威严,踏步出去,空中就泛起一层涟漪。不过他这架子也端得极为辛苦。
一边还在不断地心痛。这么庞大的愿力只是用来装逼,实在太浪费了。
若是用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刚才那一阵逼走酒剑仙的愿力就足够他升到金仙中阶的了。
只是现在谢云飞骑虎难下,要是不再装的话,恐怕会被那酒剑仙一眼看穿自己色离内荏的本质,再使出刚才那酒神咒,自己就死定了。
谢云飞缓缓向前踏出一步,正想说些什么能让酒剑仙虎躯一震的话时,胸中那道玉符突然振动起来:“黑衣哥哥,我在长安城的聚仙酒楼,快来救我!”
那玉符震了一下,又向外飞去,停在空中。阿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谢云飞愣住了,没想到阿奴去追唐钰,居然在这个时候发来求救信号。
只是阿奴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惶急,虽然说的是求救,可是就像在饭馆吃饭忘了带钱一般,似乎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酒剑仙突然大叫起来,手指着那悬在空中的玉符,脸上像是见鬼的表情,刚才看见谢云飞祭出那昊天镜时,他都没有那么吃惊。
“你——你那玉符是哪里来的?”
谢云飞一阵莫名其妙,不知道两人打得好好的,这酒剑仙又发什么疯,好像要问他这玉符哪里有得卖,自己也要去买一条过来似的。
不过谢云飞也乐得拖延时间,他不知道酒剑仙为什么这么看重这道玉符,难道和他在苗疆的老情人有关?
谢云飞多多少少知道这酒剑仙和他那个修道修疯的独孤剑圣爱上同一个女子——巫后的事情。
照这师兄弟二人的尿性,多半还有些藕断丝连的情愫,谢云飞索性下一剂猛药:“巫后?”
果然他刚说出这两个字,酒剑仙虎躯一震,眼睛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一把就将那玉符抓过,往洞口飞去。他往外飞时,倒没忘了那被刘晋元踩得奄奄一息的李逍遥,醉仙望月步展开,李谢云飞见他明明是朝着那洞口的大洞飞去,可是却划了一个大圈,反将李逍遥从土里拉了出来。
沿着谢云飞四人进来时的小路离开。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那李逍遥被他拎着一只腿,头下脚上,还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惨状被林月如和牡丹看到,二女相视一笑,只觉得痛快无比。
林月如跳到刘晋元身边,叫道:“表哥,你真厉害!三两下就把那李逍遥打得鼻青脸肿……”
林月如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摸拟着刚才刘晋元狂暴的拳劲,左右虎虎出拳,然而刘晋元身子一软,却一头栽到地上。
谢云飞此时已经收了昊天镜,降了下来,扶住刘晋元道:“他刚融合了两大内丹,虚不受补,用力过猛,还要调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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