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恨意填满的夜华清耳畔嗡鸣,眼前也昏黑不清。
只有一身红衣的夜芷言占据着她全部的视野。
她没再想着如何挣扎才能让顾辞枫心生怜悯,而是死死死盯着夜芷言,所有的情绪都向她压去。
夜华清尖锐地嘶吼一声,犹如困兽被逼至绝境。
她顾不上夜芷言身边的顾辞宴,飞快地冲上去,眼里心里满是撕碎仇人的恨意。
可她注定是蜉蝣撼树。
还没跑几步,顾辞宴眸中杀意浮现,捻起地上一块碎瓷片,手指一弹,瓷片向炮弹一样朝夜华清飞射而去。
顾辞宴没有留情,锋锐的瓷片径直刺入了夜华清的右眼,瞬间鲜血飞溅!
剧痛让夜华清惨叫一声,顿时捂住眼跪倒在地。
所幸瓷片不大,没有将她的脑袋戳个对穿,可眼里的痛将神经搅了个天翻地覆。
她不断哀嚎着,疼地满地打滚。
鲜血从她指缝渗出,落在地面上,又被她的动作蹭得满地都是,看着十分可怜。
可在场的几人都不会同情她。
夜芷言忙着打滚,也不装痛了,向顾辞枫投去疑问的目光。
她此时能问的自然是皇帝何时来,戏演到这地步,正主不来,难免要冷场了。
若夜华清在作死对她做什么,怕是皇帝还没来,就先被顾辞宴给弄死了。
顾辞枫懂了她的意思,目光向外一瞥。
还未仔细看,就见一抹明黄身影被众人簇拥而来。
在宫中能着明黄的,除了他就只有皇帝了。
顾辞枫闭了闭眼,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皇帝步伐很快,夜华清还没从疼痛中缓和过来,他就已经带着皇后和众仆走到了门口。
顾辞枫神色冷然地向二人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后身着紫金绸裙,矜贵的面上本来带着笑意,可在看到房内的情形后,大气的远山眉拧起:“枫儿,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也有同样的疑惑。
他龙袖一挥,被屋内还未散去的味道熏得面色难看:“老八和八王妃怎么在你这?八王妃出了什么事?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辨认了下,才勉强从夜华清蜷成团的背影辨出了她的性别。
顾辞枫语速平稳地解释:“回禀父皇,地上那女子正是太子妃。她入宫后儿臣并未看过她,下人们疏忽,这才让她形容狼狈,今日八弟妹念及亲情,特来东宫探望,不料她却将八弟妹推倒。”
说着,他面露愧色:“父皇,是儿臣考虑不周,这才让太子妃伤了八弟妹和她腹中的皇孙,还请父皇责罚!”
夜华清身上肮脏,瘦的只剩下骨头,怎么看都不是一句形容狼狈能糊弄过去的。
但帝后都知道夜华清是靠着手段爬了顾辞枫的床,仗着他是正人君子,逼着他娶妻。
所以对这个“儿媳妇”,只当死人看,生了孩子后,对他们也就无用了。
虽然心里惊讶,也未多纠结夜华清的形象。
皇帝神色冷然:“你说伤到了皇孙?”
顾辞文颔首:“是,刚才见了血,已经差人去找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