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染着血的手紧抓着顾辞文的衣袍,双眼哀求地看向他:“求你了文儿,你再去找个合欢蛊过来,母妃不能失宠!母妃失宠了,怎么在你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啊!”
顾辞文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方才的柔情全然被冷漠替代。
从小在顾辞枫和顾辞宴因为母家而享福,受人追捧的时候,他就学会了独自担下一切,心知熹妃是帮不上他的。
如今不过靠着他给的合欢蛊得宠了些时日,还没能守住宠爱,就大言不惭拿帮他来要挟了……
顾辞文心里不断涌上深黑粘稠的烦躁,开口时毫不留情。
“母妃,你之前失宠那么多年也没什么,如今不过重回旧梦罢了。合欢蛊的事恐怕已经惹父皇生疑,若你真为本王好,在宫中安分地待着,不要闹事便好。”
他的冷漠嫌弃毫不遮掩,若是放在平常,熹妃定不会再说什么。
可她此刻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抓着顾辞文的衣袍不撒手,口中一直重复着让他再找合欢蛊给她用的话。
顾辞文心绪纷乱,又被她逼迫,耳畔她如咒语般不断重复声音更是让他难以忍受,干脆一脚踹开了熹妃:“你就安分地禁足,别再提起这件事,要是合欢蛊的事情泄露出去,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说完顾辞文转身大步离开,熹妃尖叫着在后面追了几步。
可她身上到处都被地上的碎瓷片扎出的伤口,没几步就疼地跌倒在地。
那双发直的眼依旧盯着顾辞文离开的方向。
殿门半敞着,一束光斜落在她身上,在凌乱之中显得她格外凄惨。
候在门口的藕儿跑了进来,瞧见熹妃狼狈的模样,连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至于耳畔熹妃口里一直念着的合欢蛊,以及刚才在殿外飘入耳中的对话……
她只能当做没听见。
顾辞文没心思去管他走之后熹妃殿内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管明显状态不对的熹妃。
他离开皇宫回到王府,脑海中一直思索着会不会是夜芷言他们发现并解开了合欢蛊,可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无法得到确切的真相。
顾辞文捏紧了扇骨,强迫自个了冷静下来。
不管真相如何,至少皇帝没有因为合欢蛊的事情明着发作。
之前还认命他督办大典,也就是说他还不知道合欢蛊是他给熹妃的。
可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必须得加快拢权的速度了。
若是父皇发难的时候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抗衡,那一切都完了!
顾辞文并未意识到局面已经逆转,他不再是那个暗处掌控一切的操盘手,反而被逼到了明面。
阴阳两转间,主动权已经移位,命运的齿轮转向了未知的方向……
接下来的日子,顾辞文边督办元日大典,边暗中打点着与朝臣们的关系。
收买贿赂的事层出不穷,动作大到顾辞宴都不用特意打听,就知道他的异常。
顾辞宴将此事告诉夜芷言时,她正翻着游乐园头半个月的账目笑地正欢。
闻言纤指压下账本,美眸一挑,眼尾成了一抹凌厉又冷媚的弧度:“看来顾辞文坐不住了,他动作这么大,真不怕陛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