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松开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问:“何事?”
襄妃起身,对着皇帝又跪了下去:“陛下,三日后就是您的寿宴了,这等普天同庆,万民朝拜的大喜日子,须得圆圆满满才是,所以臣妾恳请陛下解除宴儿的禁足,允许他在寿宴上向您尽孝。”
其实她不说,皇帝也有打算。
毕竟寿宴上要接待各国,总不能让皇室内部不和的事传出去。
皇帝放下茶盏,又虚扶起襄妃:“朕只是让他闭门思过,算不得禁足。他是我们的儿子,自然是要来参加寿宴的。”
一句话,便将之前的猜忌怀疑轻松带过,好像他对顾辞宴的防备和对她的疏远从未有过。
这样的平淡温柔,反而让襄妃心中发凉。
曾经,陛下常常对她倾诉心事,并不保留心中所想,她也因此了解陛下是个多疑的人。
他心里对阿宴,对她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而此番他没有多说,而是选择了说好话敷衍。
可见陛下这是不想再对她敞开心扉了,或许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不过,或许连从前,也只是她的错觉吧?
襄妃回过神,瞧向皇帝:“陛下仁慈大度,臣妾感激不尽。”
她又与皇帝聊了几句,便离开太极宫,派人去八王府传解禁的消息。
顾辞宴二人知道后,很快消息就传遍了上京,人人议论八王爷又要复宠。
作为议论的焦点,顾辞宴对此无喜无悲。
夜芷言正替他挂上玉佩,边道:“如今陛下解了我们的禁足,恐怕又要叫不少人背后紧张了。”
顾辞宴理了理领口,唇边讽笑:“一群做贼心虚的小人,自然不希望看见本王出府,生怕本王取他们首级吧?”
自从那日朝堂之上,众臣举荐他督办寿宴后,顾辞宴便看清了许多站在顾辞文那边的大臣。
那日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找他们算账,就因为长乐郡主一事被禁足。
如今他恢复了自由,就免不得上朝与他们想见了。
至于顾辞文,就更是希望他永远被禁足,永远别碍事才对。
不过,他又怎么会如他们的意?
夜芷言收手,向后退了半步,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玉冠绶带,礼服云靴,很久没见他穿的这么正式了,比起平素的随性慵懒,这样更显禁欲。
她红唇微勾:“阿宴,你这样,我都舍不得叫人瞧见。”
“是吗?”
顾辞宴挑眉,拉过她的手按在胸口:“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还是留在府中,良辰漫漫……”
他的心跳顺着手掌传递,搅乱了她的心湖,让她有瞬间失神。
不过夜芷言很快反应过来,抽回手,转过身去:“咳……你别闹了,还要去宫里叩谢陛下呢。”
说着向门口走去,背影匆促,宛如受惊的兔子。
这灵动的模样叫顾辞宴怎么都看不腻,笑着跟上,没再逗弄她。
两人上了王府最豪华的马车,大大方方地向皇宫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风吹起窗帘,阳光和夹道两侧行人的羡慕的目光都落了进来。
夜芷言失笑:“咱们这样,未免张扬。”